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逼他。
身体是诚实的,她再怎么傻再怎么不谙男女之事,也知道孙宇对她并没有那方面需求。
不仅仅是此刻,真的,从前也没有。
拥抱手牵手又算得了什么,哄小孩子的,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也就没有想要占有的欲念,也就没有所谓的爱啊!
刚刚他还可怜巴巴坐在医院长廊里吃她的盒饭说着他能说得最好听的话,自个儿还糟浸自个儿被他感动流泪,以为好些个事就这么应承下来定下来,他也就收了心了,要是不娶她不跟她好了,还能跟谁呢?
雯雯甚至在那喜极而泣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刻忘记孙宇心里还有一堵“南墙”,这南墙一般人撞了就回头,雯雯就在他身后等着,笑着等,不计前嫌就那么站着,但是最后她发现自己爱得这个混蛋不把南墙撞破誓不回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爱上一个执着的人,还是该悲痛自己爱的那个执着的人心中所爱并非自己。
雯雯醒了,她把原本积压多年的恨都一下子转移到阿燃身上,她本来不是斤斤计较坏心眼的姑娘,但她真的舍不得把这恨发泄在孙宇身上。
猛地推开孙宇,雯雯跑进夜色之中,路过阑珊夜色之下霓虹扫过的街,转身没入无尽黑暗。
孙宇重新坐回桌子边上,那上面还有阿燃留下的一个缝纫机,本该想想怎么去追雯雯,可是一时间睹物思人,又偏差得开始愣神。
冯仑说她回北京了。
冯仑说她可能在做家政。
不知道一向没运气的姑娘有没有摊上一户好人家,不知道有没有人为难她。
又想到于泽一张涂了腮红才有些许气色的脸,孙宇这根烟都抽不完,按在桌子上,手一摸,未凉烟灰烫着手心都被抚到地上。
愤恨着起身踢倒角落那个插着鸡毛掸子的胶皮筒,掸子砸着地面,噗得一股灰腾起来。
呛得人咳嗽。
孙宇捂着嘴,心里想的却又是一定要让阿燃受点苦头!
自己才不心疼呢。
一点也不,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喝干她的血,叫她还清这几年数着秒等待的岁月,要她这般玩弄一个男孩!要她偿还亲爱母亲所有痛处,要她一点一点,都慢慢还上!
☆、chapter 028
周老爷子早起瞧见粥和咸菜已经摆在桌子上, 还摊了一张鸡蛋扣在盘子里,老爷子吃到一半纳闷阿燃怎么没出现。
喊了两声没人应,老爷子推着轮椅开了房门。
屋子里静静的,阿燃不在。
心里还纳闷, 今日她起得如此早去忙什么, 也许是赶着早市买点菜, 又到厨房水池边上看, 并没有她吃剩下的碗筷。
一大早干嘛去了?
北京西城某小区的一户,一大早就传来惊呼声,邻居赶到的时候茶几上留着一滩血。
小葵在啼哭,于泽抱着她瑟瑟发抖窝在沙发里,也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怎么了这是?”处得不错的邻居进来, 茶几下面地毯上还赫然一把尖刀, 于泽抖得语不成句。
“没怎么——”
小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窝在于泽怀抱里两条马尾辫一上一下揉得歪了。
于泽抚摸她的头。
邻居说要报警, 于泽说不必, 李铭已经都解决。
邻居也不好多问,关了门继续自己的事。
屋子里的钟表滴答作响,小葵哭累了睡去。
于泽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竟是这样见到阿燃,那姑娘进屋默默不说话,买了好些的补品和水果篮,但是又有什么用呢,知道五年前她来不及表达歉意,那多年后也用不着了。
没想到她用如此决绝的认错方法,连李铭也惊着了。
此刻李铭坐在急诊室外面,手支在大腿上摆弄手指头,心里一阵阵发毛。
想起早上刚做完饭听到那阵弱弱敲门声,开了门,外面站着那个姑娘。
变化不小,但李铭一眼就认出她。
想要关门,但她诚恳表情加上双手提的沉重礼盒,李铭一瞬间心软了。
嵌了门缝让她进来,李铭继续在厨房忙活,于泽醒了坐在床上准备下地,一瞬间见到阿燃也哑声说不出话。
“你,你好吗?”
