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意外永远都来得那么突然,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超出所有人的预料——陈老师去世了。
陈老师去世前,身体各项机能都出现了巨幅的下降,医生回天乏术,当时陈老师的女儿立即联系了在国外的阮软,让她赶快回国见老师最后一面,阮软也回得很快,可毕竟是要跨越几个国家,再快也快不过生命的流逝,等阮软到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具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
怔然地看着床上的人好半响,阮软才慢慢走了过去,缓缓跪在了床前,动了动唇却喊不出一个字,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道,怎么都说不出话,只有眼泪凶猛地坠下。
陈老师的女儿蹲在她身边,拥抱着她安慰,可自己的声音却也说哭哑了:“妈妈临走前,喊了你的名字。”
阮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她的错,她明知道老师身体不好,可还是她一气之下出了国,明明她答应过她,不会走了啊。
阮软陷入了无比内疚自责的状态,浑身颤抖不止,直到陈老师的遗体收殓好,她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眶血红,已是掉不出眼泪。
流苏来了之后,见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到这个地步,怕她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便强行将她带回去休息。
阮软很疲倦,闭上眼睛便陷入了昏睡,但却又在半夜惊醒,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眼前渐渐出现了扭曲的景象,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狰狞。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蜷起身体,紧紧抱着双腿,头深深埋入臂间,眼泪不断滑落,无法成声的哽咽自唇间溢出,在这无人的夜晚分外凄楚。
七天后,陈老师下葬。
阮软一身纯黑,脸色越发惨白,跟着殡仪主持一板一眼地鞠躬,她像没了生气,浑身都是僵硬的。
葬礼结束后,流苏想去找阮软,却发现她不知何时离开了。
流苏理解她的心情,她那么爱宋之昀,却接二连三被宋之昀冤枉和不信任,甚至还说出了那么多冷言冷语,她的心也说肉做的,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本就处于低潮期,这时候恩师再突然去世,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打击?
流苏想,让她静静也好。
流苏走出陵园,意外地在陵园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轿车,再仔细一看,竟看到了宋之昀!
流苏咬紧了牙关,她恨极了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阮软可能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宋之昀也看到了她,竟还朝她走了过来。
流苏冷笑,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阮软在哪?”
流苏讥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找到她再狠狠羞辱她一次吗?”
宋之昀紧抿着唇,沉着声重复问:“阮软在哪里?”
流苏冷笑一声:“姓宋的,软软对你死心塌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可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该听你的话,你想从我口中知道软软的下落,想得美!”
宋之昀最后还是没有从流苏口中知道阮软的下落,他找不到她了。
天空闪过闪电,随后便是轰鸣的雷声,一场大雨来得猝不及防,他微微仰起头,望着雨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坠下。
司机撑了把雨伞下车,遮在他的头上,他摇摇头推开了他,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回别墅。”
宋之昀一只手架在窗沿,揉着鼻梁缓解疲惫。
她出国散心他是知道的,只要她在他的视线之内,他不会去干涉她的自由,想着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直到一周前,他得知陈老师去世,他忽然紧张起来,当初他是用陈老师的药物作为威胁,才能逼她留在他身边,如今陈老师走了,他还对她说过那么多残忍的话,她还会回来吗……
他一阵心慌,连忙让人去找她,更严密地监视她,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今天陈老师下葬,同时她也不见了……
宋之昀发现自己真的很没出息。
明明是自己逼走她,可她真的走了,他又开始疯狂的想念。
第068章 还给你
就如那六年一样。
如今她不见了,他该去哪里找她?
或者说,他还能找到她吗?
