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云凤见王尚志松了语气,悬着的心落了地,对于他说的这番话其实心里挺不以为然。
她想着,等她大哥回来之后,哪还能差得了那点卖地的钱。
晚上王尚志心里头憋闷,饭桌上闷头吃了半碗饭就放下筷子下了桌。
何建斌看在眼里,没吭声,等着身边没人时,拽着王尚志两人下楼找了家烧烤店,一边撸串喝啤酒,一边聊天说心事。
几杯啤酒下了肚,王尚志话匣子终于慢慢打开了,他把这些年一直背负着的压抑情绪一股脑全倾诉了出来。
王尚志握着啤酒杯,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悲苦:“我当初跟小凤结婚,其实是高攀了她,我家里穷,根本娶不上媳妇,我就没想到她真能愿意跟我,当时我就想着将来一定要对她好。”
王尚志一口闷净杯里的啤酒,何建斌帮着他满上杯子:“她流产那会,天天蒙被子掉眼泪,我这心里,唉!别提了,简直快要堵死了,我就是欠了她太多了。”
王尚志两口喝掉啤酒,直接推开杯子,伸手拽过一整瓶掐在手里:“这么多年,但凡是家里的事,我基本上都让着她,我就是想着她跟了我吃过太多的苦,想让她过的舒心快乐。我觉得我做为一个丈夫,为这个家付出的其实真的挺多的,现在我当爸了,我肩膀上责任更重了,但是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啊,对,甘之如饴。”
王尚志说着说着,突然红了眼眶,声音里带上了颤音:“可是,她真不该这么对我,她把家里的所有钱都背着我拿出去借给了她大哥,这事居然瞒着我,她这是不信我,压根就没看重过我。我一直以为我对她好,对这个家付出的特别值得,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好像其实事情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王尚志鼻音开始越来越重:“我在她眼里可能一直都是刚结婚那会,事事仰仗她,依靠她的窝囊废,她看不起我,她但凡能看得起我,就不会瞒着我这事,哪家两口子一起过日子不是商量着来的?我们家里大事小情,她就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王尚志扭头看着何建斌,长叹一声,拉长的语调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失落:“我做为男人实在是太失败了,大哥,我心里苦啊!”
何建斌一直默默的陪伴在王尚志身边,听着他说着心里头所有压抑着的,沉甸甸的心事。
何建斌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了,他看着王尚志同王梦茹眉眼间相似的神韵,突然就想起了当年他也曾经这样,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郁闷,痛苦。
当时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就是王梦茹。
王梦茹内向,话少,坐在他身边,听着他没完没了的抱怨,最后只是柔声说了一句:“人活在世哪里就能一帆风顺?遇到些坎坷波折,才能让人真正感受到活在世上的意义。”
何建斌闷头喝了口啤酒,长叹出声,王梦茹成了他心里那一枚永远抹不去的朱砂痣,只要想起来,心脏就会钝的发疼。
他等着王尚志说完了,醉倒了,这才叫来老板结账,把人搀扶着送回了家里。
何安安假期太短,全家人捡了个大晴天去给王梦茹扫墓后,她就跟着何建斌打道回府了。
现在家里没种地没有菜园子,冬婶空手跟着王卫东站在楼下送人,一脸的不好意思:“家里也没什么能给你们带回去的东西。”
何建斌微微一笑:“只要你们二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对我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冬婶就笑了,习惯性伸手搀扶住王卫东的胳膊:“等着放假再回来,没事勤往家里打打电话,我们都惦记着呢。”
何安安看着冬婶扶住王卫东的手,心里头猛的跳了一下,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老宅的路上,何安安皱着眉仔细回想,她外公发病要等到她大学毕业那会,现在应该还没得上,但是冬婶从来就没搀扶过王卫东,她外公一向身子骨硬朗,老俩口关系再亲密,到底也不像是年轻人那样,喜欢随时随地黏糊在一起。
何安安心里头没底,生怕自己记错了前一世时外公发病的时间,一路上愁眉不展,闷不吭声。(未完待续。)
第248章 早恋事件(一)月票20+
何建斌看出来,问她:“怎么了,安安?”
