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萱便站在外面等。
一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
丁萱看着衣服被扯得扣子都掉了,满脸灰尘坐在杂草堆靠着铁栅栏闭着眼低着头的鲜眈,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千斤的秤砣。
“我是让你去偷东西,不是让你去偷人。”啊……好气啊,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他就坐在那里打游戏,我能有什么办法。”九尾很是愤愤不平,“还不是直接砸晕了拖下来。”
“那你砸晕了不能把他放在床上吗?”
“……”九尾缄默,“这个算我失策了。待会再把他拖上去。”他从兜里掏出个很古风的小铜镜,“宿舍里没啥奇怪的东西,除了这个。”
丁萱接过镜子,看到镜子背后是八卦图,正面一圈装饰着花纹,拿起来照照——铜镜闪着古铜的光芒,模糊的镜面上有她的模样,以及她身边一张狐狸脸。
丁萱惊讶地瞪大眼睛,迅速转头看九尾。“这个能照出你的原型诶。”
“嚯,传说中的照妖镜!”九尾立马夺过来,翻来覆去地照,简直爱不释手,“我们带回去用吧。”
“……我刚刚说要还回去的。”
九尾假装没听见。
“所以是不是就算我叫你还回去了,你还是会回来拿走?”
“这还用问?”
丁萱简直无语了。“还能不能遵守游戏规——”
“哎哎哎。”九尾咳嗽了一下,使了个眼神,“他已经醒了。”
丁萱刷地回头朝鲜眈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醒了,满脸震惊与茫然,眼神从丁萱扫到九尾,再下移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手的镜子——上面凭空映出一条蓬松的白尾巴。
鲜眈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然而他来不及开嗓,就被九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了一坨干草到嘴里。
“好吧。”九尾摊开手,耸耸肩,一副看到自家孩子干了坏事的家长做派,“现在只能灭口了。”
“……”丁萱觉得脑仁一阵阵发疼。
本来想的只是偷鲜眈的东西看看,谁能料到会搞成这个样子?她很后悔,非常后悔,万万没想到九尾竟然这么会捅娄子。现在可倒好,鲜眈醒了,不光发现他被莫名其妙弄到了宿舍楼外面,还看到了一只妖。
别无他法,她在鲜眈面前蹲下来。“鲜眈?”
鲜眈立刻缩了缩腿,一脸警觉。
“如果你不叫,也不跑,我就让九尾把草拿出来。你放心,我们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鲜眈犹豫,终于慢慢点头。九尾正好堵住他的去路,顺便一把将草薅下来。
“你不会之前都没有见过妖吧?”丁萱问,她觉得他刚刚简直惊吓得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了。
鲜眈摇摇头,脸色十分难看。
“那你怎么会有这面镜子?”
“我师父很久之前给我的。”
“你师父什么都没说过?”
“没有。”鲜眈慢吞吞道,在十分钟以前他还以为妖怪是传说,又盯着丁萱,“你也是……妖?”
“我不是。”
“只有我是。”九尾插嘴道,“作为一个道士,你咋眼神这么差?”
“……”鲜眈心底愤愤,没有吭声。
“现在怎么办?”九尾斜眼看着鲜眈,“要割掉他的舌头么?这样他就不会出去乱说了。”
鲜眈猛地抬头,一脸惊慌,脚下一蹬,刺溜一滑。然而九尾就守在面前,他无处可逃。
“你能不能不使用武力?谈判不行吗?”丁萱建议。
“我从来不信武力或者威胁以外的东西。”九尾轻描淡写道。
‘“那就威胁。”丁萱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愣。
“你很上道嘛。”九尾笑嘻嘻,“这个事情我在行。”他有一千种方法能让鲜眈吓得屁滚尿流,主动对灯发誓不会泄露今天的所见所闻。主要是……最近太无聊了诶。
基于灵敏的第六感,鲜眈立即举起手。“我可以发誓。”
“你发个屁的誓,做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底线与尊严!你知道我们要找你干什么吗你就发誓?”九尾拉下脸。
鲜眈呆住了,一脸茫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合作的反派。
“丁萱你要是忙,现在可以走了,这个人交给我收拾。”九尾站起来,拍拍手。
“嗯?”丁萱不明所以。
“段律铭要下班了。”九尾双臂抱在胸前,“你不是天天都要去找他谈恋爱吗?”他又挑挑眉,压低声音,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作为一个无性恋,我比较好奇,段律铭是不是很能干?”
