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他一个大老板,天天为了讨好你,给我一个保姆当司机,其他人家里儿子会不会这么干?”
梁伯伯看了一眼梁薄,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你看看他一天到晚板着脸,我是他爹,又不是欠他债的!”他不满地拍着沙发扶手,话音却已有所缓和。
“人和人不同。”我笑着说道,“有的人整天嬉皮笑脸,满口甜言蜜语,可做起事来吊儿郎当,有的人天生不爱说话,可做起事来样样稳妥,你希望你儿子是哪一种?”
“我……”梁伯伯一时语塞,上下瞟了梁薄两眼,“我也没说他不好,可他,他,他为什么不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再看梁薄,表情也没那么板了。
“这生孙子,是他一个人能生的吗?”我笑道,“梁伯伯,你不要太心急,这娶媳妇,也是要好好挑的,可不单是为了传宗接代,两个人在一起合不来,就是生个孩子又如何……”
我又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糟遇,再想想你自己的经历,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梁伯伯脸色一变,想起了自己的未能得偿的爱情和憋屈了一辈子的婚姻,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再想想你自己。”我依然附耳对他说道,“梁总每次来,你自己一共说过几个字?来啦,嗯,吃饱了赶紧走吧,打发穷亲戚也不能这样吧,搁谁谁心里好受啊?”
梁伯伯被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在头上使劲挠,挠了半晌,手一摆,“行行,我不稀罕跟他计较!”
我忍不住偷笑,抬眼去看梁薄,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我心里一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行,梁伯伯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再生气了,我这就带兮兮回去,你们父子俩好好说说话。”我说道,起身往卧室走去。
“可是……”梁伯伯忙跟上来,“我是真的不放心兮兮走啊!”
“嗨,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不还有我吗?”我说道,“我会看好她的,实在不行,我再带她回来,行了吧?”
“行,这可是你说的啊!”梁伯伯最终妥协道,“可一定看好了,不准谁委屈了我们兮兮。”
我点点头,答应着他,就进了卧室。
兮兮睡在那张大床上,小手放在外面,小嘴嘟着,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意,应该是睡热了。
我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她的东西,又给她穿上衣服,拎着包,抱着她出了卧室。
小家伙睡得真沉,这么折腾都没醒。
走到门口,梁伯伯忽然叫道,“等一下!”然后眼睛看向梁薄。
我赶紧拦住他将要出口的话。
“不用了,梁伯伯,我叫了车的,就在外面等着呢!”我说道,“我自己能行,你就不要担心了。”
梁伯伯看看我,又看看梁薄,叹口气,冲我挥挥手。
梁薄依然面无表情。
我便打开门走了。
下了楼,出了大门,一阵冷风扑来,立刻吹散了刚刚在屋里带出来的暖气,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但又怕兮兮冻着,忙解开羽绒服,把兮兮裹住。
拎着个包,又抱着个睡着的孩子,走起来并不怎么轻松,这个点,小区里已经没有像白天一样出租车来来往往,偶尔有一辆经过,也是已经拉了人的。
我一边留意,一边往外走,结果一直走到小区大门口,也没能打到车。
没办法,只好站在路口等。
天太冷了,行人匆匆,车子也匆匆,都在急急奔向自己温暖的家。
我想到即将要回的家,心里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小姐,坐车吗?”一辆车停在我面前,向我招呼道。
我看了一眼,车上并没有出租车标识,那个司机也长的尖嘴猴腮的,看着就让人起戒心。
“不坐。”我摇摇头,抱着兮兮走到一边。
谁知那人竟然打开车门下来了。
“小姐,不要怕,虽然我的车不是正规车,但我人是好的,保证安全把你送到家。”他殷勤地说道。
我又往旁边退了退。
“说了不坐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有点恼了。
“哎呀,怎么生气了,我不是想帮你吗?”那司机说道,“你看这大半夜的,哪有车呀,你要不坐我的车,再等一个小时也等不到。”
“等不到我就走回去,不用你管。”我大声说道。
“走回去多累呀,快走吧,我帮你抱着孩子,你先上车。”那人说道,竟然直接伸手来抱兮兮。
我吓坏了,一步步往后退去。
这时后面忽然有车灯照过来,跟着有辆车开来,嘎吱一声停在我旁边。
车门打开,梁薄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我面前,他大步走过来,对着那个纠缠我的司机抬腿就是一脚。
“滚!”他眼里带着无边的寒意,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司机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待看清梁薄和他的车子后,叫都不敢再叫,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飞快地钻进自己车里,一溜烟地开走了。
我紧了紧怀里的孩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谢梁总!”我向梁薄道谢。
他瞥了我一眼,伸手打开后面车门。
“上车!”他冷冷地说道。
这个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不敢矫情的,赶紧抱着兮兮上了车,听到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心里说不出的安然。
有的人,就是能这么轻易的带给你安全感!
