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内容,她眼前一黑,脸色瞬间苍白,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啊!”猛然回神,她一声尖叫,丢开照片连连后退靠到墙上,仿佛那东西是一团火。
☆、鲛人
从田聪家拿草药出来,已经十点多。丁萱不肯白拿,执意给了田聪母亲两百块钱。大妈很高兴,再三叮嘱用法用量后,就要留丁萱在家吃饭。丁萱委婉谢绝了,再次同田聪一起返回。正好田聪回去继续上班。路上碰见了田聪的二叔,骑着三轮车说是去山沟子里拖野猪——“王保他们今早猎了一只野猪,至少五百斤。”
丁萱在旁边听他们用家乡话聊天,然后目送二叔从岔路口离开。她倒是想起一个问题。“你们这边为什么不能猎狐狸?狐狸的皮毛可是很值钱的。”
“因为大家都信传说,女巫和狐狸的传说。”田聪踢开一颗石子,“咱们这早先是寨子,后来分成了好几个村,原先寨口有块大石头,起码放哪儿好几百年了,上面还有刻字,刻的是女巫唱的歌。”田聪摸摸头,有些羞涩,“那字儿是个什么体来着,我反正认不全。”
“那咱们去看看吧!”丁萱看看时间,还算早。
“好的,这边走。”
“女巫和狐狸的传说是什么?”丁萱又问。
“那可说得远了,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说是咱们这儿山谷以前有瀑布,谷底是很大的一个湖,水直接流到海里去。山谷周边物产富饶,百姓安乐,生活太平,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个女巫守护着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女巫日间在山林里行走,唱着歌谣,梅花鹿獐子等动物都会来问候她。而她晚上会踩着水面走到湖心岛上休息。”
“后来山里有只狐狸爱慕上女巫,经历千百年修炼成精,化为男身,希望能陪伴女巫左右。但是女巫以露水为食,以鲜花为被,接受百姓供奉。她根本不会喜欢低贱的畜生。狐狸日夜守候,为她收来最高树叶上的露水,采来山顶最美丽的花,而女巫一眼也不看,直接丢给侍女,是一个受她年年浇灌聚集灵气而成精的桃树。”
“后来呢?”丁萱听得有些恍惚。
“其实妖也是有寿命的,只是以千百年来算了吧。而这样子的日子大概也过了千百年吧。狐狸依旧不能入了女巫的眼,却得了桃树精的青睐。后来山河流转,瀑布干涸,湖水消失。女巫依水而生,这时便灵气大减。而东海有条老蛟垂涎于女巫不成,便希望灭掉女巫,夺取这片宝地。桃树精为了能让狐狸死心,便成了内应。最后在最危急的时刻,狐狸舍命救下女巫,与老蛟同归于尽,守住了这片土地。桃树精绝望中被妖魔打回原型,一脚踩碎。女巫活下来了,但是她从此独自一个人,依旧走在林间,唱着歌谣,却早也不是曾经欢快的曲调。”田聪朝前一望,止住脚步,“我们到了。”
“好忧伤的结局。”丁萱叹气。
“还有好几个结局呢,有的说狐狸与老蛟都活下来了,但是狐狸已经心灰意冷。女巫如梦初醒,便施展法术让狐狸忘了一切,从此无拘无束地生活。老蛟见女巫法术高强,便与女巫达成协议,女巫从此为他所用,老蛟则再也不会伤害这山谷的一草一木,包括失去记忆的狐狸。”
扫去青烟般的惆怅,跟着他去看那块已经被围栏拦住的大石头。
显然如今大石头已经变成了一处可能吸引游客的风景,只是栏杆上油漆未干,而介绍的铭牌也才刚刚竖起来。
大石头半人多高,静静窝在地上,石脚青苔潮湿,石身草书刻着几行字:
“女巫魂兮,灵游林兮;守我家兮,老祖尸兮。万年睡兮,帝俊生兮;子炅鸷兮,祖羲和兮。行人安兮,神赐福兮。”
旁边的铭牌上有白话文翻译:“我是阴魂未散的女巫,象幽灵在密林中漫步;守卫着昔日的家园,看护着先祖的尸骨。我是沉睡万年的女巫,出生在帝俊的国度;太昊少昊是我的晚辈,羲和女神是我的祖母。好心的路人放慢脚步,你会得到神灵的祝福。”
田聪也看着这铭牌半晌。“搞半天是这个意思。反正后来规矩就是不能打狐狸。因为狐狸对咱们这儿有大功。”
“是啊……”丁萱喃喃道。
看完石头,也接近十二点。丁萱和田聪一起往回走。“那你们这里的狐狸多吗?”
