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
苏崇礼砰地把耳机摘下来,戴到裴月半耳朵上,平板也塞到了她的怀里。
他抱住背包,埋头继续翻,但是什么有用的没找到。
戴着耳机就可以不说话的计策,彻底失败了qaq!
忙了一天,裴月半也觉得累了,所以就按苏崇礼说的,靠着维尼熊开始看起电影。
反正有的是机会可以逗他,现在就放他一马吧。
……
苏崇礼的脑袋还埋在包里,生怕裴月半继续问。
过了好一会儿,见裴月半没有向他搭话的意思了,他才放下包,直起腰坐好。
但是坐着坐着,他就觉得非常生气。如果不是因为李重年,他才不会惹裴月半生气,如果裴月半不生气,他现在就可以抱着她亲亲摸摸,才不用连句话都不敢和她说!
越想越生气,苏崇礼拿出手机,闷着头不停地打字看屏幕,眼神像只发怒的小牛犊。
据裴月半观察,他像是发了一整路的消息,也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吃醋?
但她对苏崇礼的信任可是高到了顶点,完全不会因为这点可疑的小举动而动摇。:)
~
车回到b市,一行人先去锦绣姐家接尼诺和饼干。
夜已经深了,饼干在睡袋里沉沉地睡着,叫都叫不醒。
尼诺倒是精神十足,见到久别重逢的裴月半,大老远就叫着往她跟前跑。但等裴月半弯腰想接住它的时候,它准备跳跃的动作却突然停下来,只是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就转身跳到了苏崇礼脚下,抬爪不停地拍苏崇礼的腿,直到被他抱起来,才满意地喵了一声。
苏崇礼眨眨眼,立马把尼诺当成了盾牌,一旦发现裴月半想和自己说话,他就开始边帮尼诺顺毛边问:“这样可以吗?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们换个姿势?……喵喵喵?”
殷勤得不得了。
尼诺,当然不理他!
……
这一晚就算是被他糊弄过去了。第二天,天不亮,新的工作开始,他们要去看望小阳。
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这一次看到小阳,裴月半还是心口发堵。
他已经瘦得脱了形,几乎就是皮包骨头,冷不丁看过去,无论是谁都会被吓到。
这才几天?不过短短一个星期……
“吓到了吗?”
摄影大哥神情肃穆地走上前,看着里面。
“我离开几天,去跟了邹小姐的采访,回来以后再看到小阳,我也是这种反应。也去问过了医生,”他见裴月半抬头看向他,无力地摇了摇头,“病情没有好转,化疗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就像苏崇礼最开始说的那样,如果再找不到配型,小阳随时可能撑不下去。
明明就在刚刚,邹小姐捐献的造血干细胞成功注射到了患者体内,虽然现在还在观察期,但却已经有了希望。
可是小阳,就算以他作为典型大力地做了号召,就算所有人都在努力地为他奔走,可是没有配型就是没有配型,他只能虚弱地熬着生命,没人有能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也许下次、也许下下次,她就只能在无菌病房前看看他,再也不能接近他、碰触他了。
但房间里,苏崇礼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沉重或悲伤。
他就像在看望一个常见的朋友,随意地坐着,拿出他在游乐园里拍的那些照片,一张张有说有笑地向小阳介绍。
像是回应着他,小阳的情绪也很高,听着他的介绍,不时惊讶地张大嘴,小声地提着问题,眼睛里充满了神采。
裴月半在外面看着他们,不自觉放开紧握着胳膊的手,轻笑起来。
摄影大哥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件事,向她说明:“对了,照片到时候会做模糊处理,不会直接播放。他说的话也会做剪辑,保证不泄露个人*。”
裴月半这才意识到,苏崇礼拿的那些照片,里面照的应该全都是她,而且她都还没见过!
竟然就这么拿出来了……
小阳先不说,这要项目组的其他人怎么想?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两个人有问题啊!
裴月半盯着里面的苏崇礼,不停地在心里骂笨蛋。
苏崇礼竟然还朝她看了看,然后喊了小阳,和他一起朝她挥手,两个人还笑着合伙对着她比了颗心。
……
……
苏崇礼你给我出来,我要问你钻石耳钉的事!
☆、第47章
50
等苏崇礼被项目组叫出去、进行下一步和医生的交流,裴月半像上次一样走了进去。
小阳看到她,立马仰起脸:“姐姐,你和超人哥哥吵架了吗?”
