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沈佩之便挣脱了被迟晚拽住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朝前面的电梯口走去。
他走的很慢,兴许是喝醉的缘故。
高档的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时候,碍于过度摩擦而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圣彼得堡的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以至于在走廊里根本听不见任何来自于包房里的音乐声。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迟晚握住了拳头,脸颊上闪过一抹狠戾,大声吼着:“沈佩之…你不肯帮我也就算了,只是你究竟知不知道,若姗为了抢回你送给她的戒指,在多伦多的街头跟小偷搏斗,差点被人强jian了?”
正文 164.第164章 差那么一点,她就……
三天前,林若姗打越洋电话给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和若姗相识多年,她不是个轻易就哭的女人,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迟晚不敢胡乱怀疑,安慰了林若姗许久,直到她情绪平定下来,她才知道,原来是沈佩之送给若姗的钻戒她买东西掏钱的时候掉落在马路上,被旁边的小偷偷走,林若姗气不过眼立马上前就追,结果差点被小偷强jian,幸好附近巡逻的警察赶到了,救了她。
不然的话,若姗岂不是要……
这些事迟晚原本是不想说出口的,虽说若姗没有被人强jian,可说出来的时候,被人听进耳朵里味道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是有着处女情节的沈佩之。
若姗在他心里的形象,恐怕会大跌眼镜吧。
可今天晚上迟晚想赌一把,她要看看沈佩之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若姗的存在。
他还爱不爱若姗。
走廊尽头里的沈佩之忽然停住了脚步,而后像是被电打了似得,朝着迟晚跑过去,疯狂的拽住她的手臂,神色慌张的问:“迟晚…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叫若姗为了抢回我送给她的戒指跟小偷搏斗,差点被人强jian,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沈佩之…你听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大手钳制住迟晚的肩膀,似是特别激动,他手指下的力度也重了很多,迟晚只觉得她的肩胛骨都快要碎了,她不停的躲闪,试图挣脱沈佩之。
可一米九的大男人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就挣脱的了的。
“没有说?迟晚…我刚刚只是喝醉了而已,还不至于脑子不清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若姗她…是不是差一点就会被人给……”
说到后面,沈佩之的声音愈发哽咽起来,就连握住迟晚肩膀的大手也不自觉的轻轻发颤。
如果说刚刚迟晚还不确定沈佩之究竟还爱不爱林若姗,那么现在她无比确认。
活在沈佩之心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叶微澜,而是若姗。
想到这,迟晚心里忍不住划过一抹窃喜,她抬起头迎上沈佩之的眼睛,憋着小嘴,眼眶微红的指责着他:“沈佩之…都是因为叶微澜那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半年前她爬上了你的床,若姗又何至于为了躲避林家老太爷安排好的婚约,远赴国外,这半年…你究竟知不知道她是怎样过的?银行卡全部都被停了,若姗不得不每天打两份工才能养活自己,前几天傍晚她打电话给我哭了快一个小时,我问了很久她才跟我说这件事,一个钻戒而已,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她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她,只是若姗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她跟我说那是佩之送给她的婚戒,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送给她的,她不能弄丢,所以在小偷抢钻戒的时候,若姗想也没想就冲上去跟小偷争夺,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若姗她就……她就……”
正文 165.第165章 若姗,什么时候回来
那些不堪的画面,迟晚甚至不敢在脑子里幻想。
每幻想一次,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若姗都是一种折磨。
如果被林家老太爷知道这件事了,他肯定会把若姗永远逐出林家族谱。
说到后面,迟晚的声音愈发哽咽起来。
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顺着眼角缓缓滴落,不偏不倚的砸在手臂上。
这些泪水,就好像是暴雨里从天而降的冰雹,她的手臂被这些东西砸的生疼生疼的。
沈佩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高大的身子不禁颤抖了几下,闭着眼睛声音嘶哑的喊着她:“若姗…若姗…对不起……”
“对不起?”
