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容清清下意识关掉页面，不等她回复，门便被打开。
容钰拿着东西推门进来，“清清，我给你拿了吃的来。”
容清清：“……”
面无表情地回视。
后者显然已经张开了结界无视她的冷漠，笑眯眯地把东西放下，“快点吃吧，我看你瘦得厉害，一定在外面没吃好吧？”
“来，这是你张婶做的，你最喜欢的红烧鱼。”
容清清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扯了扯嘴角，“谢谢。”
尴尬中的妹妹也是如此可爱。
他摸了摸她狮子毛一样的枯燥发尾，道：“兄妹之间还说什么谢啊，不过妹妹，你这个头发哪弄的？”
容清清低头看了一眼，“不好看吗？”
“倒也不是。”容钰笑道，“就是有点不习惯，不过这样毛绒绒的，也很可爱啊。”
估计你妹妹就算弄个爆炸头回来，你也会睁眼瞎一样地夸有个性吧。
容清清不说话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造型，因为长期加班的缘故，姑娘也不注意自己的打扮，几乎是随手穿一样就应付了，头毛也总是乱糟糟的，不做任何护理。
人大多数时间是一种视觉动物，也难怪她这种造型让人给看轻了去。一看就是内敛好欺负的样子。
她活了这么久，全靠气场撑着，这样有个鬼气场！
容清清眸色一暗，抬眼对容钰说道，“哥，陪我出去一趟吧。”
正在动手挑鱼刺的二十四孝大哥惊喜抬头，“好啊好啊！”
*
商场。
“她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挑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她买不买。”
“哎呀！肯定不买啊，你看看她穿的那个穷酸样，哪里买的起这么贵的东西。”
窃窃私语传入人的耳朵，导购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蛋，也不知道她看得清看不清，反正导购是看着难受。
“小姐，请问这些您都要是吗？”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容清清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满意。
该怎么说呢，如果按照她以前的风格来说，这些衣服都是对她的口味的，可是这和容清清这张娃娃脸极其不符合，非要说的话，凤九可以走成熟御姐风，容清清还是比较接近可爱清纯系的。
让她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穿十七八岁的姑娘的衣服。
这个挑战性还是有点大。
她有些犹豫。但是这个犹豫看在其他人眼里，就变了个味道了。
导购脸上带笑，可是语气已经满是讽刺，“小姐，这里不是菜市场，如果你买不起的话，还是别看了，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容清清瞥了她一眼，不欲争辩，低头继续挑着自己的衣服。
天气炎热，容钰好不容易排到饮料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小丫头气焰嚣张地站在容清清旁边，一把夺过了她手里头的东西，面容狰狞地像是下一秒就能吃了她。
“喂！”容钰脑子里当得一声，二话不说就怒了。
冲过去挡在容清清面前，对导购一个瞪眼，“你做什么？！”
这个剧情转变让一堆看好戏的惊掉了下巴。
原以为能看到小丫头出丑，却不料冒出一个帅哥为她出头，导购眨巴眨巴了眼，还没从中转过思路来。
就看见容钰满脸怒容，“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客人还在挑东西呢你就抢？！你们经理呢？让经理出来！”
导购傻眼了，“不，不是，这位先生……”
“先nmglb！”这个斯文的美男子毫不犹豫地爆粗了，然而张嘴骂人的样子也十分好看，不由得让一群人的心偏向了他，“我问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看我妹妹一个弱女子好欺负是吧？”
弱女子？
视线一致滑向容清清。
不不不，这怎么看都像是女鬼吧？
容钰似乎没有注意到在妹妹身侧的阴暗气质，虽然感觉最近妹妹周围的气氛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但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个可爱美丽的小肉包。
小时候为她打跑了多少“爱你就要欺负你”的小男生，就算现在长大了，也不准有谁欺负她的。
越想越气，要不是手里还拿着两杯冰饮，他差点就撩起袖子跟这个导购干一架了。
导购也被他的气势吓到，明白自己刚刚看错了人，连忙弯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我……”
“说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别废话把你们经理找来！”容钰显然不肯罢休。
导购这下是真的急了，连连道歉。
