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他时,胳膊被客晋炎拉住,看似圆乎乎脸蛋,胳膊上竟无多少肉。
“你忙,不用讲太多虚礼。”
贺喜不再坚持,搬来一张高凳,“客生,那你坐。”
贺喜房间本就小,客晋炎再坐下,显得愈发阿狭小,可他却没要走意思,贺喜也不好撵人,手下动作不由放快。
今日客晋年乘飞机去三藩市,客晋炎送他去机场,再回时,听赖斯讲梁美凤选在今日搬家,无视赖斯揶揄,客晋炎自己先驱车赶来。
车停街口,方才意识到不妥。
他比赖斯上楼还早,好似很急切。
在车中坐等赖斯带客宅保镖过来,上上下下搬东西,唯不见那具小身影,直到梁美凤先坐车去新屋,客晋炎才下车上楼。
这是客晋炎头次来贺喜家中。
很小,不及他卧室一半大,甚至因为搬家,有些许杂乱。
但里面有标致小囡进出忙碌,客晋炎一坐半小时竟不察觉。
“客生,我好了。”贺喜笑。
客晋炎点头,顺手拎起藤箱,视线落在贺喜小腿上,不知何时蹭了一抹灰。
贺喜犹不知。
有种冲动,想弯腰为她用手擦掉。
……
“七哥,听讲美凤姐今日搬家。”力哥提醒,“有穿西装打啵呔白斩鸡献殷勤。”
怕七哥没反应,力哥又补充,“白斩鸡向阿嫂献殷勤。”
七哥犹自骄傲,“我阿喜越长越靓!”
随即骂娘,“刁他老母,哪个不长眼惦记我阿喜。”
力哥冷汗,“好像,是客家大公子。”
七哥咬牙,“刁,我阿喜小小一个,手段不一般。”
“怎么办,要不要我带人…”
七哥抬手,“马锦灿死盯我不放,近期有批货抵港,节骨眼上,少生事端。”
狠踹一脚茶几,仍不解气,“我去会他。”
去富康花园,老式电梯运行缓慢,七哥等不耐,爬楼梯至六楼,张灯结彩,半条金鱼街坊都在。
七哥一出现,老少皆禁声。
梁美凤脑壳疼,骂不敢骂,打没胆量打。
还得端笑脸相迎,“七哥有何事?”
七哥进门,两手掐腰四下看,“我找阿喜。”
“阿喜不在。”
梁美凤没撒谎,贺喜乘电梯下楼送客晋炎,刚好和七哥错过。
他气冲冲下楼,贺喜又改爬楼梯上楼,又错过。
这日放学,七哥总算将贺喜堵在校门口。
“你躲我。”七哥笃定。
贺喜无奈,“我不担心你会吃人,为何要躲你。”
七哥总算露笑,又洋洋得意,“昨日我约白斩鸡出来,手无缚鸡,不抵我一拳,阿喜你就中意那样?”
反应过来白斩鸡指谁,贺喜不由恼火,竭力压制怒气,不愿跟他再多讲一句话,径直走人。
七哥几步赶上,大掌还未放至贺喜肩头,手肘却无端发麻,好似中邪。
贺喜回头,警惕看他一眼,“我非你何人,暂当你是朋友,如果你再动我身边任何人,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我阿喜厉害。”
话虽这么讲,神色却黯然。
贺喜放缓了语气,“七哥,我这人性格散漫,无论对人还是做事,皆凭三分喜好,若你再这样,我们朋友没得做。”
七哥苦笑不迭,“阿喜,你在为难我。”
“我和契爷一样,修道之人,敬天地鬼神,七哥,日后你少来寻我吧,我们并非走一条道。”
七哥想讲话。
贺喜已先开口,“不要跟我诡辩,我知你做何勾当。”
回到家,贺喜立时拨通客宅电话。
菲佣转接,没几时,讲话声变低沉,是客晋炎。
“客生,我听讲你挨揍,有无事?”
不是不内疚,贺喜又道,“我无意累你。”
“脸上一拳,腹上两拳。”客晋炎实话讲,“所以未去上班,在家养伤。”
七哥到底九龙城寨发家,光脚不怕穿鞋,论狠,他不多承让。
“那方不方便?我去看望你。”贺喜愈发内疚。
话筒那头停片刻,才道,“好,我让司机接你。”
贺喜到时,菲佣将她带上三楼,客晋炎平时活动地方,他在起居室内。
“客生。”贺喜视线落在他脸上,嘴角处有擦伤,左颊青紫一片,“对不起,是我累你。”
客晋炎摇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到和盛会那位老大,仍有不屑。
菲佣为贺喜送来茶点,正要下楼,贺喜喊住她,“卢比,方不方便帮我煮两个鸡蛋?”