迟晚擦了擦脸庞上的泪水,愤怒的冲过来,拽住沈佩之的衣领,朝他吼着:“这会知道说对不起了,沈佩之…你早做什么去了?若姗被林家老太爷逼得远赴国外逃婚的时候,你在哪里?若姗为了抢回你曾经送给他的戒指,不惜与小偷搏斗差点被人强jian的时候,你在哪里?沈佩之…你自己说你在哪里?若姗跟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只是沈佩之…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究竟哪里爱她?相反我倒是觉得你爱叶微澜那个贱女人比爱若姗多多了,沈佩之…半年前那场意外的始作俑者,获利最大的人分明就是叶微澜,都是因为她若姗才会受这么多委屈…都是因为她……”
“若姗……啊……”
似是特别崩溃,沈佩之捂住脸庞嘶吼了声,而后发疯似得朝电梯那边跑去。
他跑的这么急,是因为叶微澜那个贱女人在家里等着他吗?
还是说……
后面的迟晚已经不想再想下去,她抬起手擦了擦脸庞上的眼泪,而后快速的掏出小包里的电话,打开通讯录,确定是那个号码后拨了出去。
几乎是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像个泼妇似得冲电话那头的人儿嘶吼着:“若姗…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回来?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男人都快被叶微澜那个狐狸精抢走了?”
……
走出圣彼得堡的时候,秘书张宇早已站在会所门口等候多时。
见沈佩之走来,立即小跑着迎了上去,伸手搀扶着宿醉的他:“沈先生…你慢点,这怎么喝了这么多。”
之前上去的时候,还跟他说就是喝几杯,解解乏而已。
可现在这幅样子,哪里是解乏,分明是醉酒。
喝的没有十瓶,也得有八瓶。
想起刚刚太太打过来的六通电话,皆是要自己为沈先生挡酒,张宇只觉得惭愧。
要知道先生都没让他进去,只是让他在门口等着。
生怕他喝了圣彼得堡酒窖里珍藏着的那些奢侈的酒水。
待会回家了,怎么跟太太交待呢。
张宇的眉头紧皱,扶着沈佩之进了后座上的位置,叮嘱着他:“先生…待会回家了,如果太太问起你怎么喝这么多,你就说我已经喝的胃穿孔了,您看不下眼帮我喝了几杯,其他的话就不要说了,怕会被太太发现露馅。”
正文 166.第166章 这么听叶微澜的话?
耳畔边那些反复叮咛的话语,沈佩之只觉得莫名的烦躁。
那种烦躁就好像是被人拿着一根绸缎拴住了脖颈处,只要他去倾听张宇说的那些话,脖颈处的绸缎便会立即收紧,勒的他无法呼吸。
也是因此,他不想去听,更加的不想去面对。
秘书张宇哪里知道老板在想些什么,他俯身探进去为沈佩之系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后,他拉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个毛巾。
一边为沈佩之擦拭着脸庞上的汗水,一边叮嘱着他:“先生…您要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如果太太问起你怎么喝这么多,你就说我已经喝的胃穿孔了,您看不下眼帮我喝了几杯,其他的话千万不要说了,我怕会被太太发现露馅。”
“张宇。”
后座上的男人推开他,眉头紧皱,抬起头看向他,冷嘲热讽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听叶微澜的话?”
“先生,太太她也是关心您。”
自从上次泌山的设计图事件后,叶微澜在张宇心里的位置便不自觉的升高了许多。
如今仅在沈佩之之下。
对于自己的秘书在帮叶微澜说话,沈佩之撇了撇嘴冷笑着:“关心我?真是可笑,我不需要她叶微澜的关心。”
“先生,您……”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沈佩之打断:“张宇,你最好能分清到底谁是你的老板!”
狠戾的眸光扫视过来的时候,惹得张宇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张开的嘴巴也迅速闭上,不敢再胡言乱语什么。
只因先生生气了。
回西苑的路上,沈佩之一路无言。
张宇开着车,透过后视镜频频扫视了沈佩之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原本俊朗的脸庞此时也被隐忍着的愤怒取代。
先生不是去和林先生喝酒了吗?
喝酒前看着心情还不错,怎么喝完酒后心情这么糟,连太太都被抛之脑后了呢?
林先生到底说了些什么,惹得先生这么暴躁?
下一秒,张宇来不及多想,只因车子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