我把兮兮放在腿上,交替着揉捏自己酸痛的手臂。这孩子,几天没抱就抱不动了,还真累人。
梁薄在前面只管闷头开车,哼都不哼一声。
相比于金继业的聒噪和沈七的刁蛮,我倒觉得不说话也挺好,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安静又不会造成尴尬。
于是我就真的安静地想自己的心事。过了一刻钟,我才发现这条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
“梁总,好像走错路了。”我往前倾着身子提醒他。
“坐好了!”梁薄硬梆梆地说道,也不改道,也不解释。
我想再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管他呢,反正他又不是刚才那个黑车司机,总不会把我卖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拐进了一个别墅区,在一幢欧式别墅前慢下来。
大门缓缓打开,有门卫在门边束手而立,梁薄把车子开进去,那大门又在他身后关上。
到此时,我才明白,梁薄这是把我们带到他家来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
今天月末,早点发,还有一个月,就要和2016说拜拜了,心里好惆怅……
第90章 梁薄的故事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他要怎么着我,但这样的举动,确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车子终于停下,梁薄先下了车,然后过来帮我打开车门。
“下车!”他说道,抬手挡在车门上方,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不下车是不可能的,我只得抱着兮兮蹭了下来。
他关上车门,见我抱的吃力,一言不发地把兮兮接了过去,然后大步向里面走去。
我愣愣一刻,赶紧跟上。
门前站了两个打扮利落的老妇人,从衣着来看应该是梁薄的佣人,见我们走过来,垂目躬身问好。
梁薄微微颔首,径直走进客厅。
“先生。”其中一人跟上来说道,“请问要准备宵夜吗?”
并不问我和兮兮的事,好像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样两个陌生人。
“一切照往常那样。”梁薄说道,“准备好客房。”
“好的,先生!”佣人躬身退下,带着另一人忙活起来。
我对佣人的震惊还没缓过来,又被室内奢华堂皇的装饰给震憾了。
以我有限的语言是根本无法形容这种感觉的,而且梁薄也没给我时间好好斟酌措辞,便抱着兮兮径直从盘旋楼梯上了二楼。
我屁颠屁颠地后面跟上。
楼梯走廊都铺了厚厚的意大利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梁薄打开一个像宫殿一样的房间,走进去,把兮兮放在一张大而柔软的床上。
这应该就是他的卧室了。
他随手脱掉黑色外套挂起来,才转过身,眸光沉寂地看着我。
“坐吧!”他说道。
“哦。”我应道,四下看看,竟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儿。
坐哪儿都和自己的身份不符,坐哪儿都怕破坏了这一室奢华。
梁薄自顾自地走去洗漱间。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
他的身形真是矫健,走路都带着弹性和张力,还有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我几欲窒息。
一刻钟后,他穿着长款白色浴袍,带着一身润泽的水气,从洗漱间出来,我还愣在原地动都没动。
看到他的造型,我更是移不动步。
他看到我还站在那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他挑眉问道。
“没,没怎么……”我红着脸说道,“我衣服脏,怕……”
“不是有佣人吗?”他接口道。
言下之意是坐脏了有人洗。
我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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