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与冰川 (薄荷迷)

　　走出食堂门口，迎面一拨拨觅食的人流，夏川趁乱赶紧加快脚步将人甩在了身后，但没多长距离，就在教学楼底下被人追了回来。
　　“这你真不喝了？”他在后面紧追着，指着手上的豆浆问她。
　　“我回教室喝热水去。”
　　他算是没辙，只说了一句：“等等我。”
　　到了三楼，他们才发现似乎来早了。
　　天色微亮，办公室以及四个教室全部一片黑暗，丝毫不见人影。
　　班级门钥匙只在班长的手上，夏川在自己教室外面驻足等待。
　　苏越洲靠在墙边，一条腿支起晃着，“还早着呢，你得等到什么时候？”
　　夏川看着他：“你不是也等着？”
　　“要不我们找点事情做。”
　　“不做。”
　　“就这么干站着？”他嘶了一声，“这么冷。”
　　“冷你就去男厕所待着。”
　　他只是随口说冷，目光看向她身上穿的不禁风的棉衣，问了句：“你冷不冷？”
　　“不冷。”
　　“不冷你搓手干嘛？”
　　“我喜欢搓手。”
　　她说着将手放下来，准备插到衣兜里，伸来伸去没地方插，才想起来这外套没有口袋，只能尴尬地往身后伸。
　　他笑了一声，望了一圈周围，走过去直接将她的双手拽过来放一起，然后用自己的包围住，他手掌大她手掌小，这包容度刚刚好。
　　夏川为他突然间的动作感到吃惊，想抽手时听他来了一句：“手这么冷，别动。”
　　他的面容近在咫尺，她没敢看，扭过头说：“待会儿有人来了。”
　　“来了又怎么了？不都知道了吗？”
　　一对异班男女提早来教室门口傻站着，无论给谁看见都难免不想歪。
　　她补充：“我是说有老师会来。”
　　“那我们换个地方？”他转过头望了一圈，“好像也没有藏起来的地方啊。马上就会有人上来，你不想让谁看到？”
　　她沉默，回答不上来，只想着手上也没多暖和，反倒是她的冰冷将他的余温也化没了。
　　正想着抽出来，听闻身后的楼道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伴着拖沓的脚步踱上来。
　　两人相视一顿，这声音相当特别，是数学办的一个中年男教师，就坐在老魏隔壁。
　　下一刻，两人想也没想，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脚步繁乱，他牵着她的手，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厕所间，而是赶往高二教学楼的方向。
　　夏川的心跳加速，没有思考空间，只跟着他跑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没过多久，俩人不知不觉到了高二教学楼顶，在安全门内停下来不住地喘气。
　　夏川上前几步，趴在窗户上看着教学楼底，自嘲道：“怎么跑这么远了？”
　　“被逼的啊。”他呼出一口气站直身来，“谁让你反应这么大。”
　　夏川回头看他，发现他手上还拿着那杯豆浆，中途跑动的过程中，有些液体倾洒出来。
　　“你怎么没扔掉？”她问。
　　他拿起来吸了一口：“还想喝，不想扔。”
　　夏川将脸转开去看别的，仔细回想觉得刚才的行为真的小题大做，他们之中但凡一人走开就行了，还惹得彼此都跑到岔气。
　　“我下去了。”她平复呼吸后，抬起脚步要走。
　　他及时上前拉住她：“来都来了，那就看看风景再走，没见过天台的景色吧。”
　　“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日出。”他说。
　　“今天阴天，没有太阳。”
　　“找个借口都不行？”
　　夏川想着下去一时半会也可能还是等着，便随他走了出去，这时天已经基本亮堂堂了。
　　夏川的手又冻了起来，她伸到自个袖子里，只敢站在门口附近的角落，不敢让风吹。
　　苏越洲见她不动，回身走过来，刚到跟前，就听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喷嚏太响，引得他哦呦一声。
　　夏川吸吸鼻子，听他笑过之后正色道：“有没有泡药吃？”
　　夏川摇摇头，抬头看他脸色，有些不高兴。
　　他皱眉：“怎么不吃？你们班没水？”
　　她实话实说：“我忘记了。”
　　他没说话。
　　夏川小心翼翼地回看他，自开玩笑道：“也许已经传染了也说不定。”
　　她说这话有一半目的是因为见他这么紧张这个病毒而想吓吓他，到头来却被他突然的举动给反吓住了。
　　他一手撑住墙，将脸凑了过来。
　　由于夏川本身站的位置就很角落，苏越洲将身子这么一压制性的靠近，她愈加退无可退。
　　她以为他是恶作剧地扑一下，正想说他幼稚，脸颊上却突然贴过来一只手，似是在捻着她嘴边的什么东西。
　　“这边……”他仔细地盯着她的脸颊，“有炸酱面的酱。”
　　夏川眨了眨眼，一时间顿住了手，她看不到那酱有多少，只觉得都这么长时间了，也只是被他看到，丢脸也丢尽没啥难为情，任他帮她处理掉。
