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出行长福宫大饭店附近的市民一定觉得堵,因为靠解心大道这边,单线全线禁行,沿线是带黄标的军警执勤保障沿线安保。
不多时,全城人民也知道这怎么回事了。
原来今天是二号人物何坤的小儿子何至爱与财务省财长孟方成的独生女孟倚依订婚的日子,何等盛婚,可不得如此盛势!
大小太子悉数到场,
孟倚依还是元首最宠爱的义女韩夜的打小玩伴,韩夜自是也不会缺席,
这样。如何不大面儿,元首家的三位子女全员抵达捧场,加上何家本来的霸势……渝王府的房子,历王府的墙,何王府的银子用龙载。这个“何王府”说的就是他正宗“京城何家”,这么多雄踞各地至少百年史的“王者之家”,唯有他何氏一脉是土生土长的京城老王族,如何不显赫非凡!
这是旧闻了,这会儿翻出来说肯定不合时宜,
但是元首家三子女全员抵达庆贺,难免又不叫人慨啧:这难道不是元首直至如今还捧笼何家之举么。
当年,他韩家可是一招险胜何家得了这天下,据说这其中夏元德出力不少……
不合时宜的旧闻就不多说了。反正如今天下太平,何家也买韩自离的账,何坤甘居二把交椅,行事也低调,子女间与元首家的也相交甚好,一派和乐,还要怎样?
原澈单独前来庆贺,
他今日代表的是蔚州梁家,
虽然他舅舅如今依旧身陷囹圄,但对何家而言,梁家不可见外。因为两家联姻由来已久,如果严格按辈分算,今天的准新郎何至爱还得喊他一声叔叔……
确实原澈也得到礼遇,何坤亲自接待,“小澈,如今你也在京里,有什么需要照应的,可得张口。”
“谢谢?长,舅舅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您……”
何坤摆手,“一言就是太倔,本不至于撂至此……”
是的,当时何坤是主动伸出援手,原澈后来不是知道了么,梁一言有他自己的考量。婉拒了。
“小小呢,”其实,原澈都看得出何坤问起这他自己都言不由衷,
原小可不能来,
他和何至爱是冤孽型冤家,
从小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得,
真是至今两家人都没搞懂,他们到底是为了啥分崩成这种地步,见了面就是你死我活的仇人,绝对不能呆一处……
原澈面上还是礼貌微笑,“他又下部队了。”
“哦哦。”何坤也就和蔼笑着应付过去。
这之后,就再没人接待原澈了。也是,今日盛况,来的世家大族太多,他梁家实属“日落西山”的一族……
其实,如此清净寥落,原澈也并没多大在乎,要几天前,他可能还有点兴致瞧瞧这华景,揣摩揣摩这错综复杂的“人前笑人后刀”什么的……但是,这几日,原澈觉得自己几乎垮了,心里就是有个黑洞,深不见底。那部私密的手机他几乎不离手,这不,现在他一手还揣在裤子荷包里,手里握着的,就是它,就是它里面全部的,又又……
夏又不见了。
簪花胡同她的住处人去楼空。
家乐福超市辞职信递得干干脆脆。
原澈知道,夏元德又把她藏不见了,
这只会叫他愈发恨夏元德,
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他疯狂查找有什么用?
夏又消失就是消失了,
留下一屋子她的影子,
留下一手机她的影像,
留下,最后一面,又又被他抱举着扭头唱小丑歌的晶亮眼神……
在一遍又一遍想着她“最后一面”的,当然还有韩照。
比起原澈,
韩照更痛苦,
至少原澈还追得到她的本源,
对韩照而言,夏又岂是一个梦就说的过去的?
他恨自己,矫什么情,拽什么味儿,为什么不好好查她的底!!
