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城苦笑，没有多说，吃了饭沈凉陪他说了会话，肖寒下了班就赶过来，沈卫城拉着两人的手，温声说：“肖寒，我这个女儿啊从前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她现在虽然暴躁，但比从前懂事多了，你多担待些，多多照顾她。”
“爸，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沈卫城笑着点头，像是累了，往下靠了靠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因了，睡一会。”
“爸，您先睡，我留在这陪着你。”
“凉凉，让爸睡一会，你陪我下楼走走。”
隆冬寒季，角落里还有没化的积雪，料峭清寒。
沈凉手插在口袋里，一路都没说话，肖寒知道她在想沈卫城的病，轻轻叹了口气，“凉凉，这件事本来一直都说要瞒着你们兄妹的，现在你懂事了，我也不想瞒你，你爸的病很不乐观。”
“什么意思？”
沈凉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整颗心都在颤抖，“不是说只是一般的心脏问题吗？”
“不是，是心脏衰竭，很严重，不像一般的心脏病患者，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做移植手术，因为手术的风险太高，危险系数高到百分之七十多。”
沈凉呆呆看他，然后蹲下来抱住腿，肖寒搂住她，“我已经请了世界各国有名的心脏移植专家过来，现在正在找匹配的心脏，他的手术不能再拖了，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凉深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悲伤，擦了下眼泪，笑着说：“我没事，这种事强求不了，谢谢你肖寒，谢谢你陪我，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早还要上班。”
“我们是夫妻，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
沈凉为他这一句话愣住，肖寒笑了下，拉她起来，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起偎在衣袋里。
那里，似乎放了一块会发热的石头，热烘烘的，从掌心一直汇到心脏处。沈凉收拢手指，挨着他近一些。
贵宾病房里有陪护小卧室，肖寒没回去，把手机也关机了，怕周苏蓝找他。两人挤在一米二的小床上聊天，沈凉问他，“你和周苏蓝怎么样了？我那天骂了她，要是需要我可以跟她道歉。”
“不用。”
肖寒握住她的手按在被子上，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不用，我不是另一个周苏蓝，不需要你为我委屈。”
“算你有良心，真怕你也变得跟她一样没品。呐，你这几天帮了我很多，我欠你的情，离婚的事你说了算，什么时候想离，跟我说一声，不想离，我就不提了。”
肖寒笑，收紧手指，“我不想离，以后别提了。”
“只是暂时不提，你别没压力就拖着我到老啊，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
“睡觉。”
肖寒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拉被子，压着她躺下……
第三十二章
时间一分一分跳过，手术室的灯一直亮。
沈凉双手夹在腿间，直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肖寒从走廊那头走来，脚步匆匆，刚才徐教授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手术开始了，推了所有的事赶过来，肖曲安夫妇也在飞机上了。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肖寒轻声责备她，沈凉回头看他一眼，笑了下别过头去。她不想麻烦他，他已经帮她太多了，她欠了太多情，怕还不完。
肖寒没再说什么，握着她的手放到衣袋里，她手在他掌心颤抖，冰凉湿腻，都是冷汗。明明也是怕的，却一直在故作坚强，他什么都没说，拇指在她指上轻轻抚按。
“肖寒，我挺怕的，我做错了事害死了我妈，我怕老天会报应我让我再失去一个，我真的希望报应在我自己身上，而不是让别人受过，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怕自己只是老天的一个恶作剧，怎么悲惨怎么摆弄，只为看她痛苦挣扎。
“别胡思乱想。”
肖寒收紧手，沈凉微微偏过头，慢慢靠在他肩上。他抬手，温热的拇指擦过她脸颊，挨着她彼此依偎。没有片字的安慰，却是暖入心扉的支撑。
