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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上的花 [出版书] (烟罗)


  每一帧小小的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拍摄的日期。她说,照片太多,无法全部放下,所以只挑选了一些记忆清晰的日子。
  他发现她记忆某些细节的能力惊人,而她却说,原来在学校时,那些需要强背的科目,她怎样都学不好。
  她把相片本子摊在他的膝头,像小猫一样坐在他的身旁跟他解说。
  那一天的天空在下小雨,那个城市明明是很少下小雨的,有时台风过境,就是暴雨倾盆。她一个人在街上悠闲的走,遇到了卖棉花糖的小贩,她买了一朵粉色的棉花糖,因为下雨生意不好,小贩又送了一朵蓝色的给她。
  那一天的天空阳光太强烈,照得人的皮肤发红,她和同学一起去了同学家的私人果园,发现有的树开花,而有的树结果,她想,啊,原来果子是不是香甜,和它的外表长得是不是美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那一天天空很蓝,她思念他,想他会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遇见,还蒙上被子偷偷哭了鼻子。
  ……
  他一直安静的听她说,一言不发,表情温柔。
  后来她抬起头问他:封信,这些年你还拍不拍天空的照片?
  他知道她拍天空的习惯是源于他,那时他还是个少年,他把相机对准天空的时候,总能感受到身后那些女生的视线。
  但那时,他骄傲得不需要知道谁是谁。
  只是多年以后,他该如何告诉她,他早就不再做这件事,当然,也许放弃的远不止于此,还有更多。
  她终于有机会问他:那时候,你为什么喜欢拍天空呢?
  她拍天空只是因为天空会让她想起他,但她却不知道他拍天空,是为了什么。
  他想了想,说: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抬起头看着天空时,自己会变得很小很小,自己的烦恼和孤单也会变得很小很小。
  但是后来我才明白,重新低下头时,你面前的难题并不会消失,也不会变小,它依然那么大,横在你的面前,你的路上,你不知道能不能越过去,你对许多事情,依然无能为力。
  他轻声说:自从封寻死后,我就觉得,我是不配去拍天空的人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封寻。
  他明明表情平静,但她却固执的觉得,他哭了。
  她把脸轻轻贴在他的手臂上,细细的手指抓紧他的衣袖。

25、这世间还有一人,信你如我
  元旦过后,对过年的期待开始渐渐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走在街头,或在超市买东西时,都会听到人们关于对年底工作繁忙的小小抱怨和对放假后的快乐安排。
  我们公司的工作节奏也开始进入疯狂模式,加上我们组开发的系列绘本准备在春节期间全面上市,抢占年轻父母们对于孩子教育投资的新年第一波眼球,因此最后的宣传已经在争分夺秒,晚上和周末加班就成了常态了。
  周六已经约好了和若素一起回父母家吃晚饭,下午四点,她就开着车过来公司接我。
  一过了怀孕前三个月的危险期,这个闲不住的小兔子就开始嚣张起来,开车购物出门邀饭,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
  父母家住的仍是原来的单位小区。
  自从我初三那年搬过来后,这里就似乎时光静止,再也没有变化。
  在黄昏里悠然散步的宠物狗,聚在大树下拉一根电线挂一盏灯在玩纸牌的老人,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熟人从身边过去,大声叫喊我们的乳名,我们却已经不一定认得对方模样。
  所有的楼都不高,有些外墙已经斑驳,爬上了密密的藤印,但一排一排房子仍然整齐清爽,楼间不时能见到百年树龄的老树,即使是盛夏,小区里也会因此而多一分清凉。
  从楼和楼之间走过的时候,两边的窗子传来一阵阵热油下锅的欢快与锅铲的撞击声,伴着饭香诱人的香。
  若素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和我一路慢慢走进去。
  走到我们家楼下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姐,妈今天大概要问那件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系着碎花围裙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爸爸照旧陷在已经有些显旧的沙发里看新闻,若素一进屋就开始逮着爸爸各种撒娇调侃,我去给妈妈帮忙端菜。
  妈妈没怎么搭理我,锅铲挥得震天响,自从我回来后,我们母女间似乎总有一层隐隐的隔阂,但没有一次,像这样明显。
  我讨好的各种搭讪,心里不安。
  妈妈是个火爆脾气,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总是各种羡慕人家吐气如兰的女子,还给我和若素取了这样雅致的名字,但事实上,我们的童年,却一直是在妈妈的怒吼声中度过的。而爸爸属于话虽不多,但生起气来却异常认真的家长。
  小时候我和若素因为各种原因挨过的男女混合双打难以计数。
