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又接通了某个女孩的手机。
“丁丁,最近欧小姐有没有找过妈?”
丁丁就是周董身边那位漂亮的秘书小姐,和郭谨寒从小一起长大的。
丁丁嚅嗫道:“没,没有啊。”
“原来她真的找过妈。那她是问什么,买下精神病院?”他语气直接且肯定。
“哎呀,都说了不是,我不知道。”丁丁快哭了。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你妈,我们医院其实有个年轻的医生人不错,家里的双亲脾气也很好,正好想找一个——”
丁丁举手投降,眼神哀怨:“算啦,我告诉你,你这个大混蛋!!”
“这就乖了。”
“哼,她是想买青山精神病院的那块地。”丁丁没好气地道。
“结果没买到?”
不然她不会再打院长的主意。
“就是这样,你全猜对啦,聪明鬼。”丁丁郁闷地道,忍不住又问,“干嘛?你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吧?”
郭谨寒眉头一皱,忽然触碰到手的伤口,他咬牙道:“胡说什么你?!!”
顿了顿:“我妈说的?”
“周董说让你以后少和欧小姐接触,人家夫妻间现在在闹矛盾呢,两个人分不同的时间段,都盯上了那块地,你说不是斗气是什么?你凑过去被误会了怎么办?!”丁丁语气里透着关怀,“你是不是真喜欢那位欧小姐?”
“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小矮子。”郭谨寒嗤笑。
丁丁欲言又止,郭谨寒皱眉道:“对了,我手伤了,晚上你过来帮我照顾下小寒。”
“什么,天,你怎么不早说。”那边一阵兵荒马乱,郭谨寒那句别告诉我妈,卡在喉咙里都没来得及说。
挂了电话,他沉思,顾少北也要那块地?
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做生意?
不!
他们争夺的不是地,是人!!
……
三天后,欧诗童与精神病院的王馆长约着见面,那是一家非常奢华的饭店,就在帝州的正对面,能进出的人必须是会员,非富则贵。
欧诗童带了许嫣然,王馆长带着他们院里的一个医生。这看起来好像有点相亲的意思。
至少这两个男人是这么以为的。
今天是饭店的十周年庆典,到处都是气球和庆祝的人群。
香槟塔高高堆了起来,中间甚至停着一辆炫酷的概念型跑车。
几个人落座,自我介绍,王院长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欧诗童秀美的脸庞。
许嫣然笑着看了下两人:“王院长,诗童竟然有你这么优秀的朋友,怎么不早带来给我认识认识?”
王院长难得脸红,谦虚道:“哪里哪里,过奖。”
“许小姐,我敬你。”旁边的医生,长得算过得去,对许嫣然诸多殷勤。
刚刚吃了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准备跳舞,王馆长含笑起身,绅士地对欧诗童行礼:“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一支舞呢?”
“好呀,不胜荣幸。”欧诗童莞尔。她几天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裙,手腕上带着转运珠,显得那皓腕莹白如玉,王馆长连着看了好几眼。
牵着她的手时,显得手足无措,倒是挺纯情。
王馆长的舞步刻板,果然是属于一个四十五岁老处男的品味。
欧诗童不着痕迹地和他周旋,问了下精神病院的现状,果然,顾少北在精神病院里有股份,不是很多。但是也能说上一些话。
如果他坚持不让青山病院搬迁的话,那她只能挺而走险。
这时候,饭店的主人也出来和众人打招呼,宴会暂停三分钟。
这位和蔼的老板说了几句话后,忽道:“现在有请我们帝都的新主人。”
随着音乐的鼓点,那个男人在众人簇拥下,从后面缓缓走来,一身的黑色西服,白衬衣,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冷漠的表情下,一双重瞳带给人莫名的压迫。
顾少北!!
