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人,她是哪种人?
“要去吗?”看她沉着脸,他脸上挂着笑催促,“再不去,姑妈可就休息了。”故意的。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啪嗒’一声将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时汕闷声说了句,“不去了。”
慕郗城不再说话,端起她刚放下的水杯喝水,眼神里有笑意。
可他没想到关了门,转身走过来的时汕即刻做出了新的决定,“你睡牀,我睡地板。”
睨了她一眼,慕郗城啼笑皆非,“就算你不愿意和我睡同一张牀,这话也说反了吧。”
他的未婚妻有点儿过分的潇洒。
指了指那张双人牀,慕郗城坦言,“这里只有一牀被子。”
“那被子给你,我睡地上就好。”
“地上夜里太冷,你重度过敏怕是不太好。”
“好,既然如此,那你睡地板。”
慕郗城:“.…..”
时汕的一句话,噎了慕郗城半天,毕竟第一次受女人这样的冷落,敢让他睡地板的人只有面前这个小女人。
见他沉默,时汕开始从牀上扯了牀单下来,养尊处优的少爷会睡地板?
她没抱希望。
将牀单撑开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又扯了枕头抱在怀里,正要说话,却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郗城,阿汕你们睡了吗?”
时汕疑惑,“是不是——”
话还没有出口就直接被捂住了嘴,在她完全错愕的情绪中被对方拦腰抱上了牀。
明亮的室内灯光,雪白的床垫上,她松散的长发散乱。
一手握着她的肩膀,一手撑在牀上,禁锢着没让她挣脱开。
“别出声。”俯下身,他的唇带着凉意贴着她的耳际。
时汕瞪眼,慕郗城却更肆无忌惮,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刹那,两个人的身体近似不留缝隙地贴合在了一起。
推不开他,羞愤中时汕咬住了捂在她唇上的手。
“坏家伙。”
埋首在她的雪颈间,轻咬一口,再咬一口,是‘报复’。
☆、第079章:我知道你能把持得住
门外的敲门声又试探性地响了几声,时汕在这样恶趣味的折磨中,隐忍度已经到了极限。
而她一定不知道,埋在她颈窝里的人其实在笑。
敲门声没有持续很久,直到随着脚步声离开。慕郗城起身一并拉起了时汕,指了指没有上锁的门,他说,“我怕会有人进来。”
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刚要起身下去就被人搂住了腰,“地上太冷,不论谁睡都可能生病。”
推开她腰际的手,时汕面对面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慕郗城下牀,将掉落地毯的枕头重新放回牀上,然后他留出一半位置后直接背对着她躺了下去,“晚安。”
时汕就那么坐着,半天都没动。
正当她失神纳罕的时候,只见背过身的人突然又翻身侧卧,对方冲她勾了勾手指,“一起睡吧。”
时汕:“……”
单手撑在下颌上,慕郗城垂首轻笑,“阿汕,和你睡我很放心,我知道你一定能把持得住。”
“......”
说罢,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信任,“当然了,如果你把持不住,我也不介意。”
时汕:“......”
不再给她考虑的机会,慕郗城伸手关灯后搂着坐在牀侧的人一并躺下,一片黑暗中,时汕一挣背后的人抱着她更紧,“别动,给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暗哑的嗓音,映衬着窗外皎洁的冷月透着凄楚的凉意。
她没动,放弃了挣扎。
黑暗能隐匿一切表情,一切情绪深处的伤口,缄默中,慕郗城在她背后搂着她,松软的长发还有她身上的味道都让他熟稔,四年的残缺空白感都在这个拥抱中蔓延上来。空洞感越来越强,仿佛不论如何都填不满。
此时的时汕是无措的,背后搂着她的人,抱得太紧,他的手臂扣在她的肋骨上,太过强韧。
静谧的空间内,耳边是他烫人的呼吸,时汕后背紧紧贴在他身上有些僵硬,随着时间流逝她有些受不了了。
直到后来,慕郗城松开她说了句,“睡吧。”
时汕这才放松下来,抓着被子她背对着他,没由来得向床沿靠了又靠,一直到离他很远的地方。
过敏药片有安眠的作用,之前她吃了几片,现在困倦涌上来她几欲入睡,恍惚中像是听到了背后传来一声浓重的叹气声。
来不及深究,因为困了。
