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可葱咬了口鸡蛋饼,斜睨了她家少爷一眼,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么?
如果自恋也是一种病,此人已经病入膏肓且药石无灵。
苏浅暖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只是觉得,她一个工薪阶层,却有豪车接送,怕惹人非议而已。
不过,看着边上沉浸在自己眉毛中无可自拔的样子,苏浅暖决定,还是把她认为招摇的真正原因给咽回到肚子里去。
……
午休时间,孟小鱼端着饭盒,溜溜达达地来到十三楼的产科窜门,顺便来刺探下敌情。
彼时,苏浅暖的同事都出去吃饭去了,就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叫来的外卖。
孟小鱼也不客气,把盒饭往她桌上一放,搬了张椅子做到她对面。
“节目?什么节目?”
苏浅暖从嘴里送了口饭,一脸的茫然。
孟小鱼戳了戳她的额头,“我靠。不要告诉我,院里上个星期就发送的微信信息推送你丫道现在都没看。”
“嗯,我一个月就三十兆的流量。在医院里忙得要死,回去倒头就睡,没怎么登微信。院里的信息推送说什么了?”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神勇到只包三十兆的流量!每个月流量竟然也没有超标!
论节俭,她只服暖宝!
“自己看!”
孟小鱼把手机界面点到院里关于平安夜晚会信息的那一页,没好气的把自己的手机给递过去。
科室里随时随地会有突然事情,长长外卖刚叫到,便当都还没摸上,人就被叫走的情况。
几天的时间,苏浅暖已经养成了一边扒饭,同时做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现在,她一面将菜往嘴里送,一面抬头迅速地浏览了一遍。
“一等奖可获得个人奖金三万,团体奖金十万?!今年我们院是去南非开钻了么?”
高额的奖金令苏浅暖咂舌。
这奖金,可是比往年任何异常都要高啊。
“嘿嘿,托全面放开二胎的福。”
孟小鱼猥琐一笑。
他们是妇幼么,国家全面放开二胎,直接导致生娃的多了。
生娃的多了,他们医院的效益自然每年都水涨船高了呗。
苏浅暖不说话了。
因为她所在的正是托全面放开二胎的福的产科,天天人满为患,走廊加床,挤都挤不过去。
天天累成狗。
“你们科室准备了什么节目啊?排练了么?”
他们是妇幼,就属产科和新生儿科最忙,科室的人也最多。
人多,报上的节目就多,胜算就越大,孟小鱼自然要替自己的科室,多方打探打探,看看他们理疗科有几分胜算。
“我们科室也报名了么?”
苏浅暖困惑地问道,她没听科室里的人谈起过啊。
孟小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确定这货是真的不知情,于是凉凉地斜了她一眼,“我说暖宝,你该不会是,被排挤了吧?”
否则怎么会,自己所在的科室上报节目,她一个复健科的都知道了,她这个产科的还不知道?
苏浅暖皱着眉,回忆了下自己调岗后第一天,被产科主任带到众人的面前,介绍了一番,大家对她鼓掌,表示了欢迎,接下来,好像除了工作上的需要,确确实实,没什么人跟她主动讲过话。
苏浅暖露出一抹苦笑。
“靠,不会吧?这都能被我给说中?”
孟小鱼见到她唇边的苦涩笑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妈蛋,她简直可以去摆个摊,算个卦了。
孟半仙啊,有木有?
无论是在事业单位也好,私企也罢,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难免会有小团体。
被小团体排挤,嗯,这意味着,将命运多舛啊。
可能是她刚调过来,大家对她还不熟的缘故吧,苏浅暖乐观的想。
孟小鱼端着盒饭,推开椅子上站起来,“还以为能从你这里刺探到点敌情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个废柴,还不如我消息灵通。”
要不要这么嫌弃?
“我走啦。灰灰。”
孟小鱼朝她挥挥手。
“等等。”
苏浅暖叫住她。
“你元旦三天放假有空么?”
孟小鱼奇道,“怎么,你要约我?你家金主满足不了你了,你竟然还有那个精力在外面浪?”