这几日,熟悉他的人见着都觉得他瘦了一圈儿,
韩照人前强颜欢笑,他甚至大日头底下还曾嗤笑地想,不就一个女人,她着实高轩,纯纯幼幼就玩弄了我,
但是,
扛得住青天白日,熬得过漫漫长夜么,
夜晚着实是最容易直接挖人心肺的时刻,
韩照趴在她坐过的地毯上眼怄得通红,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刻骨铭心至此了,见不到又又,他想疯!……
他岂是一遍又一遍地想又又最后那一句“去几天呀”,
又岂是掉魂一般一整晚一整晚地拼她留下来的“滨名大桥”,
又又,你真的把我胸腔里某样最重要的东西一起带走了……
“瞧瞧,禁得起捧宠,熬得住冷落,原家老大是个人物。”
落地双面窗前,至爱笔挺的礼服衬衣扎在有型的西装裤里,不过领结解开,衣领稍敞,释放出他不受约束的不羁本性。
回头看一眼翘腿坐在靠椅上的韩照,小太子的凌厉还在,可怎么就觉得落寞也深刻呢,
“怎么了,我觉得你最近这心思可要命,丢了魂一样又不愿意说。”
韩照瞧他一眼,稍弯唇,“真丢了魂来你这儿招魂最好,把小小喊回来,你们大闹天宫一场,我的魂自然归位了。”
至爱当即脸色沉下来,不过碍于他是韩照,这要旁人,他早发火了。就不共戴天到这种程度,他们同属小太子嫡系吧,却真不能出现在一个画面框里,要不内杠得只有外人看笑话的份儿。
至爱一手叉腰一手扬了下,倒也没多话,只眼更冷地看向楼下原澈,他厌恶原家那小的,自然对原家这老大也没好脸色。
韩照倒稍有趣地看他一眼,
这两颗雷都是他的爱将,放在两手怎么搓都行,就是不能放一起撞,否则,岂是天被炸穿?又不是没试过……
韩照扭过头来,摩挲着右手中指的薄茧,这几日总用小扳手这里都磨出茧了,又又长了没,这倒没注意,要看看……突然一掐,又又不在了!
韩照心一刺,放开手,起了身,
“下去吧,今日这原澈你可不能给他脸子看,我看,他很不错。”
恢复精冷。
至爱也露出笑意,人立在窗边倒没动,
“听说了,才子嘛,不过,你哥似乎更喜欢他,还有你姐……”
韩照也看过去,
见,韩构携韩夜,走向原澈……
☆、2.60
三人落座,聊起一些比较宽幻的话题。
“你知道苏门山吧。”韩构微笑看向原澈。这位“多面继承人”总体教养非常好,行事涵雅得宜,你看这样的场合也没见他张狂似虎,来人,他接见有礼。韩家的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也贵美有必然的距离感。
原澈持应有的谦和,点点头,“知道。”
苏门山在冀南辉县,当时一位有名的隐士孙登隐居其间,孙登常被人称为“苏门先生”,此山因此而得名。不过真正叫苏门山闻名遐迩的,却是韩籍,他和孙登的一段奇遇,造就了苏门山的奇闻。再就是,韩自离是韩籍第三十二代孙。你说,如今天下谁还不知此山……
“我姐下月初会去苏门山督建孙登庙堂,届时。你随她去协助事宜吧。”这就相当于半“授命”了,
“好。”原澈也没推辞,如常本分遵命。
韩夜看向这满目浮华,艳美的面容自有她“气自华”的部分,
听闻原澈一声“好”,眉梢似有放下心来的愉悦感。却也再无别的动静,慧稳当自她气质地开口,
“孙登对我韩家而言可真是个妙人。
我祖韩籍上山之后,蹲在他面前,询问一系列重大的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可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珠也不转一转。
我祖傻傻看着泥塑木雕般的孙登,突然领悟到自己的重大问题是多么没有意思,那就快速斩断吧——能与眼前这位大师交流的或许是另外一个语汇系统?好像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催动着,他缓缓地啸了起来。啸完一段,再看孙登,孙登竟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说:‘再来一遍!’我祖一听,连忙站起身来,对着群山云天,啸了好久。啸完回身,孙登又已平静入定。我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与这位大师的一次交流,此行没有白来……”
原澈轻婉缓笑,
这确实是韩籍这位“疯癫帝王”的一段狂想,据他自己在《帝幻》里的论述:当日他下山了,有点高兴又有点茫然。刚走到半山腰,一种奇迹发生了,如天乐开奏。如梵琴拨响,如百凤齐鸣,一种难以想象的音乐突然充溢于山野林谷之间。韩籍震惊片刻后立即领悟了,这是孙登大师的啸声,如此辉煌和圣洁,把自己的啸不知比到哪里去了。但孙登大师显然不是要与他争胜,而是在回答他的全部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韩籍仰头聆听,直到啸声结束。然后疾步回朝,写下了那篇千古奇文《帝悟大人传》。
韩构似也不禁莞尔,右腿压左腿,白皙修长的双手交握至于膝,放松,
只是原澈没想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家这位老祖宗一辈子荒诞。也就这番从孙登身上悟来的‘大人之理’靠谱了。‘大人’是什么,不就一种与造物同体、与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的存在,相比之下,天下那些束身修行、足履绳墨的君子是多么可笑。天地在不断变化,君子们究竟能固守住什么礼法呢?说穿了,躬行礼法而又自以为是的君子,就像寄生在裤裆缝里的虱子。爬来爬去都爬不出裤裆缝,还标榜说是循规蹈矩;饿了咬人一口,还自以为找到了什么风水吉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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