“……他一直就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丁萱觉得这话说得古里古怪。
“不不不,我说的是很,”九尾顿了一下,“能——干。”重音在“干”。
丁萱:“……”
她明白了,深深内伤。同时深深怀疑九尾平时到底在琢磨些什么。他这个“很能干”,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动词词组。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明天大年三十我就去浪啦,不更新~~~今天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开开心心茁壮成长,越来越漂亮!永远吃不胖!每天都能可劲儿浪!欧耶!
☆、大风
“所以,鲜眈已经知道了九尾是妖?”办公室里,段律铭脱下白大褂,转身来蹙着眉,略微沉思。
丁萱点点头,取下挂在一边的灰色大衣。
“他知道你的大纲吗?”他接过衣服。
“不知道。”丁萱摇头,“九尾现在应该和他在一起。”
段律铭穿好衣服,一手拉开门,一手刮刮她的鼻子。“下次再有事情,就叫我。”
丁萱挽住他的胳膊。“可是你要做手——”
门才打开,外面站着正纠结要不要敲门的护士小齐。
“段医生,丁萱。”小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是红的,“我今天生日,你们要不要来吃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护士站里,桌上放着一个芒果酸奶蛋糕,插着“18”蜡烛,绕了一圈今晚也值班的护士,非常配合地拍手唱歌。段律铭和丁萱站在一块儿,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丁萱一边点头,一边唱着生日歌,回头冲他一笑。
“天呐,小齐还真把院长给拉来了……”有个新护士在低声感叹。
“其实院长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就是长得太高冷。”护士长说。
“哎哎哎,小齐你都多大年纪还用十八岁的蜡烛。”一个拿着手机对着蛋糕不停咔嚓的护士说。
“我就是十八岁零几十个月嘛。”
“听寿星的!”
“快吹蜡烛吹蜡烛!蜡油要滴下来了。”
“咳咳。”小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先许愿。
走廊上人不多,尽头的窗户开着。突然听得哗啦一响,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头顶的灯闪了闪,小推车哗啦响着撞到墙边架子上,一个玻璃瓶嘭地砸了下来,啪啦碎了一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律铭突然把丁萱拽到他身后,迎风望向尽头的窗户,握了握拳头。
“蜡烛都吹灭了,起得什么妖风啊。”有护士抱怨着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再点上再点上。”小齐连忙拿出打火机。
“怎么了?”丁萱抓着段律铭的胳膊,有些担心。
“……没事。”段律铭沉思片刻,慢慢说道。
第二次,小齐动作很利索,许愿吹蜡烛一气呵成,切完蛋糕后第一块递给段律铭。
“谢谢。”段律铭接过蛋糕,将叉子放到丁萱手里。
“丁萱我再给你切一块啊。”
“不用了,我和他吃一块就好。”丁萱连忙说。这蛋糕肯定不够分的。
小齐很是羡慕地哎了一声,转头去切蛋糕分给大家了。
“喔,味道不错诶。”丁萱眼睛一亮,挖了一勺蛋糕凑到段律铭唇边。
“等你生日的时候,去这家店买蛋糕。”段律铭吃下这勺蛋糕。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丁萱顺口问,问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知道,也不过生日。”段律铭没放在心上,“以后跟你一天过。”
吃完蛋糕,护士们该值班的要值班上岗了。段律铭和丁萱向她们告别,离开。
“上次你给我的大纲上,提到了我的身世。”电梯里,段律铭摁下关门键。
“嗯。”提到这个话题,丁萱的心情慢慢变成了灰色。
“‘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或邪气甚重的妖物,会养妖奴。顾名思义,妖奴就是养妖当做奴隶做些邪事。而妖奴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也为了讨主人欢心,会自己再养些秽物拿来给主人充当帮手。’”他顿了顿,“我记得你在里面是这么说的。结合我自己的经历,再加上大纲最后部分的描写,意思是我是被妖奴在百年老村里养出来的?”
“……对。”她的声音很低。
而段律铭似乎根本就不惊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泊,甚至就像闲聊一样。“虽然没有看到真正的结局,但应该是养妖奴的最终大boss出现?”
“……最初设定是这样的。”大纲复写到最后,她其实根本不想写下去了,因为不希望段律铭知道他的结局,而她言辞再含糊,却也不能脱离原设定,所以……他还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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