他担心地说:“他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每次翻到有你的照片,都会很难过地摸摸照片里面你的脸。”
“他才不是超人,他就是个笨蛋。”
居然还让小阳担心,真是太差劲了。
裴月半扭头朝外面看,苏崇礼正在边专注听医生的话,边不停按着自己的左腮帮,按得脸上的肉嘟嘟鼓起来。
“哥哥很聪明的。”小阳没听懂裴月半话里的意思,以为她在说他笨,于是认真解释,“他能背到小数点后面的2000位,后面的数字他还能背,只是觉得没意思,所以才不背了。”
“他跟你说的?”
“对呀。”
你怎么也这么单纯?
……
听了一大堆小阳对苏崇礼的表扬,裴月半几乎也被他说服、觉得苏崇礼是个超人了。
但今天的苏超人依旧害怕被她提问,所以一回到家,就抓紧时间躲进被子里,还有模有样地制造出了呼噜声。
果然他才不是什么超人,真正的超人没有那么胆小呢。
~
第二天一早,裴月半跑步回来,正好撞到闭着眼睛从电话亭卫生间出来的苏崇礼。
她本来只是路过,但是无意间一扭头……
苏崇礼左脸全肿了!
鼓起了超级大的包!
裴月半目瞪口呆地拉住他:“怎么回事?”
你脸上鼓了好大的包啊!
你还闭着眼睛想回去继续睡觉?!
苏崇礼捂住肿起来的脸,垂着眼睛朝裴月半摇摇头,然后挣开她的手,躺回床上。
裴月半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也不顾不上苏崇礼闹的别扭,赶紧给做医生的九侄子打了电话。
小九听完,问:“他是不是牙疼?”
裴月半跑到苏崇礼身边,隔着被子拍拍他:“你牙疼吗?”
被子里的苏崇礼点了一下头。
“牙疼的话,可能是发炎了,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担心。”小九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帮她介绍了位资历很深的牙科医生。
连拖带拽地把苏崇礼带到了那家私人的牙科诊所,医生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就是发炎。”
他不满地对苏崇礼皱眉:“你这个发炎很严重了,两三天前就应该到医院看呀,怎么能拖到现在才来。”
苏崇礼低着脑袋不说话,默默地挨训。
裴月半抬起眼。
两三天前的话……
回国那天他的牙就开始发炎了?
在苏崇礼去卫生间的间隙里,裴月半问医生:“是说他已经疼了两三天了吗?”
“至少两三天了。他也是能忍痛,一般的病人发炎到他那个程度,早就疼得睡不着觉来医院了。”
医生边打病历边说,“止痛药和消炎药我都会给他开,但光吃消炎药,以他现在这个严重程度,好得会很慢。你也说他工作排满了不能休息,那就只能挂盐水看看了。”
于是……
一小时后……
在他们的家里,苏崇礼平躺在床上,眼神发空地看着天花板,点滴在旁边挂着,一点点地流,尼诺和饼干一左一右守在他枕边,看起来悲惨地不得了。
谁叫你疼了两三天都不说?要是早点看了医生、吃了药,现在说不定都好了……
虽然很想好好教育他一顿,但比起生气,裴月半更担心,毕竟那个包肿得好大,光是用看的,都能感受到他的牙又多痛。但他却连吭都没吭过一声,如果不是脸肿起来了,她甚至都发现不了他在牙痛。
明明以前连腿蹭破一点皮也会嘤嘤嘤的诉苦,现在牙疼也不说。还有刚刚在医院,他非要自己把吊瓶拿回家自己挂,扎针也是自己扎进去的,到底是怕疼还是不怕疼?
她倒了杯温盐水,端过去让他漱口。
苏崇礼一看到裴月半走过来,瞬间警惕地坐直,竖起早就准备好的小白板,在上面唰唰唰地写出加粗的两排字:
“我不能说话了!”
“你不要问我问题!”
……
……
笨!蛋!
~
挂完盐水的第二天,苏崇礼的脸肿的更大了。
裴月半本来以为,昨天就已经是最严重的状态,没想到还能肿成这个样子,左边的眼睛都快被挤没了。
她担心地打电话问了医生,但医生说是正常状态,而且明天才能再挂盐水,今天只能让苏崇礼自己忍住。
可他的脸肿成这样,要怎么吃饭?
就在她考虑这件事的时候,苏崇礼已经自己走到厨房,盛水舀米,咕嘟咕嘟熬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