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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 番外完结 (林笛儿)


裴迪文脸色一下大变,“你……对她什么都说了?”
裴乐乐点点头。
他闭上眼,重击了下窗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大哥,我做错了吗?”裴乐乐惊讶地问道。
裴迪文睁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你早点去睡吧!”
说完,他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裴乐乐在身后纳问地直眨眼。
房门关上,裴迪文拿出手机就拨舒畅的号,手机关机中。
他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看了三年的人儿,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情呢!只怕不是快捷,而是这条路上又要设置了无数个障碍物了。
他就是迟疑了下,就将事情陷入了僵局。
他正在努力融解时,乐乐这一来,她还会给他机会吗?

第二章

九月十日,三季度记者例会,顺便上报下季度的标题。舒畅在办公室坐了没几分钟,就拿着资料去会议室了。她现在属于资深记者,座位安排在前几列。叶聪和一帮实习记者坐在最后面,她扫了一眼,叶聪冲她扮了个鬼脸。
舒畅抿嘴扯出一个弧度,算是回以一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寒。叶聪眨巴眨巴眼,有点懵。
舒畅古怪有几天了,她虽然不是一个呱噪的人,但还是很爱讲话的。这几天,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以为是女人一月中特别的日子到了,可是以往每月特别的日子里,她很正常呀!
叶聪鼻观眼,眼观心,自省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惹恼了小师傅。
今天会议室里坐得比较满,就连谈小可也来了。她可不像杨帆那样蓬头垢面,整个人收拾得很光鲜,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但眼角和嘴角还是不自觉流露出疲态来,为人母还是很辛苦的。
新闻部的首席记者先发言,舒畅低下头看资料。南京一家老字号的糕点店前天被暴光,把隔年生了霉的月饼馅放在今年的月饼里,并卖出不菲的价络。再往前,石家庄一家乳制品企业传出婴幼儿奶粉中含有有毒成份,这家企业是国内很着名的上市公司。这些事其实每年都层出不穷,但好像都没今年出得大。舒畅想着做一个有关食品质量案件的系列报道,她已经收集了许多资料和案例,也采访了相关部门和专家,只等总编审核通过,她便开始着笔。提到总编,舒畅皱起眉头,抬起眼,今天怎么没看到总编?
“舒畅,”坐在她身边的崔健碰了下她的胳膊,凑过头低声说,“咱们又换总编了。”
“啊?”舒畅大吃一惊,“还没到一年呢?高升了?”
崔健耸肩,他上个月刚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精神头和以前都不同了,特别爱笑。
“充军发配去了。六月份的半年奖你拿了没?这个季度的季度奖你看到了?还有现在出去采仿的各项补贴喊的减、免的免,一个月拿到手的能有几个钱。这样下去,大家可要想方设法走歪门邪道赚钱了,传出去,《华东晚报》这牌子可就砸了,社长慌了,向新闻总局要求换总编。唉,想想以前裴迪文任总编的日子,真是幸福呀!人呢,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
“是不是家里多了两口,手里紧张了?”舒畅揶揄地看着崔健。
崔健呵呵笑,“那当然,以前是一人吃饭全家不饿,现在可是四口之家,大家庭呢!其实,也不仅仅是奖金和补贴的事,裴迪文的管理也和这位总编不同,让人容易接受。”
舒畅没有附和,陪着崔健叹了叹气。
与裴迪文接触过后,人总会情不自禁留恋着他的好,她也不能幸免。只是……她摇摇头,命令自己集中心力看稿。
会议开到午餐时间才结束,舒畅没有和大家一起挤电梯,而是改走楼梯,才下两极,便听到后面响起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叶聪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舒畅,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吗,我可以充当下知心大哥,借你肩膀靠靠。”叶聪追上来,拍拍自己的肩。
“你还知心大哥呢!”舒畅莞尔轻笑,“别吓人了。我挺好,没什么的。”
叶聪斜着眼,“挺好?可是你不知道你最近变得很深沉,吓得我在你面前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不会吧?”舒畅停下脚步,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夸张?”
