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没说话。
她小声地说:“那你进来干嘛呀?外面那么多人呢……”
“一起。”韩墨淡淡地说。
“……”她突然仰头叫他,“韩墨。”
“嗯?”他凑近她,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她看着他:“刚才那段采访……是什么时候?”
他偏头想了想:“很久以前了。还记得你在安达曼海边拍照吗?那个时候我正在度假
,事情就发在我度假的时候,本来并不想接这个采访,但是我的公关经理说,对于这件
事情,一定要我亲自发声音才有份量。”
她点点头,默默地想,他有那么多她无法参与的过去。
“在想什么?”韩墨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
“没什么。”依然有点闷闷不乐。
“我的过去你没法参与,可是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样呢?你的过去,我也很遗憾从
来没有经历过。”
秦子珊心里一动,他总是能很细心地发现自己在想什么。
她想起那时候的他肯定很无助吧?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可怜……她想了想,
说:“韩墨,我想过了,我可以正式成为你工作室的签约模特。”
韩墨眼里掠过一丝诧异,大概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跳跃这么快,他马上说:“不行
。”
“为什么?你工作室官网不是正在对外招模特吗?”
“我不缺模特。”
她眼底掠过一丝黯淡,是啊,有那么多女孩上赶着做他模特呢……
韩墨看到她明显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你
来应聘‘上色’的模特会拉低我们的档次,而是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帮助我。”
秦子珊倒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人小时候的语文成绩一定很烂吧?拉低你们的档
次?你不知道中国人讲究意会言传吗?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两万点伤害,还是带双倍buff的那种。
她看着旁边的肥皂盒,真想砸他脑门上去萌系战记。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倒是有个建议。”他突然弯下腰看她,深褐色的眼里一片幽
深。
“什么?”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觉得自己好像要晕过去了。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侧颜杀?!
在一片混沌的脑海里,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做我的私人模特,工资翻倍。
”
她觉察到他话中的暧昧,红着脸:“……流氓。”她不想上厕所了,不想跟这流氓呆一
起!
可是走到门口,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往后扯了过去,瞬间已经被抱到洗手池边。
韩墨顺着她的脖颈,从下往上开始亲吻。
洗手间很明亮,让人很不自在,韩墨觉察到她的僵硬,抬手关了灯。
从始至终,他的嘴唇都没有离开。
灯灭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安静了。
冯佳佳盯着洗手间的门看了一会,问虞赐:“他们在里面干吗?这么久不出来?”
虞赐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大概便秘吧。”
“……”
两人再次出去时,所有人都装作不知道他们消失过一样。
虞赐的脸都快青了,虽然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在里面做什么,但是碍着周围都
是自己的员工,不好对他俩当场发作。这两人真是来探病的吗?!
有人咳了一声,提出玩游戏。
这又不是酒吧,玩什么游戏啊,秦子珊默默地想。
而且刚才在洗手间……她现在身上一股口水味,好想回家洗个澡啊。
虞赐也看着那人:“我发现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老板,哪有人在老板生病的时候玩
游戏的!”
有个女孩甜甜地说:“那说明你是一个非常有亲和力,没有任何架子的老板啊,我们
都非常喜欢你。”
虞赐白了她一眼。
接下来,有人为了玩什么游戏争执起来。甲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乙说这个太俗,
丙说要玩斗地主,最后韩墨淡淡地说,“就玩藏钩吧。”
所有人沉默了。
有个人举手:“什么是藏钩?”
