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是想引出幕后那些人?”白溪蹙眉。
“对,看着吧,明天之后这些人的阵营很快便会划分出来。”
将克劳斯、雷钧两人送出门,刚关上门扉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发育期过后沙哑的低沉嗓音触及耳畔:“姐,我不喜欢他们。”
白馥眸色转暖,抚摸靠在自己肩窝的某小屁孩,“乖,姐最疼的就是你。”
一句话,某小孩满血复活。
——战胜者就该有容人的气量。
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回房的背影,白馥想着:小孩子就是好哄。
——或者说:不是少年好哄,而是他愿意被你哄。
他相信着她。
这份无条件的依赖。
第二天传出消息。那个外逃的雷家女婿在机场路上被公安干警抓了回来。雷家老爷子和雷家掌门人因女婿妹夫行贿一事接受上级纪委部门的调查。同时雷家与阎家也遭受各方无形势力的打压。
军政世家的沦陷,令同样身处这个圈子的各大家族震惊难以置信。
若两家倒台,华国国内的政坛必定有一番大改洗。
而在b市郊区某个别墅里,两名中年男子叩杯庆祝,“祝贺你的计划初步成功。”
“呵呵,你也是,你那个侄子很快也会败在你的手中。”
“我隐居国外以来的多年精心策划,不就是为了现在的权力吗……”
“那么你的下一步棋是?”
男子笑而不语。
工作节奏一如既往忙碌。
白馥从s市走活动通告返程航班上遇到了个熟面孔。好像是当时在克劳斯家见过的那位姓裴的先生。
座位旁的人显然也认出了她,目露同情语气诚恳:“我听说雷家诞辰那晚的事情了,对此深表遗憾。”不奇怪,那晚发生的事情之后传遍了整个上层圈耳朵。有心人一探便知。
“如果您说的是上一代那些豪门狗血的事,”她摊手表示不在乎,“我觉得无所谓。那都过去了,与我现在生活无关。”
男人一愣,似是没能将她和传闻中那晚锋芒锐利的形象结合到一起。快吐出口的安慰也哽在喉咙。试探性问:“你难道不恨雷家?”
“恨能当饭吃吗?”
“……”这跟说好的复仇少女剧本不一致!
接着无论他试图挑起什么话题,白馥一一以无厘头的方式敷衍之。
中年男人表面温和笑,眼里不耐烦情绪渐增。
下机前男人特地留了张名片给她,感慨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或困难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毕竟我和你的父亲素有来往。”父亲,自然是指白瞑彦。
莱斯特家族和白家合作的中东石油运输合作项目,因为莱斯特家族的撤资而导致白家资金链中断,一度遭遇金钱和信用危机。
虽已分家,但白暝彦所在的集团公司仍被波及,股票一路下跌。
白则已曾经来找她试图通过她和克劳斯说情,让莱斯特集团继续注资,被白馥拒绝。
“别忘了,你也是白家人……”白家二男咬牙切齿道。
呵,白老爷子、白家大房二房投资失败、走漏了眼睛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让她牵线时可是又哈腰又鞠躬,事成之后摆明不想分她好处遂扬言此事与她无关。
掉坑里了找她包售后?想得美。
“不牢裴先生费心,集团业务的事家父自有主张。”
“呵呵,那就好。”见少女油盐不进,他眸色转冷。
男人走后,白馥看着名片嗤笑一声。
虚伪。
名片上的姓名——裴仃。
……
提取了行李后,白馥守在机场大厅西出口的休息室等候接机。
翻完了杂志正觉得无聊,抬头视线一下子与十米外的男人撞上,后者见到了她一愣然后走过来。
齐凯盛。
今日真是个轮流刷boss的好日子。
若不是偶然的相遇,白馥甚至忘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听说齐家如今大不如前。半年前与裴氏争夺某个国际市场的订单大败而归,声誉直线下降。
四十岁的年纪终于有了脸上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乏。
“你和她长得真像。”他隔着几步之远怔怔望着她呐呐自语。
老实说作为自己的第一个打脸对象,白馥表示他在所有打脸对象中好感度居首位。
除了私生活混乱与爱装逼。
大闹雷家当晚的丰功伟绩很多人知晓。白馥和雷莉琅的关系有心人一猜便知。
能对着她的脸蛋发怔——齐凯盛口中的‘她’应是前影视红星方莉琅女士。坊间皆传闻齐爷年轻时曾痴迷一位当红女星,一度闹得和家人不愉快。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单相思被拒绝后的齐凯盛一怒之下与佳人决绝,回家继承家业……死生不复见。
原主她妈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如今他的每一个情人都有方莉琅曾经的影子。
“我听说了你们白家的事,看在你是她女儿的份上,你可以帮你们。”
白馥:exm?