　　只是，那只手捻着捻着，居然就摸上了。
　　夏川怔住，赶紧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质问：“你干什么？”
　　“我在摸你啊。”
　　“……”
　　“能摸吗？”
　　“……”
　　“能亲吗？”
　　“……”
　　两个人动作顿时都停了下来，相互看着对方，仿佛这一刻的风以及时间都静止了。
　　夏川还在考虑着他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恍惚间看到一张脸放大凑近她面前，将周身的风全部挡住，几乎将天地掩盖，眼中只望得到他同样睁开的双眼。
　　在那里面，她看到了自己不可思议的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　　夏川：亲了吗？
苏越洲：亲了。
夏川：亲多久？
苏越洲：到上课之前。
夏川：呜……上课时间到了。
苏越洲：没到。
夏川：叮铃铃……到了。
苏越洲：我说高.潮没到，闭上眼继续，大家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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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进展，高考本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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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那一个吻说来就来, 懵得夏川不知所措。
　　她傻站着，好像她现在就该这样配合一样。
　　他的唇印在她上面, 四片温热相触，鼻息间交换了彼此的呼吸,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喷在她脸上的热气，带着别致的痒意。
　　这个时间维持了多久，她不知道, 似乎只有短短几秒，又似乎有几分钟长，反正那个时候她已经没办法思考了。
　　不光那个时候, 事后的反应也很迟钝。
　　等到他终于将头挪开, 身体却依旧离得这么近，似乎在观察她脸上变换的表情。
　　夏川不用猜也知道, 自己目前的脸是烧红的，她伸出手背抚了抚，果然一片滚烫。
　　自然而然地垂下头，已经没有勇气看面前的人。
　　他心情似乎很好, 像是终于完成了一桩大事，连声音都带着笑：“脸红了, 没亲过？”
　　她哪里还能吭声。
　　而且这个问题她也没必要回答。
　　“没关系, 我也第一次。”
　　夏川低着头，很想看看他说这句话时什么表情，不过他的戏谑声太大，她仍是不敢抬头。
　　他揶揄道：“刚才是什么味道？”
　　“好像是……豆浆的味道。”再不出声她自己都要羞死。
　　他继续追问：“是咸的吗？”
　　“……甜的。”
　　“看来你尝出来了。”头顶又是一片笑声, 甚至还咂了咂嘴，“对啊，我刚还喝了一口。”
　　“……”
　　“但我没有尝到甜的，我好像啃到你的口水了。”
　　“……”
　　根本就没有张嘴好吗？
　　她抬头怒瞪，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他歪着脑袋凑到她面前，还问：“要不要再来尝一次？”
　　“……够了你！”她轻吼。
　　顾忌有人会突然间走上来，将他身子稍稍推开。
　　苏越洲丝毫不动，趁着她伸手没有防备，分别捉住那两只手别到自己腰后处，然后顺其自然地将人拥进怀里，俩人身体立刻变得密不可分，在无人的天台融成一道风景。
　　突如其来的，夏川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他在抱住她的那一刹劝说：“别动，亲完了总得抱一下吧。”
　　她探探头：“我有点冷，教室门已经开了，我想回去了。”
　　他轻哄：“我也冷，抱一下就不冷了。”
　　“你抱得我透不过气。”
　　他将双臂稍稍松力，“这样是不是好透气了？”
　　“能透一点点。”
　　苏越洲单手罩住她头顶，闻了闻她发上的味道，问：“知道为什么透不过气吗？”
　　夏川被闷在他的衣领内的胸前，也能闻见他毛衫上的味道，他平时虽懒但也爱干净，身上没有什么异味。
　　对于他刚提出的那个问题，夏川没有怎么听进去思考，微微摇头作罢。
　　但他却给她下了套子，拐弯抹角地戏弄她：“因为你前面跟我一样，贴在一起没空间。”
　　夏川：“……”
　　“天这么冷，你可以穿厚点，厚一点就不显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