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曜走到走廊,却没看到聂相思,猛地回头,虎目精锐的盯着那服务员,“有没有看到刚站在那里的年轻女人?”
服务员顺着战曜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间包房,抿唇说,“您是说跟楚大少爷一起的小姐么?”
楚大少爷?
战曜瞪大眼,“楚郁?”
“……是。”服务员急忙点头。
“楚郁,楚郁……”战曜抓了好几下手里的拐杖,看着有些六神无主。
服务员不解的看着战曜,“战老先生,那位小姐刚已经离开了。就在您进电梯后不久。”
战曜深提气,苍白着脸转身,又疾步朝电梯的方向走。
服务员赶紧跟上,走到电梯前,替战曜打开了电梯。
战曜风一般跨了进去。
“您慢走。”服务员站在电梯门口,四十五度弯身道。
战曜板着脸,摁了一楼。
电梯再次抵达一楼,打开。
战曜正要往外迈,却一下与站在电梯门口,同样一脸紧张的赵铭碰了个正着。
“……老爷子。”赵铭看到战曜,憋着一口气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战曜没答话,走出电梯就直往外冲。
赵铭不敢松懈,跟上,“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
战曜走出大楼,除却他的那些老朋友都在各自的车前,迷惑又担忧的朝他这边看来外,哪有楚郁等人的半点影子。
战曜将一双眼瞪到最大,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他现在他想找的人。
而他的脸,已经绷得有些发青。
“……老爷子。”赵铭心惊不已,又摸不着头脑,束手无策的看看战曜。
战曜杵站了半分多钟,突地一把抓住身侧赵铭的手,“走!”
“……去哪儿?”赵铭茫然。
“走!”战曜抓着赵铭的手朝车的方向大步走。
战曜那些老朋友皆怔然的看着他。
……
战氏集团。
六十五层总裁办公室。
赵铭匆匆走进办公室,对着呼吸不匀站在窗台前的战曜说,“老爷子,我问过了,三少爷中午带着白特助出去应酬了,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
战曜绷着脸点头,“没事,没事,我等,我等!”
赵铭轻皱眉,盯着战曜,“老爷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战曜闭了闭眼,不说话。
赵铭见此,虽满心疑问,但到底没再问下去。
两个小时后,赵铭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的战曜,抿抿唇,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了白祁的号码。
电话接通好一会儿,白祁那边才接听。
“赵叔?”
“是我白特助。三少爷应酬完了么?”赵铭问。
“刚吃完饭不久,现在高尔夫球场。您有事?”
赵铭顿了顿,“三少爷今天还回公司么?”
“这……恐怕说不准。”白祁道,“赵叔,是不是老爷子那边出什么事了?不然我现在让总裁接电话?”
“不不不。”赵铭抽了抽嘴角,“三少爷公事要紧。”
说完,赵铭便将电话挂断了。
从耳边拿下手机,赵铭在办公室外站了会儿,转身欲回办公室。
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从里打开,战曜几分怅然的脸出现在面前。
赵铭怔住。
战曜盯了眼赵铭,出口的声音微有些无力,“回吧。”
想到战廷深今天可能不回公司,赵铭没说什么,伸手扶着战曜的胳膊,朝专属电梯走。
……
战曜离开战氏集团,并未回老宅,而是去了花园广场。
赵铭以为战曜会跟以往一样,小坐三两个小时便离开。
不料这次,战曜直接从下午三点,坐到了晚上九点。
回老宅的路上,赵铭从后视镜看坐在后车座的战曜,小声道,“老爷子,您还好吧?”
战曜掀起眼皮看了眼赵铭,“嗯。”
赵铭默了默,说,“您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如找个地方吃点再回去?”
