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妈皱着眉头过去“你找谁?”
姑娘拿着纸条递给她看“大妈,您帮我瞧瞧是不是这个地址。”
李大妈一看心下诧异,又抬头瞧瞧那人“我不认识你啊——你是找——找我儿媳妇吗?”
齐鑫眉开眼笑,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就是找您的!”
说着拎起地上的袋子抱歉得看她“找了好半天,还以为没人我要走了,赶巧儿,咱们还是有这个缘分。”
大妈瞧瞧她又瞧瞧她手中的袋子,最后迎她进屋说话。
齐鑫喝着热茶,半天才缓过暖合劲儿来,搓着通红的手说明来意。
“我有个弟弟……你应该知道,就住巷子十字路口把西头的那一户,叫孙宇。”
李大妈打了个醒“孙宇?我知道的啊!”
齐鑫不好意思得把袋子推给李大妈“说来惭愧,我跟我这个弟弟关系不好,大多是他顽劣的年纪不听家里劝跑出来,我找了这些年才知道住在这儿,他是我弟弟,我怎能不上心,但是他又不愿意与家里和解,但我惦记着他,怕他在外饥一顿饱一顿的顾不上吃,照顾不好自己——”
李大妈纳闷,又见推过来的袋子“他之前有个姐姐,胡混的,当时不认识你,倒觉着亏欠你应该跟你数落数落这孩子,也罢,那女的就是个不检点的,近几年也不见她了,可是你——”
齐鑫赶忙拆开“街坊四邻的,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好心眼的人,时时都照顾着我弟弟,这地址是托人问的,说着这巷子里就您家最好心眼,要是有事一定要求李大妈…….”说着把拆开的东西递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啥,瓜果点心的怕不合您胃口,买了个鳄鱼皮的包,价签也没摘,您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不喜欢卖了也成。”
李大妈推拒,眼神还是瞄了眼价钱,好家伙!
手下不动了,齐鑫瞧她放光眼神,赶紧推倒她怀里“大妈!您惦记我这当姐姐的苦,我给他啥好的他都不领情,我也就这个办法了!您时时照顾他一点,有个头疼脑热的能跟我说说,我这个当姐姐的之前也是任性,现在父母年迈身边就这一个亲人,我不念着他我念着谁!您要是再能时不时得去看看,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惦记给他点糊口的东西,他一个大小伙子正长身体呢,我真是怕他——”
齐鑫说得就差掉两滴猫尿混淆她假惺惺的脸,李大妈瞧见那价签的一瞬间人都木了,脑袋也跟不上使唤,又见她楚楚可怜真心一副苦求无门的模样,自己应承下来也算是一件积德的事。
拉着齐鑫的手,李大妈一副语重心长模样“哎呦闺女你放心吧,我们邻里这些年我一直都是惦记这小伙子的,也算看着他长大,家里有口吃的我都是送过去给他一份,少不了他这口的!但是东西——”李大妈忙推过去,却绳带绕着手腕。
齐鑫知道这事成了,一把把东西又塞回去,客套得拉扯半天,李大妈悻悻得装让不过她,默默收了那个包。
齐鑫起来,抹抹并没有的眼泪。
“大妈您留个我的电话,要是这孩子头疼脑热的,您甭费电话费,震我一下我给您回电话。”
“这哪里的话!”说着记下齐鑫电话,送人出门,一直走到巷子口。
齐鑫上了出租车,还跟李大妈挥别,转头却让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瞧见到她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一副冷漠表情。
又见她拿起电话拨通放在耳边。
几秒钟后恶狠狠得数落“阿燃,你交的都是什么邻居啊!”
***
周老爷子今日三餐都吃得汤汤水水,人发蔫,语无伦次说了些胡话,阿燃没听进去,伺候他早早就睡下了。
接到周林电话的时候看看时钟是晚上七点。
她到了周林说的地方,抬头一看,是日料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话哪听说过,阿燃看着日料两个字微微笑了下。
进去的时候周林已经坐在散座上,阿燃坐到他边上。
这家日料店,比阿燃之前跟孙宇去的高档很多。
师傅一对一做着日料,氛围安静,没什么人打扰,阿燃从餐单上看到的是人均消费798。
师傅机械得忙着手上的料理,周林顺着餐单点了一遍,菲力牛排和刺身拼盘先上来,上得很快。
上面那坨绿芥末让阿燃看着就回忆起当年情形。
慢条斯理得吃着,安小超问“还吃点什么?”
