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面前徒然一亮,她头上的袋子被扯开,困住她身体的手也松开了。
她瞪大眼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情,但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往下掉。面前的李丞汜扯了扯被她揪拉过的衬衣,神色淡然。
邹桔劫后余生,嘴角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猛地抬手狠狠擦着眼泪。
分外委屈。
李丞汜低头,只见她涨红着脸,眼泪如玉珠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
他愣住了。
“怎么又哭了?”
他还问她怎么哭了!他差点杀了她好吗?完全没有防备,上一秒还那么温柔对她笑,下一秒就对她痛下杀手。
邹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瞪着他,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李丞汜扯来纸巾,擦着她的眼泪,“好了好了,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我只是想知道,这样的口袋能让人窒息死亡吗?”
见她还是哭个不停,他连拉带抱,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就如以前一般,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了,明天我给你做红烧猪蹄好不好?”
邹桔揪着他的衣袖,哇的一声大哭出声,一边哭还一边说道:“还……还要……辣……辣子鸡……”
李丞汜:“……”
为了安抚她一颗受伤的芳心,李丞汜破例让她今晚吃了一杯提子酸奶。
邹桔端着酸奶压惊的时候,才听他解释道:“我们知道陈思雨是窒息死亡的。但是并不符合窒息死亡的一些伤痕特征,鼻腔里没有衣料纤维,应该也不是被衣物捂死的。直到今天我看到了陈思雨奶奶的塑料口袋,我才忽然想到……如果是被这种东西捂死呢……”
邹桔大口吞着酸奶,劫后余生,胃口往往很好。
“那……那是谁?”猛地,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陈奶奶?这可能吗?奶奶杀了亲孙女?”
“在陈家,万事都有可能。”
李丞汜解释完,邹桔一杯酸奶已经见底了。
“不是让你别吃完吗?小心拉肚子。”
邹桔不好意思吐舌头,“刚刚太害怕,又听到太入迷,根本停不下来……”
把酸奶杯舔了干干净净,邹桔又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024
第二天严旭一早就来敲门,见邹桔捂着肚子一脸苍白的样子,微微一愣,“小桔子,你怎么了?脸色不好,要不要送医院?”
李丞汜从厨房里端出一杯红糖水,放到桌子上。
严旭脸上出现了一丝纠结,“大男人喝红糖水不太好吧。”
李丞汜冷漠蔑视,“不是给你的。”
转头,他盯着邹桔,冷冷嘲讽,“还吃那么凉的吗?”
邹桔可怜兮兮抱着红糖水轻轻喝了一口,手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不,不会了。”
严旭看着这两人撒狗粮,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妈呀,天气真冷……你们,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见李丞汜冷飕飕地目光投了过来,严旭举起手,“好,好好,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自己去倒一杯水。”
严旭刚想打开冰箱,喝点水压压惊,只听客厅邹桔气息弱弱地喊道:“冰箱酸奶是我的,不能动。”
“……”
严旭暗骂了一声,然后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邹桔喝了红糖水,肚子舒服多了。
锅里传来了糯米的味道,李丞汜端着一碗红糖汤圆放在邹桔的面前。
严旭猛地灌了一口水,他需要压压惊。
“你吃错药了?”
李丞汜在邹桔旁边坐了下来,直视对面的严旭,“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你这使唤的口气,还真是随便得很。”
“不说就出去。”
“……”严旭哀叹了一声,目光落到邹桔手上的红糖汤圆,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几声。
“我说哥,还有吗?我还没吃早饭。”
李丞汜呵了一声,意思很明显。
妈的,重色轻友!典型!
刮着锅里剩下的几个汤圆,严旭一边吞一边说陈思雨的案子,“昨晚上接到你的短信我们连夜就去审问了。那个老婆子厉害得很呢,刚开始破口大骂,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我们诈她说在陈思雨的指甲缝里找到了她衣服的衣服纤维后,她才停下来。真是可怕,奶奶居然杀了亲孙女。”
严旭啧啧出声,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个奶奶,很早以前就不喜欢陈思雨了。
应该是,从陈思雨一开始出身就不喜欢了。因为她只是一个女孩,不能传宗接代。
“而且,你们知道吗?陈思雨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死吗?因为这个老婆子当时去算了命,说那个时辰出生的孩子是个男孩。结果陈思雨的妈就难产了,医生说要快点做手术,但是被老婆子堵在门口……后来,陈思雨一生下来她妈就死了,然后这家人还找医院敲了一笔。我也真是服气了!”
