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我的女儿。
……
珊瑚水榭，战廷深六点匆匆从公司赶回别墅。
一进屋，首先问的就是聂相思在哪儿。
张惠见怪不怪，说聂相思这会儿在别墅后的花园。
战廷深便门都不进了，直接转身去了花园。
张惠看着战廷深大跨步朝花园的方向走，忍不住一笑。
但转念又想到梁雨柔下午到访的事，张惠嘴角沉了沉，暗决定待会儿便将这件事告诉他，以防万一。
……
战廷深走到花园，凛冽的冷眸在花园周围扫视着，找寻聂相思的身影。
可扫了一圈，都没发现聂相思的踪迹。
战廷深抿唇，沿着花园小径走。
走了没一会儿，便隐约听到从前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战廷深心口猛地一揪，疾步往前，在小路拐弯处，看到了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腿间抽噎的小可怜。
战廷深眼眸刮过一阵飓风，两步上前，从后直接将蹲在地上的小可怜抱了起来。
“啊……”
聂相思吓得小身板一抖，转过满是泪珠的小脸往后看。
当看到是某人时，聂相思狠狠抽噎了两下，白着脸眼珠子掉得更快。
战廷深黑着脸，将小女人掰转，让她双腿架在他腰上，他则单手从后托着她的腰臀，另一只手抚上聂相思的脸，眸光沉鹜盯着她红彤彤的兔子眼，”哭什么？“
聂相思瘪着嘴巴，只哭不说话。
战廷深又心疼又生气，两道眉毛压得极低，大手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在她眼睛上揉擦了擦，硬声硬气说，“别逼我发火，问你的时候就乖乖说！”
“……”她现在这么伤心，他还这么凶？
“呜……”聂相思哭着用小脑门生气的撞他的额头。
撞了两下，聂相思就放弃了。
因为她发现，她更疼！
聂相思抬手蒙着自己被自己撞红的额头，包满泪珠的大眼委屈的瞪战廷深。
战廷深冷峻的脸庞狠实抽动了下，拿她实在没办法，暗吸了口气，软了嗓音哄她，“跟三叔说，发生什么事了，嗯？”
“三叔。”聂相思哑声叫他，抱着他的脖子，用湿漉漉的脸颊蹭他的脸。
随着她的蹭动，她的眼泪滴滴砸到他脸上。
战廷深心都跟着疼了，意识到聂相思是真的遇到什么让她伤心难过的事了，战廷深面上的凌厉散去，温柔和怜惜渐渐浮上他的脸庞，在她脸上的大手亦滑到她背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声线低柔，“告诉三叔，好么？”
聂相思搂紧他的脖子，脸紧紧贴着他的脸，抽嗝。
战廷深见她仍是不肯开口，垂眸看了看她，抿唇，在这会儿没强逼她说。
抱着她转身，往回走。
走到花园安放着摇椅的地方。
战廷深坐在上面，聂相思则跨坐在他腿上。
聂相思像个孩子四肢缠着战廷深，小脑袋靠在他肩头，脸则贴着他的脖子，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滴滴没入了战廷深的衬衫衣领。
战廷深眉头拧得很紧，偏头，柔软温热的唇落在聂相思的耳边吻了吻，却没急着追问。
聂相思闭着眼睛，哭得鼻子都堵塞了，一个劲儿的在战廷深颈窝里吸鼻子。
战廷深抬头，温柔的抚摸聂相思的长发，不时低头亲亲她的眉尾，脸颊，唇角，下巴。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聂相思的情绪终于平复。
虽然偶尔还是会抽颤两下，但至少不会再掉眼泪了。
见此。
战廷深才轻握着聂相思的后颈，将她从他颈边抓出来，另一只手有力的捉着她的胳膊，看着聂相思哭得水肿的两只大眼，黑眸里难掩心疼，在她红红的鼻尖上啄了下，清软着嗓音低声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听到他这么问，聂相思刚止住的眼泪，又猛地从她眼眶沁了出来。
战廷深皱眉，眸光深深沉沉的盯着聂相思。
聂相思眨了下眼睛，两行泪便从她脸上滑了下来。
战廷深眉头越拧越深。
他还从未见过小丫头哭得这么伤心，那种伤心，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思及此，战廷深脸色变得严肃，“思思……”
却，战廷深刚开口，脖子再次被聂相思两条纤细的胳膊缠住，她软软的唇，就那么莽撞的撞了下来，盖在了他的唇上。
战廷深漆深的瞳仁儿蓦地紧颤。
第136章 你心里的第一，必须是我
战廷深漆深的瞳仁儿蓦地紧颤。
聂相思缠紧他的脖子，长长的睫毛因为用力闭着双眼而往上翘着，睫毛尖儿挂着剔透的水珠，湿漉漉的脸颊却在吻上他时浮出两团嫣红，看上去又娇柔又动人。
