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雕刻技艺的问题,而是对弥勒尊佛的大不敬,更是对玉雕这一行的蔑视!
苏国忠青筋暴跳,赤着目“啪啪啪”地拍桌子!这比咒他死,更加可恶一百倍、一千倍!这不是要气死他,这是要把历代老祖宗都气活过来,再骂死他!
苏国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毕华大骂:“苏毕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女?!”
他气得手指发抖……“苏画,哼——这个苏画!整天浓妆艳抹、不学无术!简直不可救药——”一想起整天抱着游戏机不撒手的苏画还有她那张化了浓妆的脸,苏国忠厌恶得不了得!他更加笃定这事她绝对绝对做得出来!
“还有你那婆娘,也是个爱慕虚荣、财迷心窍的货色!”
“还有你那个大女儿苏瓷,也不是什么好饼!才18岁就去当模特,她当模特,当什么模特?她就是为了勾引富商!”
“咳咳——”苏国忠气得猛咳起来,他太激动了,只感觉大脑冲血,头一晕,身子一软,作势就要摔在地上。
苏毕升赶紧冲过去将老爷子扶住。
“行啦!行啦——消消气吧……”韩文芳连说带劝地把他拉回到椅子上坐下。苏韵一家人赶紧收拾屋子。江慧拿扫帚把一地的碎瓷片都搂到垃圾铲里,拿去外边倒掉,苏晨和苏韵把桌子扶起来,谁也没敢说话。都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苏毕升和韩文芳在劝老头子,说孩子们不懂事,别跟她们一般计较。让他别气坏了身子。
苏毕华一直站着,简直有点傻住了!他的脑袋里好像刚刚刮过台风一样,一片狼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苏韵的翡翠突然从“哭脸佛公”变成了“鱼跃龙门”,而苏画的“笑脸佛公”突然变成了“肚皮带笑的佛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苏晨和苏韵是有备而来?
苏晨那个也就算了,的确是他没算计到的。谁能想到苏晨竟然刻的是自己的名字。
但是,苏韵这个……明显是她把绣袋给换过了!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换的?做得太隐秘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而且,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如此深的心机?
就只是这样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苏韵的表现太懦弱,太胆小了,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到令人发指的样子。就算她心机深,她又是怎么发现绣袋被人给换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发现的!就算今天她发现被调了包,也不过是大吵大闹,或者再偷偷给换回去。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提前准备一个“鱼跃龙门”!
这件事绝对不是他想的这样简单!
苏毕华还有些不敢相信,苏韵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将整个事情想了一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高考刚刚结束的那天……他发现老两口不见了,就去找苏毕升算帐……那天,是钱艳丽先去的,之后,他和苏瓷才赶到,难道是那臭娘们嘴碎给泄露了出去?
!!
☆、第88章 钱艳丽被疑,相煎何太急?
很有这个可能!那老娘们发起飙来,什么话都往出秃噜!
说不定就是她说漏嘴了才让苏毕升和江慧起了提防之心!要不然,单凭两个小孩子,不可能计算得这么精细!
还有,刚才苏毕升那一嗓子“闭嘴——”,那是压抑了多久,才能有如此的大爆发!
苏毕华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是钱艳丽坏了他的好事!
这个该死的死老娘们儿!我今天不扒你皮、抽你筋,就对不起你给我设的这么个大的陷阱!
苏毕华阴狠地攥紧拳头,臭娘们儿!看我不整死你!
他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他,甩袖就走,现在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也是晚了!
看来玉滇之行刻不容缓!
苏韵冷眼看着这一切,今天发生的每一个小细节都并非偶然!这一切都是出于她精心的设计!
要不是她时时警惕,刻刻小心,处处提防,早就已经死在这些人的手里不知几百次了,怎么可能在这一天将这一家极品打得一败涂地?!
哼——苏毕华,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害人,又怎么会反被人害?
哈哈!你以为属于你的报复时刻将要到来了吗?
错!我的戏谱里,还有更大的戏,等着你来唱呢!
苏毕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苏毕华回到家,刚好遇到回来收拾东西的钱艳丽。她正打算去医院,就被苏毕华给赌屋里了。
钱艳丽见他咄咄逼人地朝自己走过来,立刻横眉竖目地大叫起来:“姓苏的!你今天发什么疯?你看看你把小瓷给踹的!”她愤怒地把一沓化验单拍在苏毕华的脸上,“你自己看看——宫壁出血!以后小瓷怀不怀得上孩子,都不好说!你说你踢也不轻点踢!你这是要害死女儿啊?”
