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景致拉住莫原的袖子，依在他的身旁，掩着嘴低声地问。
董至诚很有眼力见地招呼易铮他们过去坐下，给莫原和景致留了个追忆往事的空间，回头时还挑着眉，用口型表示“坦白从宽”。
莫原按着景致往旁边休息的沙发处坐下，他也一同挨着坐在了景致身侧。没有得到答案的景致不死心地盯着莫原，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说不出的软萌。
被这么看着，莫原怎么能不举手投降呢。
“最冲动的时候是想跟你表白的，可是那阶段你刚好升高三，就没敢说，就怕影响你学习。”莫原不急不缓地说着，语气里还有着一些无奈和惋惜。
“那后来呢？”显然，景致不太满意莫原这个理由。
“你还记得你大一那年发过的一条微博吗？”见景致茫然的样子，莫原紧接着说道，“那条微博写着：听多了朋友的抱怨，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月见不了几次面的异地恋，感觉太痛苦了。”
景致听完莫原阐述的这一条微博内容，她苦思冥想，终于记起曾经杜丽婷跟她的初恋在异地之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时常听见杜丽婷半夜还蒙在被子里哭，当时真的有那种感受，如果要谈恋爱，绝对不会谈异地恋。
那时候，莫原在M市读研，景致住在A市，如果莫原开诚布公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恐怕景致会因为杜丽婷的前车之鉴而拒绝。与其告白之后被拒绝，搞得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莫原选择把心意藏了起来。
“我回A市是为了你。”
说起来，莫原在硕士毕业后，学校很看好他，曾建议他继续读博，等毕业后留校任教，但莫原拒绝了。
如果景致不愿意谈异地恋的话，那么他就回A市。
也许就是缘分吧，莫原竟然会在学校里见到景致，她居然会是莫原学生的姐姐。
他策划着一点点靠近景致，却不曾料到她会酒醉后率先表白，结果无疑是他久梦终于成真。
“嘿，怎么样谈心谈完了吗？”夏腾冲他们喊了一声，“女朋友跑不了，兄弟们可等你叙旧了。”
景致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没有办法思考，更没有办法去回应，只能由着莫原将她牵着带向圆桌旁入座。
菜一道一道上来了，景致心不在焉地咬住了筷子，莫原一边应和朋友们的话头，一边给景致夹一筷子她喜欢的菜。然而，碗里的菜越堆越高，景致却咬着筷子没动静。
“张嘴。”碗里的菜不动，莫原干脆给喂到了嘴边。
景致回神，嘴里就被送上了一口香脆的酥肉，咬下一口，嘎嘣脆。
坐在他俩正对面的单身狗夏腾连连叹息，“老铁，扎心了啊。”
“知道扎心还不赶紧找个对象？”易铮也不忘给自家媳妇夹菜，顺道还拎了瓶椰汁给程丹璐满上。
“你以为我不想找嘛，这不是身高不够，遭嫌弃么。”夏腾自嘲地笑，他学历高，工资高，就是身高不高，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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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大家追忆往事畅谈现状，嗨到了不行，不约第二场简直没办法尽兴。于是，大家就近选了个ktv，都是CV，唱功可是一个比一个赞。
至于景致这个破锣嗓子，那还是在角落里安静地吃瓜好了。
不知道是谁提起来唱《青媚狐》的，唱就唱吧，还建议一人来一句接力，谁唱不下去就吹一瓶啤酒。哎呀呀，这个建议那是相当的合景致的心啊。
这么多傻妈凑一起唱青媚狐，她要是开个直播，是不是要一夜变网红啊？
然而，歌曲库里并没有青媚狐这么色气满满的歌，可程丹璐的兴致已经被勾起来了，大喊一声，“没伴奏就清唱，易铮打拍子。”
话音未落，景致耳边就传来一阵轻喘，酥得骨头都痒了，紧接着就听冯晨起调。
“夜出，青狐妖，裹素腰，纤媚笑……”
一句接一句，一人轮一人，等到轮到莫原的时候，只见他直接将话筒递给了程丹璐，在大家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一人灌了两瓶啤酒。一瓶是他自己的，一瓶是景致的。
“哎哎哎，莫原你这是犯规了，谁的酒谁来喝。”张超说道。
莫原抬起手背擦去嘴角流下的琥珀色液体，淡淡地来了句。“她是我的人，她的酒我来喝有什么不对？”
“天哪，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你怎么了？”庞克捂着耳朵夸张地叫，“莫原，我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种话，还我耳朵。”
“老庞啊，你这耳朵是嫂子揪坏的吧，还赖上莫原了？”易铮不愧是莫原的好基友，关键时候专注帮腔一百年。