菲佣眼含疑惑。
客晋炎却是知道,虽然脸上已涂药,但不介意贺喜拿鸡蛋再为他敷脸。
哪知鸡蛋送上来之后,贺喜真诚建议,“客生,小时我调皮,经常磕碰,我阿妈用鸡蛋化瘀血,很有用,你试试。”
落差太大。客晋炎靠在沙发上,两腿闲适交叠,没有要拿鸡蛋意思。
好在贺喜还算醒目,主动拿鸡蛋,靠近客晋炎一些,不忘问,“客生,那我帮你敷面?”
客晋炎矜贵颔首,面庞却软化。
白嫩小手,靠近了身上有讲不出味道,淡淡清香,好似雏菊,细闻又闻不出。
视线落在贺喜一截藕白胳膊上,客晋炎没讲话。
不知为何,贺喜竟无端觉得尴尬,出于愧疚,过来看望他,现在竟为他鸡蛋敷面。
“好、好了。”贺喜退开,“坚持敷两日,会好许多。”
菲佣上来询问贺喜留不留下晚饭。
贺喜如蒙大赦,立时起身,“不了,客生我该回,作业还未写完。”
近来密斯高好似更年期,以虐待学生为乐趣,大篇英文作业,想想就头疼。
客晋炎差点忘记,眼前小囡中学还未毕业。
司机送回,梁美凤还未从鱼铺归家,贺喜先做好晚饭,边写作业边等她。
转天去学校,一干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马琳娜将贺喜拽入她们阵围,“听讲昨夜门卫又见女鬼,被吓到发心脏病,今早殡仪馆过来敛尸。”
难怪见到几个差人在问情况。
“校长不是讲请大师?”贺喜奇怪。
“已请来好几位大师,无用,被吓得屁股尿流,我看根本不是大师,江湖骗子,徒有名声!”
贺喜不语。也不一定是江湖骗子,只是修为没达到,捉鬼布阵又极耗心神,极少有术士愿意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阿喜,你会不会?”马琳娜偷偷问。
随即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万一被女鬼吃了怎么办,我们还是老实上课,只当不知这事。”
贺喜萌生暖意。
不知谁将消息外传。没两日,正上课的贺喜被校务处密斯李带去校长室。
校长礼待,请她坐,讲明喊她意图,“贺喜,听讲你契爷是术士,你也是,在旺角乃至港岛皆小有名气。”
贺喜不语,等他下文。
校长与密斯李互望一眼,交头接耳一番,才继续道,“校方已与港大联系,想请你出面捉鬼。”
密斯李补充,“我们还请到詹大师,是他指名找你相助,当然,我们会争得你母亲梁美凤女士同意,毕竟她是你监护人。”
贺喜奇怪,詹大师名声在外,又是电视台做客嘉宾,贺喜自然认得他,但她不认为詹大师会认得自己。
得知贺喜被校方请去捉鬼,虽然只是协助,梁美凤仍旧惴惴不安。
“小囡,阿妈后悔,该坚持不让你走这条路。”她就这一个女儿。
夜里,贺喜同她睡一屋,抱她肥胖腰身安抚,“阿妈放心,我生命线长,不会像契爷。”
百闻不如一见,贺喜在港大会客室见到詹大师。
詹大师面庞清瘦,蓄有长须,穿寻常衣衫,虽然已是古稀之人,却仍旧双眸含神,神采奕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詹大师。”贺喜是小辈,恭敬朝他一拜。
詹大师笑意岑岑,“贺天罡契女,正阳派第二十代传人?”
贺喜点头,“正是,詹大师祖师爷应当是文慎天师。”
詹大师心惊,不由正色打量贺喜片刻,许久才道,“十几岁小囡,怎么看出我出自文慎门下?”
贺喜心说,我不仅能看出,还是你师叔祖。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詹大师名声在外,我见过你穿术袍。”
寻常人皆以为术士做法就是披上术袍,手持摇铃,在法坛前一阵胡乱跳跃,其实并不是。
术袍对术士来讲只是法术加持,能够护体,修为高的术士平时并不会用到术袍,唯有凶险情况下才会穿。
在法坛前也不是胡乱跳,是在走步法,能够加强气流运行速度,从而达到辅助作法目的。
术士有擅长相风水,擅长相面,还有擅长占卜、摸骨五花八门,可术士终究是凡胎肉体,并非全能。
像詹大师,其实最擅长相风水,捉鬼并非他所长。
须知,越是名气在外术士,越爱惜羽翼,詹大师本不愿为德贞女中捉鬼,只是不得已要卖给客家薄面。
讲来也奇怪,德贞女中闹鬼,关客家大公子何事?竟让他亲自致电给他?
盛传无面女鬼出自港大,女鬼再戾,总归有根,他们自然要先从港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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