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张静截肢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没有出现明显的炎症,医生检查后就批准出院了。
张静出院当天,除了方慧敏母子三人,其他人都到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接去了樊老家。
樊老太太擅长熬滋补汤,下令把张静接到她那儿去养病,也省得她天天熬好了汤水还得颠颠的往何建芳家里送。
张静住在樊老家,何建芳和张恒也跟着搬了过去。警卫员每天晚上回去连队宿舍住,樊学智让出自己的房间给张静养病,他搬去了警卫员的房间,何建芳跟张恒两口子住在客房里,一向清冷的樊老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樊老家吃的饭,之前压抑的心情,在张静出院以及高考结束之后,慢慢开始一点点消散。
当天晚上,何安安没跟着回老宅,张静舍不得跟她分开,她自己本身也不愿意回去。
何老爷子跟何建斌都能理解她的心情,跟着樊老一家客气两句,也就默认了。
何安安住下来之后,最高兴的人除了张静就是樊学智了,晚上主动帮着他奶奶在厨房里打下手,干活时眼角眉梢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何安安安顿下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忙给外公打电话,刚出事那两天她没顾上跟外公联系,老人家担心够呛。
电话接通的很快。
“喂?”
话筒里传来一道尖细嗓音,何安安一下就听出来了,赶忙叫人:“舅妈,我是安安。”
“哎呦!安安哪!”刁云凤的声音猛然拔高,扯嗓子叫道:“爸!安安来电话了!”
电话里很快响起外公的声音:“喂?安安!”
何安安跟外公聊天时,就听着话筒里不时传来吵嚷的声音,闹哄哄的,好像家里有挺多人。
何安安问:“外公,家里来客人了?”
她外公明显强压语气:“啊,是,就是来串门的。。。。。。”
何安安听出来她外公掩饰的语气,也没再继续问。
何安安盘算着现在高考也结束了,等着张静身体再好些,跟何建斌商量一下,回外公家看看,打从上次回去到现在,正经挺长时间没回老家了,她心里头惦记的厉害。
何安安没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外公,只谎称高考前忙着复习准备时间太紧张才断了联系,后来被问起高考考的怎么样,只回答说发挥的还不错。
王卫东那头也没再多问,信任自家孩子,孩子说什么,就信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何安安怎么想怎么放心不下,觉得不对劲,她外公家能来什么客人啊,认识的关系好的那都是呆在农村的老一辈人,平时没事根本不可能去县里。
何安安晚上躺在床上失眠了,琢磨着来的会不会是冬婶的闺女啊?要不刁云凤能过来帮忙跟着张罗么?
想到刁云凤,何安安又控制不住想到了她那个败家大哥,这人把她舅舅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都给败坏掉了,她舅舅心里头指不定堵成什么样子呢。
何安安思来想去,折腾了半天,刚隐隐有了点睡意,突然想上厕所。
樊老家今天晚饭是家里警卫员跟樊老太太一起张罗出来的,何安安平时虽然喜欢吃辣,但是今天的水煮肉片确实有点咸了。
吃饭后来,樊老太太还说呢:“这菜我明明没放这么多盐啊!”