庞克也不恼，笑呵呵地反驳。“我媳妇儿才不会呢，她从来不拧耳朵……”专挑大腿根掐。
被打断的歌继续接力下去，传回来的时候，莫原又喝了两瓶。
晚饭的时候莫原就被灌了不少，四瓶啤酒下去，已经有些晕了，之后的他们一个个霸占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唱，他就坐在卡座的角落，靠在景致肩膀上闭目休息。
直到散场，他才蹒跚着脚步站起来，和景致并肩走出ktv。因为时间很晚了，景致也没让易铮送他们回酒店，就站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去了。
回到酒店，莫原抱着景致的腰栽倒在床上，不消片刻就睡了过去。景致也是没法，想给他那块毛巾擦擦，也不能得偿所愿。
“景致。”
突然听到莫原叫她，景致还以为他没睡着，应了一声，结果发现他还是紧闭着眼睛。
原来是在说梦话。
紧接着又是一句。
“青媚狐或者小蛮腰，我只唱给你听。”
卧槽，这可能是景致听过最色气的情话了，喜欢！
第28章 上车
因得莫原那句话, 景致兴奋地一晚上没有睡觉, 盘着腿就坐在莫原的床上，就算几度困得即将倒下去，上下眼皮也禁不住要合起来了，还是掐一把大腿继续强撑。
原上版的青媚狐和小蛮腰唱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景致想得抓心挠肺地难受，恨不得把沉睡的莫原给摇醒。
但是她要忍住，要矜持！矜持！
终于, 外面天都蒙蒙亮了, 景致实在是撑不住了，她靠在莫原旁边的枕头上，挨近了他，心里不断默念：我就眯一会会儿, 马上就醒。
一眯就眯到了九点，她从梦中惊醒，瞪大了眼睛坐起来寻找莫原的身影, 然而身边早就没有人了。
景致暗自懊恼, 就应该再撑一会儿的, 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逮住莫原唱小蛮腰。
嗨呀, 好气啊！
景致苦大仇深地钻进浴室里, 冲了个澡, 洗去一身被沾染在身上的酒气。
推门出来之际，正好在健身房做完运动的莫原回来，弹力贴身的背心吸附在身上, 湿哒哒的背心下面腹肌若隐若现。
“睡醒了？”刚做完运动，莫原的喉咙干涩沙哑，还带着一丝丝没有平息的轻微喘息。
景致擦着滴水的头发坐下，别过头，强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你还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话嘛？”
莫原很少看到景致这么一副样子的，紧皱的眉头似乎要把他的心一起挤压爆炸。莫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是酒后失控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可是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说什么了？”莫原脚下千斤重，反手关门后，手掌按住把手，五指收紧再收紧，直到平滑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景致甩开毛巾，腾一下站起来，目光如炬。“你问我说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她的语调冷硬，甚至隐含了一丢丢怒意。
莫原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景致，但他想，如果景致真的生气了，那么他药丸。“我……”
“你……你居然真的不记得了。”景致那强装动怒的表情一下崩解，委屈兮兮地抹起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说要唱小蛮腰给我听的。”
莫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呢。
不过，他真的说过要唱小蛮腰嘛？
“你是不是要赖账？”景致见莫原一脸怀疑的神色，突然心底又拉响了警钟，趿拉着拖鞋冲过去，一把把莫原推倒在门板上，以完全不占优势的身高强行壁咚了他。“说话不算话的人舌头会烂掉的。”
这个威胁，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如果莫原是幼儿园小朋友，也许还会怕着玩玩。
“可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不想听的。”莫原意外地享受被景致壁咚的感觉，他低下头，毫不避讳地对上景致那双饱含期盼的眼睛。
“那个嘴硬的是当初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得保持正经的形象，现在跟莫原处久了，都成老油条了。“想听。”
“真的想听？”虽然说之前逗过景致，可真要唱小蛮腰的话，还真有一点羞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