叶聪认认真真地点头,“你至少有三天没和我搭话了。家里有事?”
“没有!”
“宁总欺负你了?”
“他人在北京,哪欺得了我?”
“在北京?我昨晚和朋友在夜巴黎喝酒,有遇到他呀!他还请我喝酒来着,嗯嗯,让我想想,他是和一男一女去的,气质都挺贵气,普通话说得有点绕舌,象广东那边的口音。”
舒畅沉默了下,笑笑,继续往下走。
“怎么了?”叶聪陡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个大祸。
“没有什么,我要赶时间去吃饭,然后还要去机场接胜男和安阳,要是晚了,胜男会把我k死。”舒畅说道。
叶聪线了声,偷偷打量舒畅,神情很平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舒畅吃饭时,接到胜男电话,说武汉那边大雨,飞机可能要晚点,让舒畅不要着急去机场。等上飞机前,她再给舒畅发短信。
舒畅这下不着急了,细嚼慢咽地吃完饭,回办公室做事。下午五点,胜男发来短信,才上飞机。武汉到滨江,飞行得一个半小时,舒畅想想,先回家吃晚饭,不然,把他们接到,再送回农场,怕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家。
舒畅拎着笔记本包下车,发现小院里站满了人,象在开大会,轴心位置站着的是于芬。
“妈,发生什么事了?”她挤进人群,担忧地看看屋内。医生叮嘱舒祖康,不能太心累,要心静、平和。这一院的人,她真怕吵着她爸爸。
于芬看到女儿,嗓门越发亮了,“今天,居委会把街场邻居都喊去开会,做拆迁动员。”
“你也去了?”
“我和你爸去医院复诊,他们没碰到我们。这不会议一结束,大伙儿全来了。我和他们说,如果致远公司中了标,大家不仅有大房子住,连装潢的钱都有人出。但是如果被那个恒宇集团中了标,咱们就死活不要搬。那是香港人的公司,跑咱们滨江来发横财,听说他们在北京、青岛,都是仗着改府撑腰,对拆迁房很苛刻,动不动就让联防队来强制拆迁。这次他们故技重施,又搬出改府,咱们可不怕。实在不行,咱们也闹个集体自焚,谁怕谁?”
“妈?”舒畅惊得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感觉于芬象入了什么邪教,被洗过脑了。
于芬悄悄对她挤了下眼,“咱们在这北城区都住了大半辈子,有的是祖上留的房子,不能说拆就拆。大家听好了,不要随便答订合同,大家一起行动。”
众人应声,然后慢慢散去。
舒畅瞪大眼睛看着于芬,象看一个陌生人,“妈,你这样煽动群众,是犯法的。”
于芬进屋拿了杯茶,“又没偷又没抢,也没杀人放火,犯什么法?公民都有发言权的。”她抬眼瞧了瞧门外,察觉人都走远了,把舒畅拉进屋内,“傻瓜,我这不是支持宁致的工作吗?咱们可是一家人。”
舒畅急了,感到事态有些严重,“咱们怎么和他是一家人了?”
于芬戳了下她的额头,“你们不快结婚了吗?”
舒畅无力地咬着唇,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往楼上走去,一点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
开了门,她把笔记本包随意搁在椅子上,弯下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小四方盒塞进包内。
宁致把戒指给她时,让她好好考虑,她并没有答应这桩婚事。现在于芬象有点走火入魔般,已经把致远公司当作自家产业了,她觉得有必要和宁致好好谈一谈。
她神色凝重地给宁致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
宁致的音量压得很低,“舒舒,我在开会,一会再回你。”
舒畅听着电波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烦闷地闭了闭眼。
她从衣橱里拿了件外衣,几场秋雨过后,早晚温差很大。她“咚咚”下楼,突然看到晨晨的房间里亮着灯。
她推开门一看,舒祖康坐在里面,身边放着一个纸箱,正慢慢地把晨晨摆在桌上的玩具一件件放进去。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
舒祖康对着女儿慈祥地一笑,“不是马上要拆迁了吗,咱家要做好带头作用。到时忙不过来,现在先带着收拾。”
舒畅不知怎么,眼里酸酸的,她蹲在舒租康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爸爸,你舍得离开这里吗?”
“所谓的家就是有家人的地方,只要看到你妈妈还有你,在哪儿都无所谓。唱唱,你的幸福最重要。”
“爸爸,你怎么会认为搬离这里,我会幸福?”舒畅颤声问。
舒祖康疼爱地摸着舒畅的头,“难道你不想致远公司中标吗?中了杯,宁致说几年不接工程都可以。我想着—那样他就能多出时间陪你。唱唱,你最近都很少笑。”
舒畅喉咙中一哽,感到自己过得是如此失败。一份真挚的感情付出,应该是无怨无悔,为什么还要有交换呢?
“爸,我去机场接胜男,你别累着!”她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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