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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 出版完结+番外 (唐七)


  可,难道聂非非还活着?
  她的确有可能活着,毕竟谁也不知道她留下那支录音笔后是不是真的已葬身海底。
  徐离菲并不知道聂非非是什么样的人,但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希望她平安健康,若她爱活着实在是再好不过。
  那么,如果聂非非还活着,她又在哪里呢?这件事其实与她无关,却难得地令她好奇起来,也许是录音笔中的故事令她动容。那故事她断断续续听到聂非非嫁给聂亦,越往后越不忍听。她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苦难,那女孩用轻松语调讲述的暗恋故事,与她曾经看到过的这世上许多折磨相比,其实算不上什么,可不知为何,却让她感到沉重。
  最近几天她甚至有点害怕打开录音笔,听到那女孩的声音,竟本能地惧怕之后会发生什么,胆量这么小简直都不像她,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对那女孩感到好奇。
所以,她是否还活着呢?徐离菲坐在窗前出神地想了好一阵,觉得头疼,就去睡了个回笼觉。

  临近中午时接到卿源电话,邀她下午去参加某慈善拍卖会,说拍品皆是当今摄影名家经典作,很有一看的价值。
  卿源家在S城,这事徐离菲一直知道,巧的是她刚转院过来没两天,卿源也被父母骗回来相亲。前两天接到他的电话,风流倜傥的卿小爷在电话那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大意是控诉他妈不给他婚姻自由,非要逼他娶一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学历高、家里又有钱的好姑娘,他宁死不屈,他妈就把他给关了起来。
  徐离菲安慰他,如果我是你妈我也把你关起来,我不仅把你关起来我还不给你饭吃,你妈还给你饭吃就说明还是亲妈,你要知足。
  卿小爷长叹一声,表示他也不是作,你看,虽然姑娘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学历高、家里又有钱,是个好姑娘,可好姑娘是个香港人,好姑娘普通话不标准,这以后要一起过日子,普通话怎么能不标准呢,怎么能分不清十和四呢?
  徐离菲觉得他既作又神经病,就爽快地把他电话给挂了。
  今天卿源在电话里的神智还算清醒,约她五点在红叶会馆见,徐离菲斟酌了两秒,问他:“约我出去这事你家里人知道吗?你不是被关禁闭,这才关了没几天怎么就能出来了?”
  卿源无奈:“这不是答应了我妈她老人家继续相亲嘛。”又大叹:“最近相的几个美则美矣,个个整得就跟二维码似的,不扫一扫都辨识不出来谁是谁,害我每见一个姑娘都差点叹一声怎么又是你。”
  徐离菲给他点赞:“你这比喻真是惊为天人。”

