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转身凝视着糯米,望着痛哭流涕的池妈他真的觉得荒谬极了,凤凰被糟蹋他也很惋惜,即便他们没有结果,林海也依然希望凤凰能够找到一个不错的归宿。
他本以为凤凰在经历和他退婚后能痛改前非,没想到她还是如此玩世不恭。
现在她得了如此的下场,他也非常难过,但这不是他的错,更不是糯米的错,该死的是那些禽兽,可恨的是凤凰的不自爱。可池妈却要拿他和糯米开涮,已经有一个女儿不幸还要拿另一个女儿做垫背,活活要将一段两情相悦的情侣拆散,这让他实在憋屈极了!
林海明白池爸的话,但是他此刻对被打的糯米充满了关切和怜惜,对此刻两人局势不明的未来更是忧心忡忡,哪能放心离开,他嘴里答应着,人却仍是站在原地。
池爸又劝道:“大海,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大家都弄不清情况,凤凰她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属人之常情,希望你能谅解她,现在太晚了你先回家去,等过两天她气消了我再劝劝她。”
池妈对着他厉声吼道:“你给我滚!永远别让我见到你!滚!”
林海一离开,池妈便对糯米说:“你今儿当着我跟你爸的面,你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林海有任何瓜葛,婚事一律由父母做主,你向我保证!”
糯米恳切地望着池妈说,“我真的很喜欢林海,我不能嫁给别人。如果他不喜欢我就算了,可他也是真心对我,妈,我求您对我公平一点好吗?我跟凤凰一样都是您的女儿,我嫁了林海也一样会孝顺您和爸。”
池妈死死地望着糯米:“你和凤凰永远都不一样!你永远别在跟我面前说公平两个字!”
池妈说的每一个字狠狠砸在糯米心上,她轻轻地笑了,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女孩了:“妈,我不求你能把我和凤凰同等对待,您也别指望我会任你摆布!大不了我以后搬出这个家得了!”
“你!你还有理了!”池妈还要上前打她,还没抬起手只觉得头晕目眩,还好被池爸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没栽倒在地,池爸忍不住发火了:“都不准吵了!糯米,你妈虽然有不对的地方,可到底她是你的母亲,爸知道你喜欢林海,可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下,你能不能多考虑一下你妈的心情?”
池爸又把脸转向池妈:“孩子他妈,糯米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她跟大海已经订婚又有了感情,你这一下就把他们拆开也难怪她接受不了,老话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门亲事你就随他们年轻人去吧。以咱们家目前的经济条件我不会给糯米任何嫁妆,她婚后过得好或过得不好我都任她自生自灭。”
池爸顿了顿说,“至于凤凰,我会托人给她找合适的婆家,要是到时候家里条件好转了,给她配一副体面的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池妈拿出帕子痛哭流涕:“你别说了!你哪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一个女孩子身上出了这样的丑事,就是有金山银山做嫁妆,看以后还有什么人肯要她!得了得了,从今往后,女儿是我一个人的!不管好还是坏,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咱们这一家趁早散了,桥归桥路归路就清净了!”
今晚池家全家都睡得很晚,那一晚的月光很好,照进了家家户户的窗,照亮许多人的梦,也照亮许多人的无眠。
☆、第99章 为民除害
第二天池家全家都聚在一起开会,池爸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中间还夹杂着池妈断断续续的哭诉,末了,池爸沉痛地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发生这样的事一家人都难以置信,大龙在旁边焦急地说:“爸妈,这件事情姐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让警察枪毙那个流氓!”他说话字字咬牙切齿。
地瓜忍不住插嘴:“你以为现在是严打时期啊还枪毙!”
乔兰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去派出所把凤凰救出来再说吧。”
大龙心急火燎地冲出门:“我这去派出所救我姐!顺便报案!”
就在大龙快要冲出门的最后一刻,池妈把他拉住了:“大龙,咱们不能报案,要是报了案,凤凰这辈子就要完了!以后还有谁肯要她?”
附近村子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就算是抓到那些人把他们告上法庭,庭审时女方还要当众说案发的细节,罪犯关个三年五年也放出来了,可被糟蹋的姑娘这辈子就算毁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女人家吃亏。
大龙急道:“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您还管以后有没有人要姐,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个歹徒逍遥法外!”