清晨，外面阳光暖暖，灿金夺目。
手机室的门滑开，肖寒忙拍了沈凉一下，她回过神来，猛地睁开眼，两人忙上前，医生摘下口罩，笑着说：“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送到重症病房，还要观察一周。”
沈凉用力按着胸口，重重吁了口气，肖寒搂住她，笑着说：“我就说没事吧？”
“借你吉言了。”
沈凉吸了下鼻子，突然扭过身抱住他，眼泪掉下来，她要吓死了都！
“好了好了，没事了。”
“嗯。”
沈凉抱紧他，下一秒笑起来。
沈卫城恢复的非常好。
一个星期后被转到普通病房，这才算脱离危险。沈凉请了三个看护二十四小时全程照顾，每晚还要跑医院照顾。
这件事上肖寒的表现堪称完美，沈凉觉得亏欠他太多，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还，首要目标锁定在他的终身大事上，女主，肯定是周苏蓝。
沈凉每天的要事，除了泡医院，就是上网搜索泡妞*，总结前辈经验，勾画蓝图为两人制造浪漫创造机会，然而肖寒太内敛，根本不配合！
“哎哎哎！你能不能上点心？弄的跟我要追周苏蓝一样！”
沈凉在第18次推荐爱情宝典被无情拒绝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什么人啊！肖寒拿脚在她屁股上抵了下，头也不抬，“那你追好了，没事瞎操什么闲心。”
“你这样什么时候能追到女神？”
沈凉一巴掌拍在他脚上，肖寒扬了下眉，表示一点不上心。沈凉埋头继续研究，周六大好时光，她利用玩的时间帮他出谋划策，什么态度！活该他追不到周贱人！！
肖寒的手机响了，是周伟强的电话，他嗯了几声挂断电话，“如你所愿，我要去周家了。”
“记着啊，女人最受不了浪漫，你那嘴太恶毒了，没事少说话，不行就亲上去！刷牙了吗？要不往嘴里也喷点香水吧？不过你也没口臭，不行我还是闻闻吧！”
“……”
肖寒毫无预警地贴过去，嘴唇只差一厘米就触到她的，“像这样？要亲吗？有味么？要不你跟我先试试？”
沈凉盯着他嘴唇看，颜色还挺诱人，胡子刮的挺干净，皮肤真好，她越想越歪，一直盯着他看，肖寒突然笑起来，坐回去看她。
“咳，大大概就是这样，嗯，口气清新，没问题了。”
“嗯，我记住了。”
肖寒随便穿了件外套就要出门，沈凉又拦住他，她跟着楚瑛熏陶了很久，时尚感也上来了，对衣服搭配也很在行。
“这件外套不好，配你的裤子显老气，穿这件浅蓝色的，系这个蓝白的围巾好看。”
肖寒接过穿上，沈凉自然而然地帮他系扣子，挺翘的鼻子下，唇色嫣然，是那种很粉润的色泽，很嫩很诱人。
“好了，完美！”
沈凉竖起拇指，为自己的时尚天赋要醉了，肖寒抬手摸摸她脑袋，“我要不了多久就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九焰至尊。”
“嗯嗯。”
周宅——
周伟强将肖寒迎进屋，压低声一脸的悲苦，“小寒，又要麻烦你了，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怎么吃饭，我也是没办法才找你，从小到大，她就听你的话，你劝劝她。”
“伯父您别担心，我上去看看她。”
肖寒上楼去，周苏蓝打开门，看到是他，眼泪落下来，忍不住抬手搂住他，肖寒暗自叹气，她披散着头发，整个人憔悴的不像样子。
“走，我们下楼聊会天。”
“我不想下去。”
周苏蓝就要回屋去，肖寒拉她下楼，半哄半强迫，屋外阳光明媚，一树红梅开的正艳，两人坐在梅树下，阿姨送上热茶。
“一会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不想出去，有什么好走的。”
周苏蓝低着头，恹恹的提不起兴趣，肖寒十指交缠，温声说：“出去走走心情才会好，你闷在家里才容易多想。”
“想？我还能想什么？我还有什么好想的？”
周苏蓝似乎骨子里都透着哀怨，看着都让人觉得累，肖寒略一思索，提议道：“要不一会陪你到宠物店让买只宠物吧，陪陪你。”
周苏蓝笑了声，表情有点讥讽，“你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情趣，你真该和赵阳好好学学。”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跟神经了一样，不见他的时候想他，见了后又怨他恨他，总是想刁难他，让他难过。似乎这样自己的怨恨就会少一点，就会痛快起来，可是看他难过，她又痛快不起来，就这样矛盾任性着。
肖寒笑了笑没说话，周苏蓝想道歉又拉不下脸来，咬着嘴唇扭头说道：“我不要宠物，我想看会跳舞的老鼠，你要是能找到我就跟你出去走走，不然我宁愿待在家里。”
“老鼠怎么会跳舞？”
肖寒拧眉，被她难住了，周苏蓝别过头不再说话。
他的手机响了两声，正是沈八卦发信息来追问进度，他随手把周苏蓝的要求发给她，让她去买两只小白鼠。
笨蛋！小白鼠怎么会跳舞！就你这智商还追女神呢，放心，包我身上，赶紧选个地点，我送会跳舞的老鼠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