“等等,齐先生,谁让你帮助了?”自说自话的毛病能改改吗?
“还有……我没记错的话,打击雷家的事儿上,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哼,那当然。”齐凯盛冷哼,“雷家人那么对她,我自然会替她讨回公道。”
白馥定定注视他面孔,顷刻突然说道:“不,你也是曾经加害过她的人之一。”
“……你在说什么?”
“她当年被人诬陷被众人唾骂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怀了别人的胎被家人指责、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在哪里?”
男人愕然。
“不要说你当时没有权利没有资格没有力量什么的,若你真的有心想保护她,不会沦落到连一个栖身之所也找不到。”
“你拥有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她的影子,然而最宝贵的那个她你却护不住。”
“齐凯盛,你是个懦夫。”
“你现在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男人怔怔站在那里。
面色苍白。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白馥拖着行李越过他,走向不远处白玘那里,后者瞥一眼齐凯盛的背影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吧,车子在外面。”
“对了,爸让我跟你说,”身前高大的青年道,“只要你认为对的事就放手去做,他撑得住。”
“谢谢。”
迎着机场外围猛烈的阳光,白馥戴上墨镜。
——她没有资格替原主伤古悲秋,但那些曾经给予过的善意和恶意她都会帮她记住,逐一回礼。
“阿玘,人真是复杂的感情动物呢。”
……
第121章 (剧情流)
韶丰年夏,永安王在帝都起兵谋反,后被禁军镇压,被捕后满门抄斩。史称‘永安之乱’。
几日后中宫私宴上,一时雅兴起为帝王起舞的皇后娘娘突然拔尖行刺那个枕边之人。
剑锋犀利,抵住宇文墨的外裳仅余一公分。
瞬时吓傻了一干伺候在旁的宫人们。
“娘娘,万万不可啊!”宇文墨随身最受宠的大太监李公公跪在二人之间,哭着嚷着劝阻面前狠了心红了眼圈的安陵瑾。
“皇后娘娘,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跟陛下这么多年的交情,舍得下心吗?”旁边宫人皆哭嚷附和。要是宇文墨今个儿出事,他们这些人也不用活了。
“娘娘!”
而他们面前的一男一女,后者挥剑抵在前者的胸前,两人眸中的情愫复杂。
宇文墨纹丝不动,面色如常定定看着她。“阿瑾。”
安陵瑾眸光闪了闪。
“跟永安王勾结,泄露你秘密的人是我。”
“想要你命的人,也是我。”
“宇文墨,你害了我安陵一族,也害了我……”错付痴心,空余梦。
他低低道:“若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你以为我不敢?”安陵瑾冷笑。
手腕翻转,直直刺入宇文墨的胸膛,剑尖处渐渐染红了外裳。
宫人们哭嚷喊叫。
他没有反抗。
那朵绽放的血梅看怔了安陵瑾。
“你……为什么不躲?”
宇文墨突然笑了,“十五岁那年,你也是这么喊着跟我比武,问我为什么不躲……”若一个男人深情起来,无法不为之动容,“阿瑾,我心悦你——这便是我不躲的理由。今如是,往后如是。”
“你心悦我?”女人露出惨笑,“你心悦我所以灭我满族……你心悦我所以广纳后宫……你心悦我就把我赤诚的心踩在脚下,毫不怜惜?”
“宇文墨,这便是你心悦的方式?你的喜欢……太廉价也太无耻了!”
帝王的爱,永远排在权欲野心之后。
“你我成亲当日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我说过你若负我,必舍弃你而去!”
疼痛之下,宇文墨视线中双眸含泪的女人与当年稚嫩的面孔重合,恍如隔世。
“我……”喉间干涩,有心想自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所做一切皆为了江山宏图伟业。帝王,必须懂得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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