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丫头空间升级记 (幽然雨下)

　　“夫人，到了！”
　　赶马车的车夫声音还没落，七七就听见外边有人边说话边掀起了帘子。“黄姐姐，小三来给您请安来了！”
　　“哟，瞧瞧这是谁呀！这一年多没见去哪发财了？”黄夫人坐在马车上没动，七七也还坐在原位跟着打量站上马车边的那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袖口领口磨的油亮，衣襟处还有几个油点似的脏东西，比她身上这身破袄还不如，至少她穿得破是破点还蛮干净。
　　“夫人您回来了！”那脏汉还不及回话，就有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大丫头将他挤到一边接过他手里的布帘伸出手，黄夫人这才扶着她慢慢下了马车，七七也赶忙蹦下去跟在她屁股后面往里走！
　　那叫小三的脏汉见黄夫人不理他也不恼，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也进了园子。那大丫头厌恶的回头瞧了他一眼转身压低了声音和黄夫人说道，“您刚出门他就来了，死赖着不走说要卖女儿，他女儿到是长得很标致！”
　　“哼，女儿？他一光棍汉哪来的女儿？”黄夫人听了这话也不继续往里走，转身对迎上来的那脏汉说，“怎么，这次不是来借钱的？”
　　“看黄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我这次出门也赚了钱。我这次是来还钱，对还钱的…”说罢朝一旁招了招手，七七顺着望过去只见一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呵！别说还真是漂亮，和观音座下的童女般，粉嫩的小脸眉间额上有一鲜红的胭脂痣。穿的只是普通的布衣甚至还有些脏，可是怎么瞧着就不向是普通人家满院子乱跑的孩子，怎么就透着点贵气在里面。
　　那女孩看上去很怕这脏汉，听见他叫身上先是一颤，这才慢慢的走过来，小脸上隐约有点畏惧感，让人瞧着就有些不忍想要怜惜关爱。七七啧啧嘴！这才多大呀，就有此风情以后还了得?瞧人家走路那随风摇摆，枝枝蔓蔓的样子，在想着自己破马流星，大步飞奔的豪放样，七七不由的汗颜，你说一样都是四五岁的年纪，做女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见那女孩走近那脏汉一把拽过她推到黄夫人跟前，“黄姐姐，我用我姑娘还债成不？你瞧这小模样一准错不了，我也不要你太多钱，就当是还了之前欠你的，你再给我二十两，喔不，十五两银子就行了！”
　　“哟，这小模样还真好，要说是你女儿说破大天来我都不信。”黄夫人上下打量着那小仙女，看得出也很是喜欢，“出去一年多，就生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出来？你怎么这么有能色呢？”
　　“嘿嘿嘿，”那脏汉尴尬的笑了两声，“还是姐姐了解我，你看这事？”
　　“这事可不行，你知道我这里是做正当生意的，客户不是高官贵人就是乡绅富商，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不清不白的弄个人给我，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不是给我招祸砸我招牌吗？”
　　七七心说这绝色都不要？也是，黄夫人是做丫头生意的，这长得太漂亮了是不是啥好事，比主子还漂亮的丫环谁愿意要呀？这要是金夫人一准会收下，这么漂亮的人就是多养上五年也是赚的，到时候一定能卖个比皎儿还高的价钱。
　　“别呀！姐姐，你瞧这小模样，你再仔细瞧瞧。”那脏汗一把捏起小女孩的下巴，她粉嫩的小脸上立马出现了两片红印。
　　“我知道她漂亮，再漂亮也没用，我问你，有她的户籍吗？没有户籍我怎么和人家签契？”黄夫人也不和他多废话，转身往园子里走，“看在你老子娘以前对我不错的份上，那钱你就还是先欠着吧，啥时候有啥时候再还我，只是再借是万不能的了！”
　　“别呀姐姐，这会子流民那么多，哪来的那么多有户籍的？您的本事我还不知道，您看着给弄一个不就行了？”
　　“要是流民我也就收了，你可摸摸良心跟我说，这丫头真是流民吗？你个丧良心的不知道又跑到哪去干那伤天害理的事了吧？”
　　“哪能呀？这是我捡的，真是我在金陵一庙会上捡的，白养了她快一年呢，金陵离这远着呢不会出啥事的！这不手上没钱真是养不起了，才来求姐姐您。”
　　“哟，这么说你还真是菩萨心肠了？我可没你这么好心，满大街捡不知道谁家的丫头小子回来养，啥也不说了，你回去接着养吧！就当是亲闺女，以后再招个上门女婿，也好有个给你养老送终的人！”
　　“别呀，瞧姐姐说的，跟我以后就没儿子了似的，我…”
　　　