战廷深喉结滑滚了下，抬手捧住她半边脸颊，张唇用力回吻。
聂相思蓦地喘息，娇怯的将身子往他身上贴。
战廷深凝视她的黑眸倏地涌上浓郁暗色，在她脸上的大掌不由得用了些力揉她的脸蛋，更深更急的吻她。
聂相思亦竭尽所能的配合他。
一时之间，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紧贴的两双唇，久久未曾分离。
到最后，聂相思实在喘不上气了，才颤巍巍的握住战廷深的脖子，用力将唇抽了出来，张唇大口喘气。
战廷深亦有些喘，手紧抚着她的脸，隽挺的眉宇蹙得很深，仿佛正在忍受着某种疼痛。
聂相思闭了闭潮湿的眼睛，呼吸很不规律，慢慢弯下身子，将脸贴到他的胸膛。
耳边，他勃然跳动的心跳声咚咚咚大声的拂来。
聂相思耳尖飞烫，湿哒哒的长睫毛颤得厉害，但没从他胸膛退离。
战廷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大手从后轻抚她微微有些战栗的背脊，等她呼吸规则了些，才喑哑着嗓音道，“下午发生了什么？”
聂相思轻掩的睫毛掀开，大眼里水汽氤氲，那股难受劲儿再次涌上心头。
战廷深拧眉，双手轻扣着聂相思的双肩，将她从他胸前微推离几分，垂眸盯着她湿气更重的睫毛，“思思，三叔永远是你忠实的听众，你可以相信三叔。”
聂相思小脸难过的颤动，抬起眼皮，乌黑的眼眸此时一片潮红。
战廷深心尖一抽，伸手疼惜的抚了抚她的眼角，出口的声音更温柔了分，“嗯？”
看着战廷深鼓励的眼神，聂相思张唇呼吸，开口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三叔，我妈妈，我妈妈，好像还活着。”
战廷深闻言，黑眸收紧，但面上却是一点惊疑的表情都没有，沉沉看着聂相思，“为什么这么说？”
聂相思在他腿上坐直，皱眉，哽哑着嗓音说，“我应该是见到她了。”
聂相思前后两句话用的词都是“好像”、“应该”之类。
听上去似乎还不太确定。
战廷深黑睫垂了下，旋即又抬起眼眸盯着聂相思，“是谁？”
聂相思看着他，忽然不说话了。
战廷深也不催她，手从她脸上滑到她耳边，轻捏着她软软的耳垂。
没一会儿，聂相思一只耳朵便被他捏得通红。
聂相思轻含了口下唇，有些害羞，伸手握住了战廷深在她耳朵上撩动的大手，拿下，放到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掐他修长的骨节，大眼盯着他，小声说，“陆兆年的舅妈。”
听到这话。
聂相思原本以为某人为大感震惊或是意外。
可等了会儿，某人的反应仍然淡定，而且，看着她的双眼也是轻飘飘的。
聂相思，“……”迷惑，她家三叔虽然面瘫，但也不至于面瘫到这个地步吧？
“……三叔，我说陆兆年的舅妈可能就是我妈妈，你，你听到了么？”
聂相思眼睛里还含着眼泪花花，认真盯着战廷深，着重说。
“嗯。”战廷深点头。
聂相思皱眉，又郁闷又有些神奇的盯着战廷深，“就‘嗯’？”
“不然？”战廷深说。
“……”无言以对！
聂相思舔了口微肿着的下唇，突然很无力。
她知道温如烟是她妈妈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忽然之间都变了个样，可到了他这里，就跟“中午吃了什么”般寻常。
是她太年轻？
聂相思拉着眼角，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至谷底，有股莫名其妙的忧伤感。
“你怎么想？”战廷深握着她的腰肢，往他身上带了带，语气平静。
聂相思盯了他一眼，情绪很低落，“什么怎么想？”
战廷深反手握住聂相思的手，“认么？”
“……“聂相思后背轻震，眼阔收缩，白净的小脸浮出一丝慌和茫然。
“如果她就是你母亲，要认么？”战廷深又问。
聂相思嘴唇抿动了几下，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四处转动，答不上来。
战廷深见此，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你母亲，对你好么？“战廷深看着她，声音悠闲放松，仿佛只是在跟聂相思寻常聊天。
这也让聂相思微有些别扭的心情没那么别扭了。
想了想，聂相思低低说，“嗯。我印象中是很好的。其他的细节我记不清，但我记得，她总是对我温柔的笑，看着我的眼睛，能让我清楚感觉到她对我的疼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