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容清清，道：“小姐，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是来捣乱的，所以才……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第七章 她不喜欢
容清清没有接过衣服。
她原本是无所谓和人计较这些的，但不知为何，从容钰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的那一刻开始，心里有微微有些触动。
容钰还眉头紧皱地看着导购，就见容清清不知为何扯了扯嘴角，拉过他衣摆的一个角落，轻轻笑道：“我们走吧，哥。”
噢噢噢噢！她怎么笑得这么可爱？！
哥哥迷幻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着往外走了好几步，双腿刚要迈出大门，又觉得不甘心，想回去再教训人几句，所幸容清清不容置疑地拉住了他，才没有继续把事情闹大。
容钰非常不理解，可怜巴巴地看着容清清，“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
容清清觉得这个表情实在和他说的话不太符合，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哥，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没必要和那些人置气。”
“她看不起你！”赤裸裸的指控。
“我知道，我也看不起她。”这样就扯平了。
容钰不干了，“那不一样！”她凭什么看不起他妹妹？
清清在他眼里就是人间天使，拿来死命宠都嫌不够，凭什么让人看不起？
看起来成熟的大男人，却突然纠结起这种事，容清清总是觉得好笑，脸还是逐渐板了起来，她感激有人对她好，却不习惯有人对她好。
而容钰也不愧是察言观色的一等能手，看到她逐渐安静了下来，脸上也不再继续笑了，连忙端正了态度。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容钰顺手将手里的饮料塞在她手里，扯开话题，边走边说道，“不计较就不计较，不是要逛街吗？我们继续！走走走！”
容清清：“……”
她倒不是心肠大度不与人计较，只是觉得没必要让容钰为了不相干的人那么生气，容清清已经下意识地将人划分在自己人的领域，一般被她化作自己人之后，就是很少会受委屈的。
但不知为何就现在看起来，好像不让他回去泼妇骂街的委屈程度反而比较大的样子？
不明白啊——这世道是越来越难懂了。
在商场又兜兜转转逛了一圈。
这回全靠大哥的黑脸和气势，从头到尾都没人敢像之前那个导购一样质疑她了，从衣物间换了衣服出来，却没有看到容钰的身影。
她疑惑地看向工作人员，后者拎着一大堆的衣服上来，道：“小姐，刚刚那位先生已经付好账了，他好像有急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还有这张是您的卡。”
容清清：“我没有买这么多。”
“是那位先生买的，他说‘你试过的都很好看，所以就都卖买了’。”工作人员笑笑，“要帮您送出去吗？”买了这么多，都可以算vip客户了吧，自然是要狗腿些。
“不用了。”
从商场中出来，闷热的空气让她长叹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商场，一样是A市，显然这个地方也热闹了不少。她倒是很少再来这个地方了，记得上一次来，还是带着言宸来买东西的。
小团子那时对她还有些生疏，拿东西也不敢大手脚，直到她冷下了脸，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手里头的东西拿起了又放下，有些怯怯地望着她。
结果看见放下了她的脸色也不好转，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冲她说道：“我想要这个。”
她的态度才和缓了一些。
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后者则连忙将东西接过，偌大的地方却没有人再出声，连空气都静止了起来。
“想要什么就自己拿，不必问我的意见。”良久，凤九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很惭愧的说，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当时的意图也大概是想让他知道，言氏是他的东西，言氏的所有钱都是他的，花自己的钱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然而言宸到底有没有领会到这一点，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搞清楚。
想得有点出神，等走到一家理发店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狠撞了一下。
女人踩着细高跟，态度倒是十分嚣张，看起来横眉竖眼的，脾气不大好，身后还有人追着出来喊道：“柳小姐，请等等！”
柳艺馨不着痕迹地瞥了容清清一眼，然后像是没看到一般地，回头冲来人不满道，“喊什么喊？叫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