苏毕华理都没理,直接冲上去揪住钱艳丽的头发。
“臭娘们儿!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叫唤起来了!你说——去苏毕升家的那天,是不是你嘴碎?给说露了馅?!”苏毕华一腔怒火汹涌澎湃,这时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他咬牙切齿地抢起胳膊,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啊!苏毕华——你敢打老娘?”钱艳丽被抽得整张脸都肿得老高。她疼得嗷嗷直叫。
她捂着火烧一般刺辣的脸,嗷一声就尖叫了起来!
“苏毕华!你这个王八蛋!老娘今天挠死你!”她那泼妇的性子,霸道了几十年,哪受过这种气,十个长长的手指剜进苏毕华脑袋的肉里,长指甲像刀子一样把苏毕华的脑袋生生的挠下来一层皮!
苏毕华痛得眼睛都发花了,他硬拽住她的手一看,这老娘们的长指甲里头竟带着一层头皮,手里还攥着一大把头发,气得苏毕华简直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立刻把她掐死!
“你个臭老娘们!我弄死你!”苏毕华怒不可遏,他狠狠地拽住她的手,把她的长指甲一个一个给硬掰了下来!
十指连心,钱艳丽疼得撕心裂肺地嚎,她愤怒地挣开苏毕华的手,使劲往他脸上挠。她被掰断的指甲都带着血肉的,挠在他脸上,都是一道一道地血檩子。
“苏毕华!你瞎了狗眼呐!我可能背着你们帮外人吗?用你那猪脑袋想想!我跟你这二十几年,我有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我辛辛苦苦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和两个女儿!”
“放屁!”苏毕华猛甩胳膊,又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你这个泼妇!你要是没到苏毕升家乱说话,苏韵和苏晨怎么会提前做准备!你这张破嘴,从来都没有把门的,不是你说的,难道还能是我和小瓷说的?他妈地——受了你这么多年气,从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今天老子非打到你服为止!”
苏毕华将她摁到,轮起两条胳膊,就朝她的脸扇了过去!
扇完又攥着拳头往她脑袋上凿。
苏毕华的拳头上夹带着怒火,像石头一样硬!他一点不留情面,狠狠地往钱艳丽脑袋上凿。
钱艳丽再泼,到底力气没有他大。
没一会儿功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连鼻梁骨都被打碎了。
她捂着鼻子,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嘴里一边嗷嗷地嚎,一边捡难听的破口大骂。
苏毕华气得怒火燃烧,直接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上,轮起两只胳膊,左右开弓。
钱艳丽一边嚎,一边尖叫:“苏毕华你这个畜牲!你把老娘的腰给坐断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也许是被打急眼了,钱艳丽突然将苏毕华给掀翻在地。
她腾一下翻到苏毕华的身上,抬腿“咣——”正好撞在苏毕华的裤档上。
“啊——”苏毕华手捂着裤档,身子弓得像个煮熟的虾仔!他额头上全是汗,钱艳丽抱着苏毕华的脑袋,照着他的鼻子,张嘴就咬了下去。
“啊——”
苏毕华恐怖的叫声吓得钱艳丽一哆嗦,她抬头一看,苏毕华的鼻子血哧呼啦的,非常吓人!他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让自己给咬掉了。
她抹着一嘴的血,不敢多留,拽着一大包东西,撒腿就跑了出去。
*
入夜,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苏韵睁开迷蒙的双眼。举目四望,周围烟雾缭绕,仿佛置身梦里。
她身披轻盈洁白的袈裟,如雪花自天上飘落。
她在原地旋转了一圈,这是哪?
赤着脚穿过林立的佛塔,走过悠长的长廊,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面。
她前面的大殿里,躺着一尊30多米长的巨大佛陀,他单手支头侧身而卧,金色的袈裟如丝如水,轻若无物。他的面容安宁详和,正以慈悲的眼神俯视着芸芸众生。
“这不是玉滇的卧佛寺吗?我怎么到这来了?”
苏韵向周围看了看,到处都是雾蒙蒙的,感觉很奇怪。
她挪步来到佛前,看见一位庄严而虔诚的小僧侣穿着酒红色的袈裟,赤着脚一个一个地将佛坛上的蜡烛点亮。
随着蜡烛一个接一个的亮起,苏韵的心灵也慢慢地变得宁静。她跟着那小僧侣一起来到佛前跪拜祈福,静静的沐浴着卧佛的佛泽洗礼,耳边传来小僧侣颂诵着纯真、至善的佛法妙音。冥冥之中,让人安宁,使人静心。瞬息之间,便忘却了浮华尘世,忘却了生死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