“藏钩一词始于汉朝,相传钩弋夫人从生下来就两手攥拳,汉武帝刘彻与她初见时,
摊开她手掌心看,才发现她掌中藏着一个钩。而这枚钩非王公贵族不能用。于是汉武帝
认为她身带贵气,封她为赵婕妤,非常宠爱她。这位钩戈夫人,就是汉昭帝刘弗陵的母
妃。”韩墨说着,在旁边拿了一颗葡萄,说,“现在没有钩,那就用这个代替吧。”
真会偷梁换柱,秦子珊默默地想。
接下来就是分组,藏的一组,猜的一组,可是非常搞笑的是,男生都很快分好组,
而那些小女孩则迟迟不表态,秦子珊看了一瞬就明白了,她们是在等韩墨超能圣医。
她率先站出来说,“我选藏钩。”
“我也选藏钩。”冯佳佳兴致盎然。
韩墨用手弹着硬币,两眼淡淡看着秦子珊,眼底漫出一丝笑意,“那我就选猜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子珊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她总觉得藏钩这个游戏是个坑
。
虞赐一直在旁边喜滋滋看着刚才的合同,心想着总算了了一桩心事,这场车祸还不
算白挨。于是心情颇好地充当起临时裁判。
这里铺着地毯,两组人随地面对面坐着。
只剩虞赐一人在床上,他挑了段音乐播放,藏的一组就开始藏葡萄,音乐声停止时
,猜测的那一组就必须猜葡萄在谁手里。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谁坚持到最后的为胜。
巧的是,五轮下来,只剩下韩墨和秦子珊,众人开始起哄这两个本来就很有问题的
人。
其实现在只剩韩墨一人,根本就不用放音乐,只用猜在左手还是右手。
秦子珊握紧双手递到他面前,对他挑了挑眉,似乎在说,“猜吧。”
韩墨没有急着猜,他单手支颐,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然后突然问,“赌注是什么?”
这下,不只是秦子珊,所有人都愣了。堵注?从开始到现在,没人说过有赌注啊!
韩墨状似思考了一会:“这样吧,我输了的话,我送你一样礼物。如果你输了的话,
接受我的礼物。”秦子珊想了想,这个赌注对她来说好像不吃亏,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左手。”韩墨就这么出其不意地回答。
还未等她回过神,那双修长的时候拉起了她的手腕,一根一根手指把手指搬开,掌
心果然躺着一颗葡萄。
韩墨捏着葡萄放一边,可是手中一晃,突然变戏法一样,多出来一枚……戒指?
周围有轻声吸气的声音。
在这种突然诡异的气氛里,韩墨垂眸,把戒指对准她指尖,在她愣神的功夫,轻轻
套了上去:“我输了,这件礼物送给你。”
周围有人开始吹口哨。
韩墨深深看着她:“子珊,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一句话。”
??
“我不喜欢太高的,因为抱起来吃力。身高最好在160-165之间,165是我的理想高度
。我还希望她会跳舞,会拍戏,最重要的是,她生气的样子一定要可爱。”
她愣住了。
突然就想起上次有记者采访她时的场景,中途韩墨进来找东西。
当时记者问她喜欢哪一类型的男人,她的回答是:喜欢高一点的,身高最好在180-
185之间,183.5是她的理想高度傻夫驾到。不只身高精确,还希望他会彩绘,会摄影,
最重要的是,他抽烟的样子一定要帅。
今天,韩墨把这句话还给了她。
一阵酥麻从心里涌出来,逐渐蔓延到四肢,然后又回到最初的胸口那儿,砰砰砰,
砰砰砰……
她的角度,能看到他眼底的颜色跟海一样,高大的身后是窗,映着黎城的万家灯火
。
韩墨自顾自说着:“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送你的第一样礼物是玫瑰吗?”
她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除了那条小黑裙,我好像真的没送过你任何花,于是就托
朋友给我订了这枚戒指。”他捏着她的手,轻轻碰了碰戒指,“这枚戒指特地做成了玫瑰
花造型,永恒之花。”他自嘲地笑了笑,“前天才刚拿回来,没想到我还没求婚,你就跑
了。”
秦子珊看着玫瑰花型的戒指,说:“所以,你现在是在……求婚吗?”她瞥了他一眼,
人家求婚都是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的,哪有像他们这样,面对面坐着的。
所以,这是代表送她玫瑰的意思?其实先前韩墨送过几颗裸钻给她,但和今天,意
义显然是不同的。
也许有人觉得送钻石很俗,因为男人一般想不出送什么,选择钻石肯定不会错。但
是她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希望她和钻石一样,能够内心“坚硬”,坦然面对所有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