邹桔吞了一个汤圆,卡住了。
李丞汜的大手在她背后顺了顺,她才平复下来,“为什么要杀陈思雨?”
“据交代,是因为老婆子出去找陈思雨的时候遇到了陈思雨卖/淫,觉得丢脸吧,两人争吵起来一失手,老婆子想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陈思雨给杀了吧。”
“恐怕,还有陈继宇的原因吧?”
严旭打了个响指,点头道:“哥,你真是聪明。没错。据说这家人对陈思雨积怨已久,尤其是一心想要男孙的老婆子,对陈继宇更是溺爱得很,陈继宇腿变成瘸子了后,心里也变态了。对陈思雨动不动就打骂。那小孩不是腿不方便吗?追猫逗狗又不方便,就让陈思雨去抓那些猫狗,然后虐杀。”
末了,严旭总结了一句。
“这一家人完全是神经病嘛!”
这个案子,说起来比较简单,但真正到最后水落石出,却让邹桔有些后怕。
养一只狗养了几年都有感觉,何况是一个人。
但最后,陈思雨却丧命在自己的亲人手上,在那么黑的夜里。
她一心想走出这个黑暗的巷子,所以用尽了各种办法,哪怕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但最后,她终究是没有走出去。
邹桔出去买卫生棉之后,严旭在厨房和李丞汜聊天。
“你很闲?”
“不是很闲。”严旭吹了吹咖啡,挤眉弄眼看着楼下走远的邹桔,“我发现你对小桔子特别友好。难道……真的是春天要到了?”
李丞汜把手上的碗擦干净,放进碗橱里,转身,端着自己的水杯到了客厅。
严旭在身后跟了过来,“别逃避哦,我可是做警察的,火眼金睛,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李丞汜眯了眯眼睛,就当严旭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李丞汜开口了。
“有人让我对她好点。”
“哈?谁啊?这么友善?”严旭问道:“再说了,我觉得你也对她太好了!你哪里是照顾员工!你完全是照顾老婆呀。”
“谁说不是呢。”李丞汜喝了一口水,声音淡淡,“说不定,我还真是把她当老婆在照顾。”
严旭猛地后退了一步,“我的哥……你要吓死我了。你这样子,跟楼下陈家那个神经病真有一拼了……”
李丞汜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手上的马克杯,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
他的确是照顾老婆,只不过不是他老婆,而已。
邹桔回来的时候,李丞汜正在洗严旭的咖啡杯,见邹桔大包小包地拎回来,李丞汜眉头一皱,“你买这么多东西过年吗?”
“超市周年庆,我看便宜就买了。”
“你有钱了?我记得你的下月工资都抵扣了?”
邹桔眯着眸子,狡黠的模样好像野猫一般。
“我得了一笔意外收入。”
邹桔上个月的悬疑漫画,就是沈晓蓉那个案子,小火了一把,网站给她打稿费了。
她从来没这么富裕过,见到卡上余额,一不小心就买了一大堆东西。
“这是给你的。”
邹桔把一盒礼盒装巧克力递给李丞汜。
李丞汜接过,随手扔在一边,“我不吃巧克力。”
“……”男神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办?
邹桔在购物袋里又找了找,最后找到了她认为拿得出手的东西——一条男士内裤。
买女士内裤五条送的一条男士的。
子弹型男士内裤,能完美勾勒那迷人的弧度。邹桔的脑海蓦地浮上了一个画面。
梦郎床上大跳猛男舞的样子。
嘻嘻——
李丞汜回头,发现邹桔一脸傻笑,手上还拿着……疑似男士内裤的东西?
呵呵,这到底是哪里逗人喜欢啦?明明又蠢又笨,他忍不住鄙视那人的品味。
不过,邹桔转手就把那条土得掉牙的红色内裤递给了他,还配上了羞答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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