欧诗童真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唇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她紧张地期待,他不要注意到自己最好。
顾少北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馆长揽着诗童的腰上的那只手上,再冷冷移开。
他犹如这场盛会里,最高傲的王者,被迎上了高台。
俊美的容貌,优雅高贵的举止,和帝都老板的身份,瞬间令他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而他依然淡漠,沉稳,不露声色。
致辞也非常简单:“希望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前老板恭敬地道:“按照惯例,应该是请您领舞才行。”
此言一处,引来欢呼和雀跃。
那些闺秀们个个跃跃欲试,期待自己能落入他眼中,成为幸运儿。
顾少北浓眉微挑,欣然答应:“恭敬不如从命。”
他俊美如斯,眼神坚定而敏锐,能随便俘获这里任何人的芳心,甚至在这梦幻的夜里,淡薄了男女的界限。
众人的期待目光里。他的长腿迈开来,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欧诗童此刻心如擂鼓,因为他走来的方向,正是朝着她的。
她的眉心微皱,在顾少北快要靠近的是时候,笑着,温婉地侧身为他让开了路。
顾少北竟然丝毫一点都不惊讶,就这么走着走着,从她面前擦身而过。
他没有看她,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是独属于她的。在无数个夜晚,如罂粟般的梦。
顾少北面前是一袭黄色长裙的许嫣然,众人发出羡慕又嫉妒的惊呼。
许嫣然一脸紧张莫名,瞪圆了眼睛看着顾少北,脸上是不可思议和不好意思。
他却忽然转身,从人群里拉住了欧诗童的手。
欧诗童觉得手腕一阵微痛,下一刻被他仿佛摘花一般,从人群里扯出,并身不由己跟着他来到舞池中央。
“顾总,就算你想邀请我跳舞,也请不要这么粗暴。”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忍着疼意没有去揉,因为那会让她显到非常不雅。
闻言,他的手却又紧了一分,冷冷地道:“这么喜欢跳舞,我陪你跳个够。”
话毕,音乐响起,他拉着她步入舞池,是一曲圆舞曲。
他带着她旋转,美丽的裙摆犹如樱花般绽放,他一身笔挺西服,与她柔美的身体紧贴。
前进后退旋转,他压弯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示出一个充满美感的曲线。
在众人眼底,犹如王与后的共舞,浪漫而热烈。
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欧诗童只是觉得——脚要断了。
可恶!
他仗着人高腿长,动作的幅度大得惊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一般。
随他的命令,动作。
除了脚好像要断掉,还有一种不得不屈从的耻辱。上次被他强迫时候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她忽然有些庆幸,那天接电话的是彩姝,而不是他!
她赌气咬唇,任凭身上各处不是传来淡淡的疼痛。
不至于伤到,但绝对不舒服。
顾少北却还不放过她,故意带着她往贵宾席而去,似乎是想借着舞蹈将她直接带走。
欧诗童怎能让他得逞,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和院长吃一餐晚饭,为了这餐饭,她们几个人整整幸苦了三天呢。
“放开我。”她生气,狠狠用鞋尖踩在他做工精良的皮鞋上。
他去面不改色,继续压着她跳完全场。舞毕,有些人回到了座位,他却沉眸看着她。
欧诗童也毫不畏惧地回了过去。
顾少北忽然勾了下唇:“下次你就该求我了。”
“呵。”欧诗童忽然妩媚一笑,勾住他的脖子,“顾总,我求你,你会答应吗?”
顾少北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扯开:“看心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被人请走。
欧诗童站在当场,咬着唇,笑容慢慢淡去。
王院长一脸莫名:“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顾——顾总呢?”
欧诗童无所谓地道:“喔,做生意嘛,哪里有不打照面的。”
王院长半信半疑,还想再请她跳舞,欧诗童原本想虚虚应下,却一迈步才发现,脚上竟然打了水泡,这个再跳也勉强,她只好抱歉道:“刚刚扭了脚,却是让您扫兴了。”
王院长一脸遗憾,不过怜香惜玉的的心还是有的,只好连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和王院长这场饭,因为顾少北的这场出息,冲淡了味道,犹如鸡肋。
最后四个人随便吃了点就各自回家。
许嫣然开车,送诗童回酒店,她似乎心情也不大好,一直沉默寡言,等快到酒店了她撒娇道:“诗童,我今天想和你睡。”
欧诗童犹豫:“你爸他——”
“哎呀,反正你又不是去我家,我陪陪你怎么了?”许嫣然唇角勾笑,似乎刚刚的不悦是过眼云烟一般。
欧诗童莞尔:“好吧。”
她下车。看到带着帽子的男人正在门口等她。
于是,她伸手挥了挥:“你好啊,今天晚上怎么不是你跟我?”
帽子男虽然被这样戏弄过好多次,还是脸上一红,送上创可贴:“顾总说让许小姐帮你用水泡泡脚,再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