  红叶会馆的设计很有意思,一楼大厅右侧是组山岩艺术墙,连着一段风廊,藤萝从廊檐上垂下来,尽头有座小林苑半隐半掩在枫林里边,是此次慈善拍卖会所在地。林苑入口处有棵红豆树,两个穿旗袍的美女站在树下做嘉宾确认。
  徐离菲到时正好五点,卿源半路上发来短信,说出了点事,得迟点过来。她手里没邀请函,就站在风廊旁边看立在那儿的几幅拍品简介。
  摄影分许多流派,徐离菲崇尚自然主义,精神导师是彼得·亨利·爱默生。简介里有幅作品是小姑娘摇着小木船在莲池里采莲,她看得出神,没留意被两个打闹的小孩撞了一下,球形手包滚到风廊外边的草丛里。小孩子同她卖乖:“姐姐对不起。”她笑了笑,翻过木栏去捡手包。
  那外边是片草坪,乍看有种不修边幅的意趣,不远处站着几棵老树,树下是长椅。手包捡起来时,徐离菲视线隔着半个草坪定在正中的那张长椅上,那场景极像一部老电影《诺丁山》。浅色衬衫的青年坐在长椅上看书,西装外套搭在椅靠上,长发女孩头枕在青年腿上,正拿草叶编一个指环模样的东西。女孩调皮地去抓青年的手指,将指环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吻了吻他的手背,青年将书移开,垂头看着那女孩,女孩就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又吻了吻。那画面恬美宁静,令人艳羡。
  有十多天没再见过阮奕岑了,徐离菲站在那儿想,也没听说他老家在S城,怎么怎么巧。她对傅声声其实印象寡淡,从没设想过私下里阮奕岑会和她怎么相处,原来,他俩在一起时是那样。也许阮奕岑对每个交往的女孩都是那样,当初他俩在一起,他看书时也会任她躺在腿上,手会抚上她的耳发,看到有意思的句子还会读给她听。不,可能她还不如那些其他女孩子,阮奕岑对其他人温柔时他知道她们是谁,而对她温柔时,不过将她当作一个替身。
  再想这些其实没什么意思,她正要收回目光,青年突然抬起头来,有瞬间他的目光是怔忪的,躺在他腿上的女孩似乎也感应到什么,转过脸来,表情惊讶,的确是傅声声。
  徐离菲大致能猜到阮奕岑将她认作了谁,她今天穿一身礼服裙,在长明岛上她从来不这样打扮。眼神这种东西到底能如何伤人,她愣了一会儿,觉得这时候不至于还要上前打个招呼,就错开视线,低头将手包上的草屑拍了拍,转身回风廊了。
  正是进场时间,男男女女在她身边来来去去,她只管将视线仍定在那幅采莲图上,脑袋里是空的。偶有陌生人同她致礼:“哎!这不是聂太太吗?好久不见。”当然全是认错人,她一笑带过。后来头有点疼起来,脑袋里开始慢慢想事,先是想难道聂非非真的还活在世上,所以这些人看到她出现才不觉得离奇?又想卿源是出了什么事,耽搁到现在还没来。最后弯弯绕绕,竟还是定到阮奕岑这个名字上,想爱这东西真是把双刃剑,能带给人多大的喜悦,就能带给人多大的伤心。
  然后她听到阮奕岑在背后叫她的名字:“菲菲。”
  回头那一瞬她反应过来,他叫的可能不是菲菲,而是非非。
  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好,没有表情可能才最好。她最擅长这个,就转身挺淡定地看了他两秒钟:“我不是聂非非。”
  阮奕岑站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外套搭在手腕上,良久,他问她:“你知道她?”
  她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他微微皱眉:“我没有把你认作她。”
  她配合地点了点头:“这样吗,那你过来是想问半月前那套照片的事?”不等他回答,已经揉着太阳穴道:“还在做后期,得再等半个月,拍得不错,傅小姐应该会满意。”后期工作以她现在的情况当然是做不了,交给卿源托给了别的朋友。
  他定定看着她:“我对那套照片没有兴趣。”
  她没有顺势问:“那你过来是做什么呢?”只淡淡道:“哦,这样。”
  先好奇的人先输,这是他们从前常玩儿的游戏,大部分时候是她输。她其实好奇心并不盛,但是每当他流露出希望她先开口询问的表情时,她就本能想让他满足,因为如他所愿时他会抿着嘴角笑一笑,难得孩子气的模样让她很喜欢。
  但所有的喜欢都该有个尽头。
  悠长的风廊中,阮奕岑不再开口,她也没有,气氛一时沉默。
  不经意抬眼时,徐离菲看到了傅声声站在拐角处。那儿没什么人,仅有几丛植物,一个服务生走过,被傅声声拦住,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她突然取过托盘上的玻璃水瓶直直从胸口上浇了下去,浇完了重新将空瓶子还给服务生,还从手包里掏出小费来。
  徐离菲收回目光,阮奕岑终于认输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抬下巴示意面前办拍卖会的小林苑:“过来看看。”
  他停顿了两秒:“和谁一起?”
  她随意敷衍:“一个朋友。”
  他抬眼看她:“朋友?”
  她没有回答,傅声声过来了。
  十月入秋,天已经凉起来,女孩半条裙子湿透,抱着双臂边走边发抖,模样看着怪可怜。阮奕岑顺着徐离菲的目光看过去,眉毛拧起来:“怎么弄成这样?”顺势将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女孩肩上。
  傅声声靠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在那边等你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端水的服务生。”闷闷抬头:“你和徐离菲小姐聊完了吗?我好冷,拍卖会我们不要去了,我想快点换衣服,你陪我。”
  徐离菲终于搞明白刚才傅声声唱的是哪一出。
  阮奕岑仍皱着眉:“你先去前面客房让她们给你重新拿套衣服。”抬手看了看表:“我……”
  傅声声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是路痴,这里这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徐离菲了解阮奕岑,这种程度的任性和撒娇绝不会让他感到厌烦,看来傅声声也了解。
  他的确没有厌烦,淡淡道:“让服务生带你过去。”
  傅声声嘟起嘴来:“你好讨厌啊。”
  阮奕岑没有回答,却转过头来看着徐离菲。
  徐离菲才想起来自己站在这儿的初衷,她其实没有什么需要和阮奕岑交谈,这人连分手都只给了她薄薄一张纸,现在再像老友见面一样平和聊天未免搞笑。她站在这儿原本是为了等卿源。一时觉得自己挺滑稽,也觉得傅声声挺滑稽,这女孩认错了敌人,也示错了威,可她真正的敌人,呵,她真正的敌人该是聂非非。但聂非非其实连阮奕岑都不曾放在心上,更不用说她,聂非非的世界里只有聂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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