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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二三事 (楼海)



崔景行这时候举着手机,向她招手,说:“过来。”

许朝歌站在原地,没有动。

崔景行与她无声的对峙,最终选择从车上下来,像他先拨的电话,先开口说的话……

许朝歌静静等着他先向自己走来,再在他张开的双手里投入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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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被带到临近的医院挂水。

医院规模不大,前来就诊的人却不少,来来去去的人里面有不少基地的群演,许多人戏服都没来得及脱,脸上带着各式各样的妆,有的身上还撒着血浆。

见怪不怪,护士给许朝歌扎针的时候,一点没因她的打扮惊讶,临了还不忘调侃一句:“姑娘,你旁边这位大叔要不要也挂一瓶,他脸色比你都难看!”

许朝歌小心看了眼旁边抿紧嘴唇的崔景行,礼貌谢绝:“不用了,我叔叔的脸一直都是这个颜色。”

床位都留给了孩子和更严重的人,崔景行手里拿着个晾衣杆,上头支着盐水袋,跟许朝歌肩并肩站在角落里。

许渊伸手要帮忙效劳,被崔景行拒绝,提出去找休息的床位,也被崔景行拒绝,搬个凳子过来总可以吧,崔景行毫不客气地自己坐上去。

许渊和许朝歌:“……”

许朝歌知道他是故意为之,哪怕她现在难受得分分钟要晕倒,还是硬着心想惩罚她这些天的无故消失。

许朝歌索性也不跟他啰嗦,抱着手臂紧靠墙借力,若有似无地想些什么,眼睛起初还慢悠悠地眨巴两下,后来索性闭了起来。

中途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狭窄小床上,四周无人,她一下激灵地要坐起来,被人按着肩头重又躺下来。

崔景行跟她十指交握,要她继续睡。

他正打电话,对着话筒絮絮道:“不是跟你说的……嗯,我一毛钱都不会再出,要他做好准备……违约就违约。”

许朝歌困得大脑都进入停滞,还是死撑着不让眼睛闭上,冲着他努嘴问男的女的。他直接把手机放她耳边,她这才安心地吁气:“男的。”

眼神迷离,神志不清,孩子气地含着下嘴唇。崔景行心里一动,实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问:“你心尖能有针眼大吗?”

再次醒来,窗外天色已晚,许朝歌以为方才一切不过又是一重梦境的时候,手被人握了一握,崔景行的脸出现在身边。

他没太多表情,平铺直叙地问:“好点了?”

许朝歌点点头。

崔景行说:“我不放心我妈,晚上还要回去陪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坐飞机,能的话就一起走,不能的话让许渊留下来陪你,我明天再来。”

许朝歌抓着他袖子,说:“我能坐。”

药物随同血液迅速作用于全身,许朝歌下床的时候,身上明显轻松不少,她的头痛缓解不少,鼻子也通气了。

她还是第一次坐上崔景行的私人飞机,上面空间宽敞,房间众多,开起来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晃动,上好的音响里放着可可夕尼的曲子。

漂亮的空姐为她放了一浴缸热水,上面浮着梦幻的粉色泡沫。许朝歌刚刚坐进去,浴室门开,崔景行松着领带走进来。

崔景行坐在浴缸边上,歪头眯眼凝视她。样子和草原上紧盯自己猎物的猛禽并没有什么二样,哪怕胜券在握,仍旧充满警惕。

崔景行问:“怎么发烧的?”

许朝歌低着头,看着浴缸里厚实的泡沫一点点消失,耳边嘶啦啦的一阵细小的响声……她打定主意缄默。

崔景行拨动她头:“哑巴了?那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

“凌晨三点到的飞机,胡梦七点出的家门,超过四个小时的浪迹街头,你不生病谁会生病?”

“……”

“半夜十二点返回的飞机,两个小时的黑摩的,说真的,你没被卖掉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

“然后就是衣着单薄的等晨戏,向前台抱怨未果后硬洗的冷水澡,你说说你还能再胡来点吗?”