梅芝忍不住插话:“大龙,妈说得有道理啊,我看这事情咱们就打落牙齿活血吞算了,反正大姐已经跟人家发生关系了,以后还有谁肯要她?我看您还不如去问问人家男方愿不愿意娶凤凰,反正大姐没人要,还不如就这么把婚事定下来得了!”
她话音刚落就大龙已经对她抬起巴掌:“我看你是脑子有毛病!我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梅芝这才不说了。
池妈不满地看着梅芝,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她这个当娘的说凤凰以后嫁不出就算了,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池妈想来想去都不甘心,可她实在下不了决心去派出所报警,想想只能去找村长了,到了村长家只见村长他媳妇儿在院子里晒霉臭,见池妈脸色不大好看连忙问:“朱大姐,出啥事儿了?”
池妈不敢把事情说出来,就怕女人家嘴碎,一个不留神就把凤凰的丑事往外传,只好说:“你们当家的在不在啊?”
“老徐去广播站了,咳,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咋啦,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池妈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自个儿去找他。”
村里的广播站是一个姓吴的村民自建的,他也是吴春兰的叔叔,吴叔叔家境贫寒,家里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唯一让村里人记住他的是他家自建的广播站。
在这个偏僻的小乡村里,吴叔叔已经义务为村民办了十几年的广播,别小看了吴家院子里的设备,大到国家政策法规,小到村里谁家丢了鸡鸭鹅,广播喇叭一打开,顿时来了精气神。
每天早上他还会播送一段天气预报,比如:“各位农民朋友,从明天起一连3天都会下雨,赶快起来移栽苞谷苗儿...”
每天广播一天要响三遍:早晨六点准时转播中央台的“新闻与报纸摘要”,中午十二点播放中央台“午间半小时”,晚上八点,是“新闻联播”,在这中间,他还根据农村实际,自己编排了一些节目,如“法在身边”、“科技致富”、“邻里之间”等,有时候还会穿插一些猜谜语或是讲笑话的余兴节目。
广播里都会宣传研究哪些种子高产,怎样施肥打粮多,吴叔叔会把自己的经验传给乡亲们,对那些没钱买种子买肥的村民,吴叔叔还会想办法到化肥经销处为他们担保赊肥赊种,为了提高村民生产技术水平,提高粮食产量,他自掏腰包请来农业专家为农民上课。
村里没通电前,广播机全用干电池。1号电池一次上6联,不到一周就得更换。直到1988年,梧桐村才终于通了电,吴叔叔的广播站的听众也越来越多,村民们已经习惯了广播的存在,就算听不到感兴趣的知识,仅仅是听那熟悉的声音也能让农人在劳作的空闲中得到放松。
然而今天早上广播站的广播却一下变成了个“哑巴”,不管吴叔叔如何调试,喇叭里仍然发不出一丝声响,这让每天跟一日三餐似的按时播放广播的他着急不已。
眼看都要九点了广播还是修不好,这让吴叔叔非常着急,他听说村长擅长捣鼓机械的东西,于是他跑到村长家叫来了村长,村长通过初步检查判断应该是连日来的大雪已经压断了线路,这出的故障,于是他拿起竹竿,沿线查找故障,这才在山上的荆棘丛里发现广播线被山上的积雪压断了。
吴叔叔一节一节地把断线接起来,而村长则负责在广播里喊话让他知道线路好了没有。
村长对着话筒喊了半天还是听不到广播声实在有些纳闷,问题到底是处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池妈冲进了广播室:“村长!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村长这个人一碰到机械的东西脑子就非常轴,用后世的话可以称作“机械发烧友”,如果你不让他把手头这件事情搞清楚,他根本没办法用心去干另一件事。以前他们家拖拉机坏了,村长就有本事一整天不吃不睡地捣鼓着,直到找别人修好了才安心地吃饭去。
“咋了啊?”他嘴上答应着,手里还拿着话筒在研究,看都没看池妈一眼。
池妈见村长没理自个儿,低声说:“村长,您能停下手上的活计听我说几句话吗?”
村长用螺丝刀旋开喇叭正研究里面的构造,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于是池妈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村长完全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他压根没专心听池妈在说啥,他对着广播吼了两声,外面瞬间响起了他的声音,他激动跳起来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