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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 (喜了)


  老先生拉拉杂杂说了会儿,倒似回忆自己老大半生,不过听了不叫人厌就是,腔调、老派气质在那儿摆着,好听。
  主持人捧逗,
  “您老今儿给咱们演完后,能现场传授一小段可美得很。”
  老先生经逗呢,一点头“行啊。”
  后台扮上去了,
  也就在这扮的功夫,原澈漫不经心扫一眼下方看台……顿了下,看见谁了?得了,夏又不是!
  原澈都不信,微蹙眉仔细看了看,
  坐下头第二排的不是那傻丫头是谁!
  她坐得端正,膝盖上好像还放着书,
  依旧白衬衣牛仔裤,斜背她日常的小包儿。
  长发扎成马尾,永远的扎不清楚,飘飘落落总有散发留在颊边,幸而她嫩,反倒显得萌柔。
  且不说一个傻子看不看得了昆曲,光能落坐此地的价钱!……
  别说她是夏元德的女儿,就原澈这段时间的观察,夏元德对他这个老幺女儿才真是狠得下心,不管不问,更别说生活补给。夏又真只靠她那点可怜的工资活着。
  就看她此时座的位置吧,偏是偏点,可贵在靠前排呀,不出一万拿得下来吗!
  一万,
  夏又大半年累死累活的纯收入呀!
  原澈继而想到她那些看起来“稚嫩”的绘本,
  像余妈说的,真不便宜!
  全是手绘本,一套几百几千的也是常见……想想她有多少……
  那是谁在养活她这么过日子?夏元德真不像,她的哥哥姐姐更不像……
  原澈着实是带着疑虑听完整场戏的,
  其间免不了扫向楼下的夏又,
  她一直像个听话的孩子坐那儿认真地听,
  可说,听得如痴如醉,倒似,她听此瑰丽之音万千年之久,朝朝代代,似水流年,唱戏的人在变,戏台子在变,戏文不变,曲调不变,她不变……
  只是一个小小的侧脸呐,
  还有这样长线的距离,隔着多少人头,
  原澈几次都瞧着她虚虚魅魅起来,不受控制地走神……主要是光影,唱腔,搭上她叫人醉心舒心的“如痴如醉”情态,宛如唱腔里的游丝,缠绕着你,缠绕着你……
  “哗哗哗”掌声雷动,原澈瞥向台上,心中些许烦闷,小傻子的“会赏戏”叫人震惊也揪心,还有,她身上许多惑人之处,钱从何处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原澈没想,震惊的还在后头。
  主持人捧和老先生教唱段了,
  “您老现场选后生吧,指谁教谁。”
  这也算互动环节吧,气氛也欢快起来。
  老爷子描绘的凤眼往台下一过,
  定在二排最侧,
  “那姑娘。”
  原澈心像被吃了下,不知什么滋味,想看傻子出丑,这样就能判断是不是真傻子;又怕傻子出丑,她也辛苦,身上是伤未愈又伤,毕竟个小姑娘……
  众人目光当然一瞬齐刷刷聚她身上,
  聚光灯也打在小傻子侧脸边……叫原澈清清白白看见小丫头的怯怕!
  她始终看着前方,致使几乎所有人瞧不见她的全貌,
  光线只照亮了她的一个侧面,另一面,隐在那幽闭的暗处,
  老爷子亲自走下台,好像跟小姑娘安抚了几句,后来,竟将话筒递给她,扬起的话筒里终于听清老先生的话语,“别怕,会唱几句就唱几句……”原来,也是随机选的啊,助兴嘛,肯定选小孩子比较好,而刚儿他极目所到,只有这个小姑娘最生嫩的面孔了……
  好,
  夏又既然接了话筒,她就不丢脸,
  小动物其实都是这样,有把握的它才碰,真怕的话,早跑了……
  “不提防余年值乱离,逼拶得岐路遭穷败。受奔波风尘颜面黑,叹衰残霜雪鬓须白。今日个流落天涯,只留得琵琶在。揣羞脸,上长街,又过短街。那里是高渐离击筑悲歌,倒做了伍子胥吹箫也那乞丐。”
  现场鸦雀无声,
  许久许久,无人反应过来,包括这位昆曲名斗顾传睇老先生,
  她唱了段《长生殿》李龟年的嗟叹之音,
  曲尽悲凉,
  既是兴亡之悲,亦是人生之叹,
  肝肠寸断……
  原澈眯起的眼再不似从前,
  没有怜惜,只有冷酷。