“……”

许朝歌越埋越下,最后小半张脸都泡在水里,留下两个鼻孔在外面透气。

崔景行笑起来,声音却冷得像是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你跟曲梅不愧是好同学好朋友,她折腾自己的那点招式简直被你学到了家。”

他手指戳着她额头,跟念叨孩子的家长一样:“可你怎么不学学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呢,你这一生气就跑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要不是你后来跟许渊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我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

许朝歌被骂得心里也窝起火,推开他的手不说,划着水往他身上一泼,说:“那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

兔子着急果然会咬人,崔景行淋了一身的水和泡沫,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许朝歌吼:“她一大早从你房子里出来,你还让孙淼送她,她又要我离开你,你要我怎么办?”

崔景行说:“你倒是打电话给我啊,起码的求证你会不会?”

许朝歌说:“我不会!”

崔景行脑仁疼:“不会就学!”

“学不会!”

“非得跟我唱反调是吧?”

许朝歌坐起来,说:“如果你哪天看到我和男人从宾馆走出来,你要怎么办?”

“你敢!”

“我说如果!”

“你敢!”

崔景行两脚踩进浴缸,水漫出边缘,哗啦啦地落到地上。

崔景行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朝歌,说:“那我就把那男的先狠狠揍一顿,再来好好收拾你!”

许朝歌说:“一上来就动手,你怎么不先来求证我!”

崔景行说:“管它真的假的,反正揍过不吃亏!”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是啊,不服气吗?”

崔景行一把扣住许朝歌下巴,重复:“不服气吗?”

对望的视线滋滋响起电流声,燥热的空气一下被点燃。

她气息紊乱的摇头说不,他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喘息着咬上她的唇,宽大的手滑过分明的肋骨,抓上她的柔软。

崔景行很快地解衣服,手表混着衬衫一起扔到地上。许朝歌起身给他解腰带和裤子,刚一拉下拉链,他的坚硬便窜出来打在她手上。

浴缸里的水漫得更厉害了,小股的气泡从缸底扭着身子冒上来,随同粉色的泡沫一起被挤得粉碎。

崔景行喘息着挤入她的身体,只刚重重的沉击便让她登上顶峰。许朝歌向后仰俯,长发在泡沫散后的水中如海藻般蔓延开来。

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无意识地紧紧缠绕住他,细腻的肌理搅动痉挛,紧紧包裹纠缠,他脑中一片白光,居然也在这样的刺激里早早缴枪投降。

他们随后叠成两只勺子,躺在床上紧紧相拥。

崔景行带着几分尴尬几分不快地凑近她耳边道:“刚刚的事你要敢告诉别人,我一定饶不了你。”

许朝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半晌方才整理过思绪,问:“什么事啊,要我替你保密?”

崔景行眉梢一跳。

“是你快的那件事吗?”

崔景行将许朝歌一下翻过来,覆身而上,说:“你故意的是吧?”

许朝歌一阵笑:“我听说男人到了一定岁数,某方面的机能就会老化,这是人的自然现象,你千万不要太过在意了。”

崔景行低头狠狠吻她,拨开她腿再要进入的时候,外面忽地响起敲门声。

许渊带着万般无奈地说:“先生,机长要我提示您,还有二十分钟飞机就要降落了。”

崔景行回答知道了,又亲了亲,这才不甘心地自许朝歌身上翻下来,眼睁睁看着她卷起被子滚到床的一边。

她学他,慢条斯理地讲条件:“要我保密也可以,这次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崔景行一眨不眨看着她,再三思索,很是忍辱负重地说:“行,我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因为这个说你。”

许朝歌笑着又滚回来。

去医院看吴苓的路上,崔景行跟许朝歌详细说了这些天的事。吴苓病情一天重比一天,一天里认不得人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崔景行生日前一天,她提出要回家为他煮寿面的要求,崔景行再三思索,最终同意了带母亲出院。

崔景行说:“胡梦妈妈是护理,肯定要跟着病人走,那天她说自己女儿没吃饭,我随口说了句让人过来一起吃,没想到她们就当真了。”

许朝歌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崔景行说:“之前在医院也见过胡梦,大家聊过几次,知道她这种家庭的不易。那时纯粹是一时的好心,现在知道是喂了狗了。”

巧合太多就惹人生疑,崔景行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许朝歌看着这男人俊朗的侧脸,一直在想他听似坦荡的话里到底还藏着掖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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