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还在表露他的见解:“再说万一我们也倒霉遇到地震什么的呢?那样儿还能控制住?”
瞿蔺:“反应堆外围的安全壳没有那么脆弱。”
司机说:“你也懂?我当时看完新闻就去看书了解情况,我告诉你啊……电厂那些人一个个太磨蹭了,明明可以处理得更快更好,可以——”
一直旁听的姜湖盯着司机师傅用绳捆着的右后视镜,此时出声打断:“师傅。”
她问:“你这后视镜,怎么蹭掉的?”
司机即刻转了话题,又滔滔不绝地讲述他被人蹭车蹭掉后视镜的经历。
姜湖没听进去,只望着车窗外那抹蓝。
有人靠百度治病,有人靠键盘判刑,有人靠刷微博治国……
还有人看完书,以为自己比专业人士更懂如何处理核事故?
但也有人奉献牺牲,却不为人知。
有人用命筑堤,被挡在堤后安全线内的人群,却仍旧会窃窃私语,不断对他们发出质疑。
这是而今的社会。
这些人,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天亮了,我要睡了,~~~~(>_<)~~~~
一般临近收尾时都会卡文,但这是目前为止最让我纠结的一篇。
每个人物给什么命运,想了又想。
包括让柴大爷活多少岁,我都去查了柴犬的寿命记录,查那些高龄柴犬的狗生,想让全文最无忧无虑的它活很久很久。
提到张纯如,特别说一下,她的死因有争议,舆论不少将她的自杀归结于她对南京大屠杀的研究,也有人反对这种观点,譬如她的母亲。这里暂且站第一种吧。
第54章 栖息地
第五十四章:难说再见(二)
出租车停靠在一座僻静的小区外。
日光残喘, 高层公寓楼外已经有次第亮起的灯火。
触目所及之处, 鲜少有活动的行人,路寂街静。
瞿蔺牵着姜湖的手进了小区外一家便利店。
瞿蔺挑挑选选,姜湖未曾插手,只见他从货架上取下一件件女性生活用品, 以及一些速食品。
结完账,出了便利店门,瞿蔺将目光对准对面的一家花店。
姜湖感应到他的视线, 也将目光投过去, 顺便问:“是看空气,还是想买花?”
瞿蔺微躬身身体伏低了些,气息几乎都吹在姜湖耳后:“看空气,没有看你顺心。”讲这种话声音仍旧四平八稳的。
姜湖:“……”又打算从内敛变不羁?
姜湖转头看瞿蔺, 他脸亦是波澜不惊,将手提的两个塑料袋放在她身旁的石板上:“等我一会儿。”
姜湖视野内瞿蔺黑衣身长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那家花店门口。
站了不过十分钟,瞿蔺捧着两束精扎花束出来。
一束玫瑰, 烈如火, 像是无数张堆叠在一起的烈焰红唇, 在渐浓的夜色中泛着幽幽魅惑。
一束向日葵, 璀如阳, 坚定绽放的姿态让人看一眼便能想到勇敢坚强和地老天荒。
红玫瑰……让姜湖想起她曾经对瞿蔺说过的建议, 送女人,送这花。
虽然俗套,但这是一种会说话的花, 代表我心悦你。
说不出口时,对方看到这花,便明白送花人是什么意思。
也让姜湖想起当初在贝松,在那家被火焚尽的旅店里,从小男孩手里落到她手心的那朵纸玫瑰。
姜湖心内开始假设,如果当初那条路走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姜湖轻眯眼,瞿蔺跑步过来,几乎是一瞬间便跨过低矮的花坛抵达姜湖身旁。
姜湖没同他客气,主动伸手接过那束火红。
瞿蔺见状低笑,弯腰提地上的两个购物袋。
他弯下的腰还没抬起来,又听见姜湖问:“当初那朵纸玫瑰,你干的吧?”