关于王卫东健康的事情,何安安不打算瞒着何建斌,她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何建斌听完想了想,说道:“没事,回头我和你舅舅说一声,让他领着你外公和外婆一起去市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这事是我没想到,上了年纪原本就该一年一检查身体。”
得到了何建斌的承诺,何安安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落了地。
回到家,何安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埋头赶了两天的作业,开学当天晚上熬夜到凌晨天亮,才算是把老师肯定会收上去批改检查的作业完成。
早上进了学校,何安安刚拐到自己班级门口的走廊上,就听着郝卉丹尖着嗓子说话:“那也不能动手啊!他长得又高又大的,你肯定不是对手,我刚才看着他了,脸上就眼眶边上有那么一点黄,不仔细瞅都看不出来,你这是被揍惨了吧?”
何安安走近了,站到孙从安身边,扭头瞅人:“怎么了这是?”
待她看清楚孙从安的脸时,愣了。
孙从安白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伤痕看上去已经消减不少了,原本应该是青紫的地方恢复成了青黄,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尤其是他下巴上竟然还印着两道明显的指痕。
“怎么搞的?”何安安吓了一跳:“你这是和谁打架了吧?”
郝卉丹一脸的同仇敌忾:“跟唐明,安安你说,唐明长得高高大大的,揍孙从安这不跟玩似的么?这也太欺负人了,简直是以大欺小!”
孙从安咬着嘴唇,皱眉抱怨:“不是,胖子,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这么不中听呢?你这是埋汰我呢吧?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郝卉丹赶忙摆明立场:“我暗恋你,那肯定是你这边的啊!”
孙从安一听这话,立马想起来唐明当初揍他时的理由,顿时脸都绿了,伸手推郝卉丹:“我现在才算是明白过味来了,这古人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什么话啊?”郝卉丹凑近了仔细看孙从安脸上的伤势:“啧啧,唐明这出手可够重的,因为点什么啊这是?你到底干什么了,把唐明逼得都暴走了?”
“滚蛋!”孙从安瞪郝卉丹:“要不是因为你,他能这么下狠手揍我?都说红颜祸水呢,要我看但凡是个女的,就特妈都是祸水。”
孙从安轰苍蝇似的摆手:“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眼前面晃悠了,我瞅着心烦,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进班级了,作业还没抄完呢!”
何安安跟着孙从安进了班级,第一时间搜寻唐明的身影。
唐明抬头看了眼孙从安,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在看到何安安时,扯着嘴角笑着打了招呼。
何安安点了点头,就听着孙从安抱怨:“看我跟看空气似的,明明被打的人是我,他还发上脾气了。”
何安安走到自己座位,樊学智还没来呢,王寘自己坐在位置上,看到何安安,扭头笑着打招呼:“早啊,安安。”
何安安对着他笑了笑:“早。”
王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安安,你假期没在家啊?”
“啊。”何安安一愣,看向王寘:“你怎么知道的?”
王寘咬了咬嘴唇:“我给你家打过电话,你家人说你不在。”
何安安有些惊讶,王寘会给她打电话?他们好像除了在班级里说过话之外,在学校外面从来不曾有过交集。
“你找我有事?”何安安问他
王寘刚要说话,眼角余光瞄到了拎着书包大步走进教室的樊学智,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何安安答应了一声,一扭头就看到了几步走到座位上的樊学智。
何安安打从一看到樊学智,眼里头立马再装不下旁人了,满心满眼里都是眼前这人。
这么多天没看到人,平日里闲暇时也会想,会惦记,但是等到真正看到人了,这才觉着那股子又酸又涩的想念全部翻涌着窜上心头。
樊学智又把头发给剪了,他毛发浓密,头发丝硬,两个多月不剪头,头发眼看着就要炸窝。
樊学智这回图了个利索,头发留的薄薄一层,紧压着校规不许剃光头,这人剪了个贴皮卡尺,脑袋上面留的头发还没一般人的胡子长呢。
脑袋光溜了,就越发凸显出这人浓眉大眼,高挺鼻梁的深刻五官。
何安安盯着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头特别感慨,特别欣慰,特别骄傲,这也就得是她家小智哥哥,但凡换了别人,一准得丑死了。
何安安怎么瞅樊学智怎么顺眼,觉得他人长得帅,精神,特别有男人味,就连下巴上因为毛发过重,哪怕早上刚仔细刮剃完,仍然会留下的那一圈青色痕迹,都觉得爷们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