这话本该阿燃先问于泽,但于泽不知为何先说了出口。
阿燃进卧室就见床几上放着很多药瓶,于泽刚起来惨白着一张脸,阿燃突然不会动了。
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于泽让阿燃扶她起来。
扶她的时候阿燃就感觉到她软弱无力的身子,没有说话,默默搀着她到了客厅。
于泽坐着,阿燃没有坐,跪在茶几边上的地毯上,姿势是这样但并不是赎罪,她帮于泽布着粥,归拢了早饭的餐蝶,就这么半跪着不说话默默做着。
小葵起来见到她,揉了揉眼睛,突然就发了狂似的跑过来推她。
“你走你走!”一边说一边推搡,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但阿燃明显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一般,被一个孩子一推一个踉跄,最终摊坐在地上。
李铭在厨房做着事,听到外面声响不做表态,甚至想哼着歌炒最后这道咸菜肉丝。
“你走!”小葵稚嫩声音一直在控诉,于泽怎么制止小葵跟没听见一样,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啊,讨厌一个人却说不出更多恶毒的话,只有让她走。
于泽觉得不妥,微微起身拉阿燃,却见她一转头望着自己通红的眼。
“我对不起您。”
于泽突然面无表情,本该感动,但一句话勾起所有过往,那些痛处,那些积液需要导出体外时插着的管子捅着所有脆弱内脏的感觉,于泽别过头去收了手。
“我去医院问过,我回北京就去问了…….我本想给你捐肾,但是配型不对……”
这话还不如不说,说完了于泽冷笑。
她今生从未听过自己冷笑如此尖酸刻薄。
糊弄谁呢!
阿燃一瞬间也清楚,愣了两秒,突然拔出茶几上水果盘的尖刀,手掌搁在玻璃茶几上,于泽应该一瞬间警然的,但愣着惊恐的双眸眼看着阿燃一刀直接扎了下去。
“啊!”
小葵一声尖叫后半段全噎在嗓子眼里,她吓得差点闭气,于泽反应倒是快,一把夺过刀子扔在地上。
李铭从厨房冲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冒着豆大汗珠的阿燃,晃晃悠悠起身要去捡刀子。
李铭一把抢过来,把刀子又甩在到地上顺势踢到茶几下面。
于泽脸色撒白,目之所及都是那双白嫩的手背上捅出的白茬,于泽惊恐得盯着那个伤口缓了两秒突然霍得往外涌出大量鲜血。
“快去医院!”于泽没说完话就开始干呕起来。
李铭骂了一句,拖着阿燃出去,一边骂一边用手巾缠住她的左手,阿燃仿佛没了力气一般,眼睛微眯,汗一直流到后脖颈,却抿着嘴不吭一声。
此刻坐在急诊室外面,李铭仍是不敢相信一个姑娘刚刚在他们家做了什么。
她就是个疯子!
缝合必须争分夺秒,甚至连麻药都没来得及打,屋里却没有一声惨痛惊呼,李铭在这静谧氛围里烦躁异常。
不能可怜她!
应该的!
一个多小时后出来,阿燃手指包裹像个馒头,走出来的时候棉服衣襟已经被血浸透,她脸色苍白的可怕,李铭甚至看了一眼就哑然,从未见过白得如同脸色的双唇,死人一样。
阿燃默默坐到他边上,塑料椅子冰凉,她支着胳膊用那支好端端的右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个什么奖牌。
“把这个给于阿姨,她知道这是什么,我这条命给你家,你们什么时候要,随时我都给。”
说着慢慢起身往外走。
“阿燃。”
阿燃笑了,他还知道自己名字啊,惨白的笑勾在嘴角一瞬间又拧成直线,手上的痛处真的叫人想咬着块木头。
“你不要再来我们家了,也不要再跟我们家人有任何瓜葛!”
李铭说得掷地有声,阿燃挺着身子伫立在走廊里背对着他好久才点了点头,继续向外走。
李铭说完深深吸气,吐气得时候颤抖异常。
出门抽了根烟,见那个狼狈少女上了一辆出租车。
慢慢打开手心,是那枚奖牌。
抬头望天儿,他觉得自己不该收。
***
孙宇骑车路过地安门外大街的时候车链子掉了。
他在路边抽着烟套链子,套了一手油也没按上。
烦躁坐在路边,心里砰砰砰得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过年这几日临街的很多店铺都关了,孙宇忙活半天口渴,扫视了一圈发现有家写着【烧仙草】牌子的店铺还开着门。
走过去8元一杯买了个冰冰凉的香草冰,大冬天坐在路边喝了个畅快。
可是车子怎么修也修不好。
这车子也用了五年,一不留神也到了退休年龄,有些东西不禁用,跟人似的,人都走了,她买的车子也有报废的一天。
想想这个孙宇有点烦躁。
后面一家店铺老板正在往外搬着一个铁支架牌子,孙宇无聊回头望一眼,再回头又转过去。
招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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