“不多。”田聪说,“你想想,狐狸皮现在多值钱。这几年外地偷猎的人真的很多。不过,”他顿了顿,“我从小到大只见过红狐狸,今天去片场捣乱的白狐狸还是第一次听说。”
丁萱尴尬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到酒店,丁萱拎着一袋草药打开门。“若棋你现在要用这个泡澡吗?”见没回应,她又提高音调,“若棋?”
客厅没人,丁萱走到卧室,发现门被反锁了,便敲敲门。“若棋?”
“我要午睡。”半晌,里头传来她的声音,没什么音调。
“哦……”丁萱想了想,将草药放到桌上。
卧室内,头发披散的丁若棋坐在地上靠着床,一动不动盯着眼前地板上燃烧的照片……
客厅,丁萱轻声走到阳台上,打算给段律铭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
“律铭。”丁萱马上叫他的名字,下一秒就听到他在那边笑了,脸一红,可心里又好像喝了一罐蜂蜜,“你在干什么?”
“穿衣服,我开了免提。”他说。正站在穿衣镜前脱下背心,前胸后背的伤终于快恢复,只是疤痕明显,凹凸不平,还需要时间恢复。
“嗯,”丁萱用手指弹钢琴一样在栏杆上摁,“你明天才回来?”
“对,怎么?”
“若棋他们剧组今天早上发现片场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说是白狐狸。”
“九尾?”段律铭立马问。
“我也在想,可是他电话关机了。”
“他很少用手机,如果不开心能随手扔。”段律铭沉吟,“这样吧,我今晚就赶回来。”
“你可以现在就回?”
“接下来只是媒体采访,我可以不参加。我直接来女巫谷看看情况。”
“好的。”丁萱点点头。
“丁萱。”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我很想你。”他清晰地一字一句说。
丁萱心里瞬间小鹿乱撞。他的语气很正经,就仿佛上课时说“接下来布置作业”一样,可却让她心跳越来越乱,忍不住笑眯眯。
挂断电话,她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罗妤舞。
她真的长得太……像妖?
丁萱咬咬唇,或者是她草木皆兵了?
还是等丁若棋睡好午觉后问问她吧。
而丁若棋一直睡到了晚上八点。丁萱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叫了好几遍她才出门。一瞧她脸上又出了两个痘,而且脸色很不好。
“是又发烧了吗?”丁萱问。
“嗯。”丁若棋倒水吃药,然后放下杯子回房间。
“还要睡?”丁萱跟在她身后。
“嗯。”丁若棋没有回头,嘭一声关上门。
丁萱站在门外,忧心忡忡。
晚上,丁若棋再也没有出来。
丁萱叫了一碗粥端到房门口,也没有叫出她来,只好作罢。
……
第二天凌晨,丁萱被客厅的说话声惊醒。揉揉眼睛划开手机,一看才四点多。她披着衣服打开房门,看到哈欠连天穿着睡衣的晓莎抱着一摞信件放到沙发上。台灯下的丁若棋迅速将最顶上一封信拆开查看。
“你们在干什么?”丁萱走过来,很是不明白,“天还没亮呢。”
“若棋要看粉丝来信。”晓莎打了个哈欠,肿着眼睛。
“现在就要看?等到早上不行吗?”丁萱问,在丁若棋身边坐下来。
“不行。”丁若棋将手里的信丢到地上,继续拆开下一封,“你们去睡觉。”
“你……是在找什么吗?”丁萱狐疑。
丁若棋动作顿了顿,依旧是那句话。“你们去睡觉。”
“要不要我们帮你看啊?”晓莎拍拍脸,总算精神些了。
“不用,说了让你们都去睡!”丁若棋抬起眼,眼里布满血丝。
“晓莎你先回去睡吧,我陪她。”丁萱拍拍晓莎肩膀。
“好的,辛苦你了。”
送晓莎离开,丁萱回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给你热一下昨晚的粥,好吗?”
丁若棋半晌才点点头,继续看信。
早上六点,丁萱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段律铭:已到女巫谷。
这么快?
丁萱想了想,见丁若棋情绪似乎还好,便打算出门见段律铭。
段律铭已经在酒店大厅,刚刚在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
“我来啦。”电梯门一开,丁萱就跑过来,歪头打量他,“怎么感觉你瘦了?”
“可能在澳门水土不服。”他搂住她的腰。
“咱们现在就去找九尾吗?”
“我先把行李放上去。九尾在这边基本只喜欢三个地方。”
而那三个地方分别是花园,红烧兔头店,以及一家根本卖不出去的温泉别墅。
花园:丁萱只在花园里见到了锻炼的老人们,压根没有狐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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