实在是不能怪孟小鱼反应这么大。
自从上次苏浅暖被何茵茵在书吧里差点泼热开啡,险些没有毁容以后,边城对她外出就把控得格外严格。
好几次孟小鱼打电话过去,被边城给接了个正着,四少还坏心地在电话那头播放了岛国动作片。
孟小鱼骂了句,有男人了不起后,是再没有约苏浅暖出去了。
那天,也是实在嘴馋,自己又没办法下决心去吃香辣蟹,这才随口找了个借口,把苏浅暖约出来,一起浪。
今天,苏浅暖竟然主动提出要约她,孟小鱼逮住机会要亏上几句。
苏浅暖对于自己手机被擅自接听一事完全不知情,听了孟小鱼的话更是云里雾里。
科室里的几个医生护士刚好吃完饭,听见孟小鱼的这句话,有几人朝苏浅暖投以鄙视的一瞥。
孟小鱼察自知自己的话让苏浅暖被误会了,可是这个时候就算她主动为暖宝解释,这些人怕也是不会信她吧?
自知闯祸,孟小鱼万分愧疚地拍了拍苏浅暖的肩膀,“哀民生之多艰。暖宝,珍重!”
“……”
临近下班,1031病房有产妇生产时大出血,苏浅暖和科室里的医生一起,进行了近三个小时的手术,才总算把产妇从鬼门关里抢救回来。
总算可以下班。
苏浅暖来到门口打车。
同事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从她身旁经过。
“不是给人当小三么,怎么连个代步车都没有?”
“人金主小气呗,一辆QQ也没舍得送。”
“哈哈哈。那你说,她到底图那个金主什么啊?”
“才大,活好?”
“哈哈哈。你好污。”
“白莲花滚粗。你不污,你不污能秒懂姐的意思?”
苏浅暖也是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人家在讽刺的人是她。
那怪终于的时候小鱼那家伙一脸愧疚地逃之夭夭了。
原来,是这样。
苏浅暖有些哭笑不得。
平时只要一招就会排着队出现的出租车,这会儿竟一辆也没看见。
冬天,风大。
苏浅暖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冷得不行。
正想着要不要走到路口那里去叫车,一辆蓝色慕尚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上车。”
车窗降下,男人好看的眉眼,在灯火的映照下,越发得俊美逼人。
“边先生?”
苏浅暖面露意外。
车门从里面打开,苏浅暖弯腰上车。
“边先生是刚好路过这里吗?”
车上开着暖气,苏浅暖一上车,就感觉身上暖和和的,说不出的舒服。
“不是,为夫是特意来接夫人下班的”
自从昨晚开始改口称呼苏浅暖为夫人后,男人大有越教越上瘾的趋势。
他把她冻僵了的手放在嘴边轻呵,嫌手心的温度依然不够暖,又把她发凉的双手往怀里放。
“边先生……”
苏浅暖下意识地看了眼驾驶位,意外发现,司机竟然换人了。
依旧是张年轻的面孔,只是相貌和气质远不如方华给人的那样冷冽。
“他叫陈华。”
陈华,方华,只有姓氏不一样。
边先生,是故意的吧?
边城的确是故意的。
既然没有办法继续使唤男人,那找一个同名的,奴役奴役,也是好的。
“那方特助……”
“他家的小破孩最近到了叛逆期,他回家奶娃去了。”
苏浅暖吃了一惊,“方特助,有孩子了么?”
那人看上去很年轻啊,而且,孩子如果已经到叛逆期,说明方特助的孩子应该不不小了。
但是,方特助看上去明明跟边先生差不多大啊。
“嗯。他比较喜欢,养成系……”
边城意味深长地道。
“……”
怀中的手心总算暖和了一点。
边城把人揽进怀里,“夫人,我好想……”
边城才要把人搂紧怀里,亲亲、么么神马的,忽然敏感地嗅到她身上有什么不同于以往的气味。
边城皱了皱眉。
什么味道?”
“应该是消毒水的气味吧。噢,我刚刚配合我们科医生,做了一个剖腹产手术,不过出医院前我就已经……”
那份怀抱着她的温暖骤然消失。
边城坐到了离她最远的位置,脸色那叫一个青紫交错。
他,刚刚,他刚刚是不是还把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来的?
很好,他的晚饭,可以不用吃了。
是了,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有多洁癖了。
捉弄心起。
“边先生……”
苏浅暖默默地挪到他边上的位置,边城如临大敌地瞪着她。
苏浅暖低垂着头,悠悠地叹了口气,“边先生,我今天一整天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