半晌觉察对方的宁静,慕郗城知道她已经入睡,翻身过来他看着她的后背,很久。
明明近在咫尺,却完全陌生。
仰头看着天花板,这晚,慕郗城失眠了。
翻来覆去很久,他沉着脸想了很久,安静的空间清楚到可以听见墙上挂钟‘滴答’走针的声响。
起身下牀,走到牀的另一侧,慕郗城将依偎在牀沿的时汕抱起来轻放在了牀的中央。
黑暗中,在他看到她手腕上睡觉都系着的烟黛色纱巾时,皱紧了眉。
伸手,慢慢解开随手一丢,薄纱落地,被男人黑色的居家拖鞋狠狠碾过。
☆、第080章:要个孩子吧
黑暗中,打火机打亮星火,慕郗城在牀头点了安神香薰。
他沉着脸看她宁谧的睡脸,片刻后,慕郗城俯下身,左手从她的手臂滑到纤瘦的背脊解开内衣暗扣,手指探出来再继续解外衣的扣子,一颗一颗。
一直解到胸口之前。
年轻曼妙的身体,嫩粉色的内衣中露出白滑丰腴的饱满,慕郗城看着她,眼神中并没有半分的情.欲色彩。
微凉的手指按在她的左胸口上,轻抚过,完全光滑细嫩的触感让他蹙了眉。
窗外的月光照进室内,一片微茫中,慕郗城彻底清楚:滑腻白皙的左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曾经的他是那么熟悉她,熟悉到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他也一直认为,这一辈子他对她的情绪只有两种:珍视和疼惜。
可现在,他面对她却再也不是这样,未知、迷惘、欢喜和愤恨,这样的感情太复杂,但他在重重的猜忌中还是忍不住的靠近她。
给牀上的人压好被角,慕郗城起身离开,因为没有人比他清楚,不论姜时汕是不是陈渔,那个执着到在胸口刺下他名字的阿渔早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你真的死了,为什么连我也要一并被拉入地狱。
*
清晨,时汕清醒过来后发现牀上只剩自己,室内的挂钟已经7:37分,惊觉于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低头看到身上穿的衣服依旧很整齐,可她手腕上的纱巾却消失不见了。
时汕慌了,坐起身开始找——
正在这个时候,客房的门从外面打开,慕郗城进来后倚靠在门上看她翻找,眸光越来越暗沉。
枕头,被子,全都翻起来,慕郗城越看越不耐烦。
直到他走近她,她竟然还没觉察半分。
“你,在找什么?”
恶意出声,厉声厉色的语气让时汕被他惊到。身子禁不住向后一仰,差点从牀上摔下去。
慕郗城伸手揽住她的腰,斥责,“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你看见我手腕上的那条纱巾了没?烟灰色的。”
“没有。”见她拧眉失神,他继续道,“姜小姐要不要快点下楼吃早餐,陈女士可是一早就问我你想吃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时汕忽然想起这是在别人家。
“我梳洗一下,马上下来。”
看她赤脚下地,慕郗城无奈,“也不用这么急,自家人让他们等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汕在浴室里洗漱,低头瞥到一旁的垃圾桶,找不到的纱巾恰好在里面。
用手捡起来,浅色纱巾有踩过的痕迹,她沉下了脸。有意还是无意,她没有想,将纱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了晾在一边。
后来慕郗城牵着她的手下楼,却被她慢慢挣开。
发什么脾气?
他跟在她身后,兴味盎然。
餐厅。
陈屹舒说,“你义父一早去公司了,早餐我们三个一起吃。”
因为陈屹舒的话,时汕起晚了有些尴尬。
看得出她的窘迫,慕郗城盛了一碗汤给时汕,他说,“她起这么晚,都怪我昨晚一直缠着她。”
这么暧昧不明的话,让时汕羞恼到脸颊泛红,陈女士倒也不介意,“年轻人在一起,多睡一会儿好。赶快结婚,要个孩子吧。”
“不可能。”时汕排斥,“我们是——”
桌下,某人伸腿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力度不重,却恰好打断了刚才的话。
☆、第081章:傻瓜
端午节,浙苏一带的人还是喜欢自己包粽子,时汕常年在法国,几乎没有过过传统佳节。
看着陈屹舒和家里的侍佣用芦苇叶包粽子,眼神里有好奇。
“阿汕,要不要试试?”陈女士提议。
“我不会。”
“哪有什么会不会,上手随意包住就好。”
时汕摇头,可长辈盛情难却,她只好跟着学。
慕郗城倚在一旁喝黄梨酒,注视着她的眼瞳里满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