  但妈妈是个好妈妈,爸爸也是好爸爸,我和若素的成长,并没有因为父母的严厉而有所遗憾或缺失,我们的父母正义而热情,善良而勤劳,他们认真工作了一辈子,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却保有着金子一样闪亮的自尊心。
  四年前,妈妈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后,她就收敛了很多脾气,像今天这样的气氛,显然是有大事。
  我猜想妈妈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利流言,但我却不敢开口询问。
  妈妈到底没能沉住气,突然把铲子一扔,把燃气啪的一关,转过来怒视着我。
  我吓了一跳,心虚的低头。
  若素听到异动立刻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爸爸。
  妈妈冷笑一声。
  “你们一个两个都长大了,再大的事也不要问妈妈的意见了。”
  若素往妈妈身上粘去,小声音各种甜:“妈,说什么呢,我和姐都最听您的话了嘛。”
  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眼。
  我不知道怎么配合,从小我就比若素笨拙,也不会讨妈妈的欢心。
  试着也像若素一样去拉妈妈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
  “程安之!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人活得要有自尊有原则!那男人在老婆怀着孩子的时候就在外面乱来,屡教不改,孩子才两岁就离婚,这样的人,你是瞎了还是聋了,要找这样的男人?!”
  我张着嘴呆在当场。
  我不知道,原来封信的那段“履历”被人说出来,是如此的不堪。
  或者是因为我爱他,我信他,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心里早已笃定那不是真相。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我却忘了,如果这流言的主角是他人,我也早和妈妈一样愤而怒斥。
  我终于明白每次若素的欲言又止。
  妈妈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你是看上他有钱?去了香港几年,你回来就这样道德败坏眼里只有钱?”
  “我做手术那年,你在香港和谁同居?也是有钱人?”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没脸的东西!怪不得回来以后都不肯在家住!……”
  一声一声恶毒的攻击像重锤一样击向我,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妈妈,心里一片迟钝的空茫。
  我不知道原来她的心里,积压了那么多对我的怨。
  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去了香港的第二个学期,我生了一场大病,一个月无法起床,因而失去了第二年的奖学金。
  而此时c城传来消息,妈妈因为体检时发现乳腺癌,要立刻手术。
  妈妈手术的时候,我在彦一家打工,给得了抑郁症的彦一少爷做牛做马,只为赚得那份不错收入,不让家人发现我的困窘,不必在妈妈的手术费用后期药费外还要腾挪着为我支出,为我担心。
  妈妈的手术很成功,我在外多年,也未伸手问家里要一分钱,但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去时第一年就定下的美事,而后来的许多年,我都逍遥快活。
  远离至亲,已是不孝,我怎能再让父母愧疚。
  我却不知,那一年的不归,会是妈妈心里永远的痛。
  那一次手机落在彦一家被他接起,更让妈妈误会为我不归的原因是在那边和人恋爱同居因此乐不思蜀。
  我知她疑心,但她不问,我也无从解释,自此百口莫辩。
  只能沉默。
  这世间沉默的人往往知道真相,但却不是所有真相都可以言说。
  我只是伤心我的妈妈,从小看我长大,却这般不信我。
  晚饭也没吃成就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若素开着车异常沉默。
  我也不想说话,硬生生的把眼泪往肚里逼。
  半路接上了加班后的何欢,何大律师接替若素开车,若素挪到后座和我并排坐。
  她小心的察看我的脸色,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
  直至送我到家,下车前一刻,她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姐……我觉得,你要不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吧……我听说封信的前妻还经常带着小孩去医馆找他,两人是不是余情未了啊……而且上次你不是也说见到他的时候他在酒吧和不正经的女人勾搭……”
  我还没回应,何欢却突然一声低斥:“小素,不要乱说。”
  我们俩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若素,大概很少被何欢斥责,立时表情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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