“鹅肝。”阿燃说完又朝日料师傅笑笑“再来杯梅子酒吧。”
周林也不去瞧她,喝了两盅就着芥末章鱼,阿燃也不知如何开口,先说了周老爷子病情。
“不行明天就打吊瓶。”
她说完,周林无动于衷,又喝了一杯淡淡得说“我父亲的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还望你多照顾。”
阿燃半天没答复,最后说“就这几日,我白天送他去医院挂吊瓶,听说三天一开药。”
周林笑“你这意思是三天之后这事就要托付给我了。”
阿燃却郑重侧头看他“没错。”
周林怅然“阿燃…….我有时候真想掰开你的脑子看看你想什么呢。”
阿燃默默沾着日式酱油吃着希鲮鱼和北极贝“我想有一朵花,春季开放秋季凋零,只为一人盛开,不招蜂引蝶不散播花粉,一岁一枯荣,花魂葬入泥土,形态永随人心。”
“你知道男人的心智要到几岁才成熟吗?”周林问,听阿燃不回答,继续道“三十是一个砍儿,三十岁之前天天九点开始驰车泡夜店,凌晨三点带妹子吃龙虾开房,过了三十岁一切都变了,眼尾的皱纹,卡里的数字都是个警钟了,再不奋斗再不有个踏实的家,人生就输在起点了。”
周林幽幽看她“男人要到了三十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追求。”
不说话,阿燃仍是干白白的不说话,周林借着酒劲喷出酒气笑了声“你原本懂的,你就是死犟这个邪理儿。”
“你说三十岁才懂自己要什么,我今年三十岁,觉得你这话说得对。我原本是活得自给自足也不羡慕别人,心里有恨,有嫉妒,嫉妒的都是人家有尊严的活着我自己如同糟粕,生活里也不再有他想,过一日算一日,也并不幻想自己这样的人能有一份爱情。”
周林心里嘲笑她,金钱就是尊严,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阿燃,你不爱金银不爱钞票,活到三十岁并不知道尊严是何物,也不会知道人言可畏有多么可怕,想好了跟他在一起,你要承受的不只只是那几句话几个字在你背后刀刀剜你心窝的痛处劲儿,他一个男人连养你的资本都没有,你谈爱情,我要是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又该笑话我利欲熏心?”
阿燃的确没有筹划过跟孙宇的未来,她回京之时还有些期许,后来叫一次次现实打击的知道再不能回到从前。可是,那片落叶,那个小丑时时出现在她梦魇里,那一串串留言叫她晚上睡不踏实心中烦闷,她不得不为了自己努力一回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五年时间若是不能让她消沉的欲念,只有爱情可以诠释。
周林仍是笑“想想你今后挺着大肚子在超市买菜,停在价签前面踌躇,想要买一块肉也要停留许久考虑最终挑一块边角料,我若是见了,一定会去杀了那个人。”
阿燃摇晃着杯子最终一饮而尽,淡淡得说“那也许是你没有见到我脸上的微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你为我好,我也是为我自己好罢了。”
她的世界所有欢愉,都是来自于一个男生而已。
活成这个样子,真是糟糕。
☆、chapter 040
三天, 孙宇没有在那盏路灯下再次见到阿燃。
今时今日喝了酒打开了话匣子,孙宇仍是闷闷不乐时不时望向窗外。
有人怪他心不在焉,小坤本没说什么,喝了两个来回话密, 凑到孙宇跟前儿小声嘀咕。
“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孙宇扬脖干了一杯。
“看样子是不能来了。”
孙宇夹菜, 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你不是应该盼着她别来吗?”
“你他妈有没有完!”
呛了小坤一句, 小坤愣了愣神突然发笑“我瞅着应该是病了, 等好了还得来等。”
孙宇起身朝外走。
到了那盏路灯下,抽了根烟。
不盼着,真的,不盼着她来。
心里这样想,眼眶却红了。
***
阿燃搬出来的那天恰逢今春第一场春雨。
只拉着一个行李箱, 还是周老爷子闺女闲在家不用的, 轮子有一个不太灵敏,拉动的时候卡拉卡拉响。
在等地铁的十分钟里, 她默默细数这几年。
今日兜里卷着二百元现金, 五年前磨得飞边的钱包锁在箱子里,仍是那双刷的泛黄的球鞋,以及今早来不及洗有些出油的头发。
地铁进站带着呼啸的风,阿燃迷了眼,紧了紧厚重大围脖上了地铁。
孙宇站在靠门的位置,早高峰地铁人很多,他被挤在角落里扣着帽子插着耳机听歌,车一驶离的时候一阵晃悠,人堆跟挤在一起的汤圆似的咕噜噜倾倒到一边。
孙宇握了下扶手栏杆,上面滑腻,泛着尿液和臭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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