宋之昀不知道。
接下来一个月,阮软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宋之昀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还是找不到她。
他以为这次又是一个六年,就如曾经那般,他在想念和仇恨中度过,可是没想到,她走得突然,她回来也如此突然。
那在一个下雨夜,浑身湿透地站在他大门前,脸色苍白,唇色颤抖,动了动唇,许久才发出声音,只喊了一声‘宋先生’便昏倒在他坏里。
她浑身都是冰冷的,他帮她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她的身体又变得滚烫。
她发高烧了。
宋之昀急忙忙找来家庭医生,测了体温已经高达三十九。
杨医生皱着眉头为她两只手都切脉,沉吟了半响:“她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建议做一次全身检查。”
恰好此时阮软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气若游丝却格外坚定地拒绝:“……我、我不做全身检查……”
宋之昀看着她:“你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吗?”
刚醒来她的喉咙很干,加上浑身酥软,说话十分费力,断断续续地道:“我的身体……没问题……我没事……”
杨医生摇头,万分笃定:“不可能,你的身体绝对有问题。”他从医数十年,不可能连脉都把错,她的身体底子要比一般人弱很多,免疫力也不行,这不该是一个二十几岁,青春正好的女孩所会有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的身体内里出问题了。
宋之昀当机立断:“明天过来抽血。”
“不要……”阮软心中着急,撑着无力的身体起来,去抓宋之昀的衣服,颤着唇凄凄地喊,“宋先生……之昀……阿昀……”
宋之昀眼底神情似有变化,但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阮软也看不大清楚,只感觉到他似乎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步,她连忙说:“我不想躺在冰冷的机器上,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做什么检查……”
她搜肠刮肚为自己找借口:“我自己也是医生,我……”
“你也是医生,也应该知道医者难自医这个金科玉律吧。”杨医生自己也是医生,阮软的那些说辞,在他眼里略显薄弱了。
宋之昀想起,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拒绝接受他提出的这种要求,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微微眯起眼睛:“你一直不肯接受全身检查,到底在害怕什么?”
阮软眼神垂到了地上,斟酌着回答“手术台太冰冷,我不敢躺上去。”
宋之昀皱起眉头,她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上了手术台,就意味着有一半的生机处于危险状态,我怕死。”
阮软这个人,看起来逆来顺受,但其实她很少示弱,更不要说露出如此怯弱的神情,宋之昀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也是难得见她如此,抿了抿唇,像是终于妥协:“好。”
阮软松了口气:“谢谢。”
她的身体还很虚,宋之昀不让她多说话,扶着她重新躺下休息,阮软很快便陷入了半梦半醒,宋之昀和杨医生离开房间,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沉声问:“抽血能检查吗?”
杨医生愣了愣:“可以,但不全面。”
“等她睡着了,抽吧。”
“好的。”
阮软彻底清醒是在两天后,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宋之昀的房间,还恍惚了一瞬,以为是在梦里。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且有几分沙哑,阮软眨了眨眼睛转过头,便看到躺在身边的人,微微愣了愣:“宋先生……”
宋之昀就躺在她身边,发丝微乱,看起来也是刚醒。
他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阮软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这是大病初愈的表现,她自己是医生自然清楚。
宋之昀起身,熟练地摸上她的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感觉到的确是退烧了才点头。
阮软说:“口渴……”
昏迷了太多天,滴水未沾,喉咙早干渴难耐了。
宋之昀立即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她起身,他的动作是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但阮软却有些抗拒躲开,自己靠在了床头。
宋之昀抿了抿唇,慢慢将水喂给她。
大半杯水喝完,宋之昀问:“还要吗?要吃点东西吗?”
阮软摇摇头,像是在缓神,好半响都没说话,宋之昀也坐在床头陪她,他的看着她的侧脸,几个月不见,她瘦了好多,轮廓更清晰深邃了。
“阮软。”
阮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看着被子上的花纹:“宋先生,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你放心,我这来找你只是想跟你说一件事,说完我就会离开,不会再来打扰你。”
宋之昀皱眉。
阮软转过头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视线停留在与床头柜上的背包上,她费力地伸手,宋之昀起身帮她拿了过来。
阮软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会,最后拿出一个盒子,她握在手里抚摸了一会:“之前你一直说我偷了你家的血玉,我郑重地回答你,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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