☆、2.18

  演出当然还没结束,原澈留意到她接了个电话就起身摸黑出去了。原澈也起了身,出去看见她胳膊被一个男人捉着往外走!
  “站住。”
  前头的人停住脚步,都回了头。一看,是夏远。
  “她该回家了。”原澈冷声说。
  夏远看他一眼,还是看夏又,“他家给你设门禁了?”
  夏又摇头,
  夏远似轻笑,捉着她的胳膊要继续走。
  “没想夏伯伯疼人这么个法子,好好儿的人非说是个傻子,大把大把砸钱供她消遣偏偏生活费还这么磕碜她。”原澈的声音不大,没有讥讽,反似一击要害想掏个明白的意思。
  夏远停了步,回头一笑,
  “我家怎么养人是我家的事。她傻不傻干你何系?她嫁的是你弟弟,又不是给你做小老婆,你着什么急。”拽着人走了。
  原澈也没生气的样子,这次任他们走。只不过眉心轻蹙:看来是她兄弟“资助”她来看演出的了。是的,原澈问那么句也就想看出这点端倪。不过,总还是像哪里不对……
  是不对,
  因为别说原澈奇怪她能坐进这场子里,她亲兄弟都大感震惊!
  还有,她那段《长生殿》……夏远简直不可置信!
  不过,这“不可置信”里多少还是带点理所当然……夏家这个老幺啊,在夏家,都是迷。
  这是夏家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轻易提夏又。
  是的,她的身世在夏家是透明的,她是个傻子也是一目了然,
  但是,夏元德不准任何人过问她的任何事!
  夏元德对这个幼女着实算不上好,却管得非常严,你欺负她不行,你对她好也不行!夏又的事只有他一人做主。谁多一句嘴,下场就是,这个家容不下你。所以夏家人对夏又最好的态度就是,漠视。她再可怜,漠视;她再特殊,漠视。时间久了。漠视也成了习惯。
  夏远知道今天这么把她拽出来都属于“多管闲事”了,
  但是这种场合,多少猎奇的眼?夏远自己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他知道,还不等演出结束呢,麻烦就会找上她……因为着实“一鸣惊人”呐。所以,赶紧趁还没散场,她的面目还没完全公之于众。带走她。
  夏又坐副驾上,夏远边开车边问,眉头蹙得可紧,
  “谁带你来的,那原澈?”
  夏又摇头,
  “那你哪儿来那么多钱买票。”
  夏又更不说话了。
  夏远知道她不说你也逼不得,
  不由想到,看刚才原澈追出来的样子,就算他没出面,估计也是他家的手段叫她进得来……可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头……
  呵呵,这下好,两人都想弄明白谁“资助”她来看戏的,结果,全怀疑到对方头上了。
  也好,夏又阴错阳差躲了个侥幸。
  其实,这次,小傻子真算幸运!
  她着实爱听昆曲,打听到有这么次演出馋死了。她那点钱,零头的零头都不够。可她那床铺底下压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呐……
  别打量小动物气节有多高,梁一言给的钱她肯定用。只是都是“小用”“不张扬地用”,瞧瞧这就是夏又不经意的精明了:买书、买吃的,看起来不铺张吧。
  这次是真心痒难耐,搞了次“明目张胆的铺张”,且,一时忘形,把那点“唱昆曲”的天生本领显露了出来……是的,这就是奇了的地方,一些“精致的吃喝玩乐”好似她的本能,用不着教,甚至用不着真见识,她娘胎里带出来的“会耍”“会受用”。
  这些,小傻子更不会为外人所道。
  “你,怎么会唱昆曲。”
  她二哥是真好奇这个,
  小傻子给了个很具诱导性的答案,
  低头,
  “爸爸教的。”
  可不“诱导力十足”,
  这会儿“到底谁资助她看戏的问题”,夏远有了新答案:可能就是父亲。
  父亲喜欢听昆曲也是人尽皆知,夏又只他一人管,他私下里教教也不是不可能,夏又耳濡目染……说来,夏家的孩子都在夏家老宅长大,却,只有这个老幺是真正在父亲跟前养大的,养的好不好是一回事,夏元德不经任何人插手,一人独养夏又是事实,而其余夏家的孩子看似跟着人多,又是母亲,又是乳母,又是保姆……
  夏远终究还是把她送回原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是父亲亲手泼出去的水……
  夏又是跑进地下室她房间的,
  跑进去像跳水地跳她床铺上趴着,就不动,
  手里还抱着她的包儿,心咚咚跳,像打大鼓,她侧耳听着,都听得清清楚楚!
  慢慢,慢慢,笑起来,
  高兴着呢,
  舒服了呗,享受了那么好听的昆曲,还亲自来了两句……
  一直不动的,
  脚突然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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