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宋漫买菜回公寓，正好撞上前来探望的程进，便一道进屋了。
饭桌上，宋漫故作不知地开口：“程进，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吧，她现在还好吗？”
程进突然沉默了。
这次连林思甜也没有再怼他，睨了宋漫一眼小声说道：“他妹妹出了点事。”
气氛已经变得沉闷，宋漫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饭后，宋漫照常收拾完后和程进一起离开，走出公寓楼时，一直寡言的程进突然主动开了口：“小漫，谢谢你还记得小玉。我现在准备去看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宋漫点头答应。
来到坐落在郊区的精神病院，宋漫的脚步不由放慢了许多，还记得她发过誓再也不会来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怎么了？”程进转身，发现宋漫已经落在自己身后一大段距离。
宋漫讪笑着跟了上去：“没事。”
医院大厅，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讨厌的身影——杨菲菲。
“程进，你来看小玉啦！哟，小漫，你也在，你们俩……”杨菲菲饶有深意地指了指他们两人。
宋漫蹙起眉头，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杨菲菲敛笑，眼底流露出几分伤感：“我和小玉关系要好，现在她病了，我来看看她。”
见她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宋漫真想把她脸上那一层面具撕下。
“阿进，我们走。”宋漫看了一眼程进，率先绕开她走了。
程进自从知道杨菲菲对宋漫做的事之后，对她的印象立即负无穷大，冷声开口：“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杨菲菲站在原地，朝两人的背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走到病房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程进心上一紧，立即冲进了病房，就看见程玉疯狂地摔砸着各种东西。
“滚！你们给我滚！”程玉指着来人，大声地嘶吼着。
“小玉，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呀！”程进上前抱住她将她压在床上，一个劲地喊着，想把她叫醒。
突然，她的手里不知何时摸出一把水果刀，宋漫见状，立刻冲上前抢夺。
“小心！”话音还未落下，宋漫的手心就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程玉！”程进的怒吼声好似把整幢楼都震得颤了颤，也将医生引了进来。
一阵镇定剂下去，程玉才软了骨头，安静地睡着。
“我带你去消毒包扎。”程进看到宋漫的手还在不停流血，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不过是个小伤口，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陪她吧。”宋漫莞尔，转身出了病房。
心脏不断地下沉，她没想到程玉病得那么严重。
刚刚他们要是晚到一步，她是不是就要自残，甚至自杀？
处理好伤口从诊室出来，宋漫就看到程进在门口等着，不由惊讶：“你怎么不陪陪她？”
“她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真是对不起，你第一次来就碰到她这样，吓着你了吧。”程进一脸歉疚。
宋漫拍拍他的肩膀：“没事。”
其实她见过更可怕的精神病患者，所以像程玉这样的根本不会吓倒她，但她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竟会变成这副样子。
“愿意陪我走走吗？”程进温雅地提议。
宋漫颔首同意。
阳光灿烂，两人漫步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丝毫没察觉身后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033 遇险
“小玉是半年前病的，当时正逢她大学毕业，和舍友去了一次毕业旅行后回来，整个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我问她她只跟我说没事，问她舍友她们也说她没发生什么事，但我总是能在夜里听到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我劝她去看心理医生，但她十分抗拒，就这样拖了一个月，她突然就疯了。”程进平静地说着。
宋漫也甚觉奇怪，直觉告诉她那次毕业旅行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她期间有和谁接触过吗？”
“她回来后就很少出门。”程进默了一会，倏而抬眸，“她和杨菲菲感情不错，所以杨菲菲约过她几次。”
宋漫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程玉发疯和杨菲菲有直接联系？那为什么程玉会把自己的银行账户交给杨菲菲呢？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程进暗自伤神，宋漫着实不忍，上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当初她认识程进的时候，他就是父母双亡，半工半读还要抚养妹妹，好不容易妹妹毕业了却突然疯了……