家里头有两个病号呢,吃盐多了不好,老太太挺注意这一方面。
刚开始吃饭时,大伙都没留意这事,何安安闷头尝了一口,皱眉,觉得这菜咸了,不太好吃,刚想要挪开筷子,就被樊学智夹进碗里一大筷子肉片。
樊学智:“我奶奶特意给做的拿手菜,你尝尝,可好吃了。”
何安安也不好当面拂了樊老太太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刚吃完,樊学智特别没有眼力见的又给她夹了一筷子。
何安安简直无语了,她在桌子下面掐樊学智,用嘴型暗示:别夹了,太咸了,不好吃。
樊学智平时反应都挺快的,就今天,傻楞楞瞪大眼睛,自己夹了一口吃了,诧异回看何安安:不咸啊!‘
何安安跟着吃了一口,皱眉,就是咸的么。
她只能默默的把碗里高高一摞肉片吃了,最后还是其他人尝过水煮肉片后,也说这菜做咸了,樊学智这才没再给何安安夹菜,改成倒饮料了。
樊学智一杯接一杯给何安安倒饮料,何安安之前吃咸了,喝了两杯后,喝不下了,灌了一肚子水,一顿饭下来,混了个水饱。
等着身边没人了,何安安对着樊学智抱怨:“怎么回事啊?灌我一肚子水。”
樊学智微抬浓密眉头,诧异道:“没事啊,我就是怕你咸着。”
何安安不疑有他,扭头找张静去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温水煮安安(二)
何安安之前灌了一肚子水,现在躺在床上,揉了揉肚子,忍不住了,不情不愿从床上下地,摸着黑去上厕所。
樊老家厕所她之前上过,虽然不熟悉,但也能借着月色摸到准确位置。
何安安啪按亮开关,进了厕所。
方便完洗手时,她看了眼镜子里自己明显消瘦的脸蛋。
脸瘦了,眼睛就显得大,她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觉得自己长得真挺漂亮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何安安出了厕所回手关灯,抬脚把门带上,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一把捂住口鼻,几乎是半拖半抱的直接拽进了紧挨着阳台,之前住着警卫员的那间卧室。
何安安开始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想挣扎,当她一把握住捂在自己脸上的大手时,不动弹了,心里一松,配合着一起放轻脚步往卧室里窜。
两人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着一阵房门开合声响起,何安安身上一绷,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推进了屋子里。
房间大门在何安安眼前重新闭合。
隔着门板,外面很快传来樊老太太的声音:“怎么还没睡呀?”
樊学智的声音在近处响起,一阵趿拉拖鞋的声音:“渴了,喝水。”
樊老太太哦了一声:“晚上菜是做的有点咸了。”
屋子里没点灯,何安安冷不丁进来,有点不适应黑暗,缓了缓,等眼睛能看清楚了,这才摸索着往屋里走了两步,挨到床边上屏息坐下,竖着耳朵倾听门外动静。
警卫员的卧室是标准的单人间格局,贴墙一张行军床,床对面墙上立着个双开门大铁皮柜,柜边上是衣服架,上面挂着一套洗干净,熨的板板整整的军装。
何安安只大致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颗心全记挂在一门之隔的那人身上。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咔嚓一声慢慢开启,从门缝快速钻进一道身影,房门紧随其后重新闭合。
何安安大气也不敢出,直勾勾盯着那道身影,直到两只有力温热大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感轻轻摩梭她的耳廓,何安安才深吸一口气,低声嗔怪的抱怨:“疯啦!刚才好悬没吓死我!,你真是。。。。。。吾。。。。。。”
樊学智轻轻咬了下她的嘴唇,故意对着她耳蜗吹气:“我想你想的早就疯了!”
何安安咔吧两下眼睛,看着夜色里哪怕只剩下模糊轮廓依然帅的惊天动地的樊学智,聪明伶俐小脑袋瓜转了好几圈,才算彻底转过弯,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樊学智这个混球给阴了。
晚上吃饭那会,这人一个劲儿献殷勤给她夹齁咸的水煮肉片,八成就是为了灌她多喝水,这人指不定在厕所边上埋伏多长时间了,就等着她出来方便,直接虏人。
这人几次三番动着歪脑筋算计她,偏偏每次伎俩都能得逞,现在越发的如鱼得水,胆大妄为了。
何安安拦住他娴熟摸上自己胸前的大手:“刚才是不是撞见你奶奶了?她看了么?”
樊学智继续手头动作,嘴里解释:“我奶奶出来上厕所,我看着她进屋了,才回来的,没事,我都观察好了,你姑姑姑父平时来我家时,晚上都没有起夜的毛病,我爷爷那更是不到天亮不起床。”
何安安急得瞪这人:“那也不行啊!这又不是你房间,弄脏了,明个你怎么解释啊!”
樊学智低头,看着何安安因为着急越发水汪汪明亮的大眼睛,凑上前亲了一口,松开手:“也对,他明天早上还回来呢。”
何安安松了一口气,还不等这口气顺匀了呢,就见樊学智直接脱掉身上衣服往床上铺。
大热的天,要是放在平时,他一早光膀子大裤衩怎么凉快舒服怎么睡了,今晚上这是为了堵何安安,这才规规矩矩把衣服套身上。
樊学智动作利索把上衣铺平在床上,摆好了,弯腰脱裤子,一边脱,一边撵何安安:“你先上一边站着去。”
何安安都快把眼睛从眼眶里瞪出来了,眼睁睁看着樊学智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一条三角?小裤衩,站在床边上,认认真真铺衣服,铺好了,扭头对着何安安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