060卖不出去！

　七七见那脏汉跟在黄夫人后面越走越远，又瞧了瞧站在原地红着眼睛不安的揉搓衣角的小女孩，脸上还有两个清晰的手指印呢！这要用多大的劲呀？真不是个东西，对这么小的孩子下重手，变态！
　　想了想从破包裹中拿出了一纸包，是宫嬷嬷昨晚塞给她的一包桂花糖，“给你，可甜了。”
　　女孩把手缩到背后，朝七七笑了笑有些害羞的摇摇头。
　　“没关系的拿着吃吧，我还有呢，就当是我们认识的礼物，相逢有缘是朋友嘛！”七七不管啥时候都不忘了她的朋友论，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韦大人为啥混得那么好，朋友多嘛！
　　“可我，可我没啥送你的。”女孩第一次开口，声音软软糯糯，是江南特有的软语，让人听在耳中软在心里。
　　“没事，你先拿着，等你以后有了再给我吃就行了。”七七将糖硬塞到那女孩手里，“你家在哪？那个真是你爹吗？你娘呢？”
　　“不记得了。”女孩摇了摇头，隐约觉得她家应该很大，有很多很漂亮的花，一个长须清瘦的中年男人将她抱在怀里说着什么，边上有一个笑眯眯看着她的很疼她的中年妇人…或许那应该就是她爹娘吧！有时梦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会叫一个叫娇杏的名字，“娇杏，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来！”
　　可娇杏是谁她却记不清了，初初时也曾哭着闹着要回家，每次都会挨一顿毒打，慢慢的她就不敢再说再闹了，有关那大宅子那艳丽的花、和蔼的中年夫妇都渐渐模糊不清，或许一样都只是她的一个梦吧！
　　“这样啊，那…”七七还要问，就见那女孩快速将那包糖藏在了衣服里，七七转头，见那脏汉骂骂咧咧的从园子走过来，看那青黑的脸色就知道事没成，七七担心的瞧着小女孩，没被卖出去也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走了，你个陪钱货，老子白养了你一年，有屁用，卖都不卖不出去。”那脏汗拽过那女孩的衣领大步朝门外走，她只能小跑的跟着。估计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难受，还回头朝七七笑着挥了挥手。
　　七七本还有些担心，可转眼黄夫人就叫她过去集合，要去林府了。所有心思都转到这上面的七七，将这小小的插曲抛到了脑后，不曾在意。
　　可这小小的温暖却成了那女孩童年中，最初的印象最深刻的美好回忆，不管生活多难她总是想尽办法在身上留着一包桂花糖，直到若干年后她一眼认出了那个圆圆脸，又有两个可爱小酒窝笑起来很甜的小女孩，将那包糖送了出去…
　　未来的事七七不知道，她正和十多个小丫头挤在一辆牛车上逛荡着，黄夫人的马车在前头，后面紧跟着两辆牛车大概三十多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小丫头。一个个都穿着破袄，有的还打着补丁，不过大概是被特意叮嘱过，都还算干净。头脸也收拾的很整齐。
　　七七四下打量了打量，没瞧见像刚刚那小女孩那般的绝色，最多和她这样五官清秀长得白些。刚刚被打击了的自信瞬间恢复了，有了心情的她转头看起了路边的风景。
　　虽然她常随着宫嬷嬷四处走走，可也仅限他们那一片，这官员府邸周围是从没来过的。青砖高墙绿树成荫，从外表看也和金夫人的园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要说不同就是那大门了！要更高更宽，用的木头好像也不一样。
　　七七在这儿左顾右盼，本来就很挤的牛车因为她的动来动去，让周围的几个小丫头更是不舒服。
　　“喂？你在干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吗？”紧挨着七七的小姑娘在七七又一次扭头后忍不住出声。
　　“紧张呀！这不看看景就不紧张了嘛！”七七不好意思的笑笑，“挤到你了？不好意思呀！我没来过这儿，一时好奇就多瞧了瞧。”
　　“我也没来过，我家在乡下村子里，还是头一次进城呢！我叫喜子，你呢？”乡下来的孩子就是要皮实一些，虽说也有对着未来的害怕与茫然，可在乡下热闹惯了的她不习惯城里的拘谨，被领到黄夫人哪几天都没有什么人搭理她，见七七肯和她聊天，她开心的不行。
　　“我叫七七，你家远吗？怎么到扬州城里来了？”
　　“家里孩子多，今年新添了个弟弟，又赶上收成不太好，我爹就送我来城里找活干，不用吃家里粮食说不定还能得几个钱。我们村好多孩子都跟我似的被送出来了，只是黄夫人挑人可严格了只收了我一个。”说这话的时候喜子很是骄傲，都知道黄夫人是专给官人大户人家送丫头的，村里人都可羡慕他爹了呢！“我会做饭和针线，你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