“谢谢。”程进目光缱绻，眼前的女人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善良美好，不由自主地展开双臂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的那一刻，疲乏的身心好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慰藉。
宋漫身形一僵，同情心肆意地泛滥着，还是没有忍心把他推开。
在花园里休息了片刻重新回到病房，程玉还没醒来，程进便向看护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宋漫先离开。
宋漫一直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得提醒他一声，于是疾步上前叫住他：“程进，以后还是小心一点杨菲菲吧，如果没有必要，最好别让她和小玉见面了。”
“我刚刚已经告诉她不要再来了。自从知道她对你做的事情，我就不会再信她半分。”
宋漫动容，幸好她没有把杨菲菲谋害她的事情告诉林思甜和程进，否则以他们俩重情义的性子，一定会去找杨菲菲算账，届时没有证据反而会被杨菲菲倒打一耙。
走到停车场，宋漫正打算开门上车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引擎声，还未使人来得及反应，几辆黑色机车就朝他们冲过来，其中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就抓住宋漫的胳膊，试图把她拽到一边的面包车上去。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宋漫惊惧地大叫。
程进也已经从车上冲下来，奋不顾身地去推开那个男人，却被那高大的男人猛地一把推开，尔后其他黑衣人都围上来纷纷朝程进拳打脚踢。
宋漫抵死反抗不让那人把自己拖走，见那只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想都不想就用力咬了下去。
“啊——”黑衣人怒叫，直接将宋漫甩到了地上。
适逢停车场响起一身喇叭，宋漫连忙循着声源跑去高呼求救。
“不许动！”倏然，几个巡警朝他们冲过来。
黑衣人见形势不对，立刻各自上车迅速闪离。
宋漫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群黑影，转而连忙冲向躺在地上的程进，看他鼻青脸肿的，顿时一阵心酸。
“阿进，你怎么样？”
“我没事。”程进笑了笑，抓着她的胳膊借力站起来。
“先生小姐，请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从警局出来，宋漫看着程进脸上的伤痕，十分内疚：“我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小伤而已，我回去涂掉药膏就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漫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但还是不放心，而且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还是我送你回去。”
见宋漫那副坚定的表情，程进也不勉强，说实话他现在身上还真的挺疼的。
刚到程进家，穆厉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什么时候回来？”
☆、034 今天你下厨
宋漫担忧地望了程进一眼，就见他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应该快了。”
挂完电话，程进就善意地开了口：“你赶紧回去吧，天也快黑了。”
方才穆厉川在电话中的口气也没那么好，宋漫真怕她晚回去了他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遂而又嘱咐了一声：“要是伤口严重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
程进拼命点头：“赶紧回去吧。”
回到御园，宋漫进门看到餐桌上干干净净的，又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照理说这个点赵姨应该做好晚饭了。
正巧赵姨从厨房出来，看到宋漫，双眼亮了起来：“小姐，你回来啦。”
“赵姨，晚饭还没做好吗？”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抗议了。
“回来了。”倏然，楼梯上传来一声沉磁的男声。
赵姨看了一眼穆厉川，又凑近宋漫小声说道：“先生说今天要让你下厨。”
“我？”宋漫惊愕，看着穆厉川走近，迎上去好奇询问，“你没告诉我让我下厨啊？”
“现在不是告诉了吗？菜都已经在厨房准备好了，你去吧。”穆厉川理所当然地开口，余光突然瞥到宋漫的手，脸色顿时灰了一度，速而抓起她的手质问，“你的手怎么了？”
他逼问的眼神太过严厉，宋漫不自觉地想把手缩回，却被他握得动弹不得，只好作罢，讪讪地笑了笑：“我今天去看程玉了，正好碰上她发病，就不小心被伤到了。”
“笨蛋。”穆厉川鄙视了她一眼，扭头看向赵姨，“赵姨，今天晚饭还是你来做。”
赵姨应声就进了厨房。
穆厉川将她拉到客厅沙发上做好，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手，包扎得还令人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