如今想起来,那事有些久远。
做了得认,瞿蔺单手捧向日葵、提袋,另一只手牵她,承认:“是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姜湖不答反问:“你自己没长手?”自己不送,让人转送。
牵着她的那只手颤了下,牵连着那人半边手臂。
姜湖抬眼看他,那人不是紧张和心虚,她发现是因为那人在笑。
瞿蔺:“是该抬头看我。你这一句话,问得我脸红了。你知道为什么。长了手,但是人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自己办。”
又来这句。
姜湖:“……”
眼里的这张脸白,没有红。
谎话。
瞿蔺握她的手随即换了个握法,从包变成十指交扣。
姜湖拿眼尾扫他,挣了一下,挣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当初小男孩说的那句话,也是瞿蔺教的。
他教唆过一个女孩啃姜湖唇;教唆过一个男孩说长大娶她。
教他们对她耍流氓般。
不回顾历史,瞿蔺自己都快忘了这堆恶行。
沾上她,好像活回恣意的少年时了。
**
姜湖很快被瞿蔺牵上十七层。
密码锁解开,两人进了门。
瞿蔺摁亮室内的灯,室内物件披着白亮灯纱,规矩地映进姜湖眼中。
不似京城那座小院古屋,这里更像是一个简易的现代宿舍。
行军床铺的齐整,没有一丝褶。
进了门,瞿蔺便说:“你随便看看,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姜湖见他进了西北角的厨房,动作利落地收拾物件。
这画面和在湖心岛时的那一夜重合,那时他修长的身影在她家里那盏静谧的灯下忙忙碌碌,到最后她走过去,他们合二为一。
但今天不行,姜湖知道。
他将她安顿好,然后要去见朋友,她知道。
姜湖也没四处参观,只端详瞿蔺。
少年感有,男人感有,温润感有,锋芒感有……她关于男性的理解,在他身上都有。
瞿蔺动作快,没多会儿,调好的麻汁浇在已经装盘的拉面上,瞿蔺抬头看仍旧在盯着他的姜湖。
迎上的那道目光有些黯沉,也有隐忍,姜湖道:“去吧,我等你。”
瞿蔺绕过厨房的案台,走到她身旁,长臂拉她进怀,扣了下:“也许晚上不回来,也许会带人回来。你想做什么就做,别等我,能回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姜湖嗯了声:“好。”
瞿蔺又嘱咐:“别乱跑,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丢了不好找。”
姜湖呵道:“如果这么不放心,你不如锁上我四肢再走。”
瞿蔺笑,回:“也好,可还是不如挂腰上放心。”
姜湖咬牙。
瞿蔺松开手臂:“真走了,你先吃饭。”
他手臂垂落的那一刻,姜湖勾住他右手。
暖热的掌心贴着瞿蔺手背,瞿蔺望住姜湖,听到她说:“过会儿觉得难过的时候,想想还有我这么个人。”
在等你,也愿意和你一起扛喜怒哀乐。
姜湖给的这几个字从瞿蔺耳中进,却盘桓在他胸口,久久停留。
他心一跳,血液流经这几个字时,都暖上一分。
全身的阴霾被洗掉不少。
瞿蔺往外迈的步伐滞住,他眼里的姜湖和她身后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一样,是他晦暗的世界里全部的五颜六色。
这一路他没向姜湖解释朋友遇到了什么事,但他的心情,遮不住,眼睛但凡睁开,就会泄露。
姜湖在安慰他。
自相识以来,她已经不止一次试图安慰他。
上天还是待人不薄,给些苦难,也给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瞿蔺觉得自己在离开之前该解释:“我愿意介绍你们认识,想带你见他。不是不愿意,是今晚的场合不算合适。”
姜湖默了下,而后挑眉问:“我让你觉得我在这么想?”觉得你不愿意?
瞿蔺:“不是。是我太想交代清楚。”
姜湖眨眼:“那你挺啰嗦。”
“嫌弃上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姜湖说,正经说:“担心我自己,怕被传染。”
瞿蔺笑了下,唇高高翘起。
他忍下再度同她肢体交缠的冲动,背过身,去拿他放在玄关处的那束向日葵:“真走了。”
姜湖看着向日葵,问:“他喜欢?”
那位朋友。
瞿蔺摇头:“目前还不确定。”
姜湖:“可你送这个。”
瞿蔺:“前段时间闲聊,他和我开过玩笑,有生之年,还没收过别人送的花。那会儿突然记起来,就送一送。”
他解释到这里,姜湖懂了。
瞿蔺这束花,是帮人圆一个愿。
瞿蔺心太软。
他只身一人,姜湖忽然有些担心。
可也没再继续扯,姜湖目送瞿蔺开门,出门,关门。
那道颀长的身影和那束向日葵都消失在她视野之内。
瞿蔺走后,姜湖认真地一口一口吃面,甚至带些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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