“不用了。我不饿。”战曜说。
赵铭见状,张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到老宅。
堂屋里冷秋秋的,像是几百年没人住似的。
赵铭看着孤单单坐在沙发里的战曜,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走了,便打算过去陪他坐会儿。
“时候不早了,回吧。”
赵铭往前倾的上半身顿住,盯着战曜看了会儿,只好转身离开了。
战曜看着赵铭走出堂屋,目光便缓缓移到客厅座机处。
第304章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战曜看着赵铭走出堂屋,目光便缓缓移到客厅座机处。
双手无意识的抓了几下手里的拐杖,蓦地站起身,移坐到了靠近座机的沙发,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伸手拿起了电话,拨出了珊瑚水榭别墅的座机号码。
……
珊瑚水榭。
聂相思照顾时勤时聿睡着,从儿童房出来,便到楼下客厅沙发坐着。
中午在茶社碰到战曜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往复了无数次。
每一次,都让聂相思有种心脏被大铁锤重重砸了一锤的窒痛感。
没见到战曜前,聂相思设想过很多幅重逢的画面。
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聂相思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去理解战曜今天看到她时的反应。
所以她难过,也很没底。
客厅的座机在这时响起,聂相思伸手揉了揉脸,起身走到座机旁的沙发坐下,拿起电话接听,“喂。”
聂相思这声后,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道沉粗的呼吸声。
“……”聂相思微愕,这才扭头去看座机上的来电显示,当看到显示屏上的号码显示时,聂相思背脊骨倏然挺直,呼吸猛地压低。
至少有两三钟的时间,电话两端都没传出任何说话的声音。
聂相思鼻尖酸得要命,努力睁大眼睛缓解眼球上传来的刺痛感。
“是,思思么?”
终于,电话那头开了口。
眼泪刹那间冲破那层薄弱的隐忍,汹涌跌落眼眶,聂相思贝齿紧勾着下嘴唇,眼前的视野在寸寸模糊。
“……是么?”
战曜声线暗哑。
“太,太爷爷。”聂相思嗓子眼像是被针线给穿缝住了,声音只能从针线的缝隙里艰难溢出,沙哑得不像她。
战曜没再出声。
聂相思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吸了吸鼻子,聂相思转动泪眸看了眼座机,见电话仍显示在通话中,她才涩然动了动咽喉,嘶声道,“太爷爷,您还在听么?”
“……太,太爷爷在听,听着呢。”战曜顿哽着声音道。
聂相思听到,便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怆和思念,低低呜咽,“……太爷爷,我好想您。”
战曜又不说话了。
聂相思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哭着说,“对不起。”
战曜那边,仍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
战曜哑然的嗓音才又传了过来,“明天,我能见见你么?”
听出战曜话里的卑微,聂相思握手抵着自己的双眼,眼泪汩汩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滚,“……我想见您。”
“那我们还是在花园广场见,行么?”战曜这次发出的声音,嗓子眼明显堵了堵。
“嗯嗯。”聂相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压着抽噎说,“太爷爷,我明天要上班,可能得下班之后才能去见您,可以么?”
“可以,都可以。太爷爷等你。”战曜忙道,“那太爷爷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太……”
聂相思着急的坐直身,还想说什么,战曜那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聂相思手指抓紧电话,眨眼的功夫,眼泪再次将她的双眼蓄满。
……
战廷深近凌晨才从书房出来,黑眸一眼便扫见了缩在楼下沙发里的小女人。
入鬓的长眉登时拧紧,阔步朝楼下走去。
走近聂相思,战廷深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脸大半埋在沙发里,只是露出的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微肿,像是……狠狠哭过。
菲薄的双唇厉厉抿直,战廷深拢着眉,弯身将沙发里的小女人捞抱进怀里,大步流星朝二楼卧室走。
主卧。
战廷深动作轻柔将聂相思放到床上,替她脱了毛衣和牛仔裤,小心塞到被窝里,抓过羽绒被裹着。
随后,战廷深起身去了洗浴室。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
坐在床沿,战廷深拿着毛巾给聂相思仔细的敷了敷眼睛。
大概也是哭得累了,战廷深做这些时,聂相思都没醒。
热敷好,战廷深敛着双眉,黑眸深沉盯着聂相思鲜嫩的小脸。
片刻后,战廷深俯低身,在聂相思鼻尖上轻吻了下,方拿着毛巾进了洗浴室。
……
第二天,聂相思难得和战廷深一同起床。
两人站在洗漱台前漱口。
聂相思刷着牙,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把两人的漱口杯摆到一块,转来转去。
战廷深挑眉,长臂一探,勾着聂相思的肩把她搂在了臂弯下,黑眸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慵懒从镜子里浅浅里聂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