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不清楚，要回去查过资料再说。”
沈芋看着眼睛已经通红的舒严，有点心疼，软着嗓子道：“回去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恩”了一声。
一路无言。
车开到沈芋家楼下停住，一路过来，已经很晚，大多数人家都关了灯。沈芋瞥了眼自家窗户，还灯火通明。沈家人大概都在等消息吧，武琳不救出来，没人能睡得好。
有点不敢下车，怕沈父沈母的追问。
她也觉得什么消息都没有，对不起沈朗。自小，沈朗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最久，认真说起来，俩人的关系比和父母的关系还要好。想到上午看见沈朗时他的颓废样，她连下车的勇气都没了。
呆坐在车上半晌，舒严也没开口，只偶尔看她两眼。
约莫十分钟，他才熄了火，下车，走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下车。”
沈芋抬头，意识到自己待的太久，勉强笑笑，走下车。
舒严关上车门，伸手给她当人体扶手：“我送你进去。”
原本埋着头的沈芋听到这话后立刻抬起头来，惊讶的张了张嘴，伸手指向自家家门：“去我家？”
“哦，解释一下你嫂子的问题。”
他说的平静，沈芋却是一愣，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他看出来……自己在顾虑什么了？
有人陪着她进去，她倒也开心，好像这样压力就会减小似的。咬住下唇，她歪头看着他，总觉得今晚的舒严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下意识用了力，抬腿和舒严一齐往楼里走。
沈朗来开的门。
许是没见过沈芋领男人回家，看到舒严时还怔了一下，摸了摸头，好半天才想起来让路。一边找出拖鞋，一边冲着客厅喊：“爸、妈，来客人了。”
沈芋向舒严介绍：“这是我哥，我爸和我妈，我还有个小侄子，现在大概已经睡了。”顿了顿，又指着舒严道，“这是舒严，现在负责嫂子的案子。”
听到舒严是调查局的人，沈朗又怔了怔，目光暗淡下去。他低着头，眼眶还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沈芋看着不忍，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抬头扯了个笑容，招呼舒严坐下。
沈母端来茶水，一家人围着舒严，期盼的看着他。
舒严忽然就明白沈芋为什么不想进来了。
期待太大，他们却还没什么进展。
茶水也没好意思喝，简单说明了现在的情况，看着一家人的神色由期盼渐渐转为暗淡，他只能尽力安抚他们。类似于卢雪楠刚到渠城，应该还没和中间人接触，武琳应该还在渠城。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如果真的被送进山里，那再找回来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沈芋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里屋的房门忽然打开，一个和周小童差不多高的小男孩跑了出来。和肉呼呼的周小童不一样的是，男孩身材偏瘦，脸也小小的，此刻跑到舒严身边，瞪着大眼睛，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叔叔，我妈妈呢？”
武琳的事没人敢告诉沈嘉诚，可再小的孩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刚才，他特意贴在门后听几人的对话。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清凌凌的一眼见底。小孩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一心只想找妈妈，这一声叔叔，叫的舒严心里有点酸。
沈朗连忙抱走沈嘉诚，一边抱一边哄：“你妈妈去外婆家了，过几天就回来，你先去睡觉，好吗？”
沈嘉诚显然听不进去沈朗的话，小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骗子，爸爸是骗子，我都听到你们说的了！”孩子的哭声往往更具有穿透力，沈芋扶在沙发上的手抖了抖，头埋了下去。
他哭个不停，沈朗只能将他抱回房间。
关上门，还是能听到哭声。
舒严静默半晌，起身：“我手里还有些事情，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沈芋起身送他。
一直将他送到车旁，才停住。
低头盯着地面看了半晌，低声道谢：“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后早点休息，案子明天再说，卢雪楠不是已经有人盯着了吗，不用急。”
他垂眸看着和平常一点都不一样的沈芋，不知该说些什么。印象中，她从不会有这么落寞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她永远是挂着张笑脸，即便自己让她消失，她笑容只会更盛。
抬手，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芋盯着地面，越盯越难受。
她和武琳的感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沈芋虽和沈朗关系好，但毕竟年龄差摆在那，她也不可能什么话都跟沈朗说。武琳就不一样了，她们年龄相近，相处起来就像亲姐妹一样。有时候她不能跟沈朗说的话，都会告诉武琳。
就连舒严，她都和武琳提过，当时武琳还鼓动她去追。
现在……
今天忙着的时候，她还不会胡思乱想，现在一回到家，到处都是武琳生活过的痕迹，她就无法不去想了。
舒严抬着的手，僵在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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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坑！算是……系列文？反正背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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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他皱眉看着她，抬起的手渐渐握成拳，最终又放了下去。
安慰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太来。
抬头看向别处，不想再看她低落。
风起，晚间夹杂着寒意的风吹的沈芋抖了抖，抬了抬眼，舒严高大的身子立在她身前。她看见他身上穿的白色衬衫，听见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忽然就想起，她答应过他，这个案子之后，再也不缠着他了。
负面情绪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她咬了咬唇，忽然上前走了两步，双手环住舒严的腰，头贴在胸膛，紧紧的抱住他。她不想再考虑那么多，她需要有人在她身边，就这一次，放纵最后一次。
舒严没想到沈芋会忽然抱住自己，怔了一下。女孩身上淡淡的清新味道包裹着他，身体接触的部分暖暖的，他心跳快了几秒，垂眸，看着她的脸。
紧咬着下唇，皱着眉的脸。
手慢慢抬起来，犹豫着，最终，放到她肩上。
他抱住她。
头埋在她的头发里，闭了闭眼，越抱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都记不起时间，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伸手推他。他松手，低头看去，沈芋的脸色好多了。微微带着笑意，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他只看她，不语。
顿了顿，沈芋再次开口，这次眼梢带着笑意。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你刚才和蔺局长说，我是你女朋友？”
舒严愣了一下，没想到沈芋会突然提起这个，皱眉疑惑的点点头。
沈芋笑容更盛：“我们假装是情侣，是因为认识卢雪楠，在蔺局长面前……也有必要假装吗？”
他表情凝固住。
“恩？”笑眯眯的追问。
舒严僵着身子，低头看她，不知如何回答。看了半晌，索性直接转身往车里走，沈芋也不恼，笑眯眯的跟他摆手，说再见。
开车的时候，舒严身子还是僵硬的。
冷着脸，嘴角却在抽搐。
他刚才……
真的……
只是……
说顺嘴了。
车猛地停住。
伸手揉了揉眉心，有点搞不懂自己说的怎么就那么顺口，平静好半晌，烦躁感才稍微淡了淡。这一平静，他又想起点别的事，掏出手机，给蔺局长打了电话：“蔺局，我是舒严。”
那边一听到舒严的声音，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赔着笑。
舒严直了直背，慢条斯理：“我队里的法医情况不太好，您看这个袭警——”顿了顿，冷冷看着前面，“一般要关多久？”
“……你觉得多久合适？”
舒严弯弯唇，将问题又扔了回去：“您看呢？”
“我……知道了。”
远方的周旭想哭。
*
舒严没回订好的酒店，径直去了调查局。有关酒吧里与卢雪楠接触的服务生的资料，他还要好好查一查。楚彦三人也没回去，都在调查局等他。
本以为舒严过去后就可以回酒店，然舒严却直接走进了档案室。走进去，又退回来，冲着目瞪口呆的三人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转身走进去，顺便关了门。
江百川眨眨眼，一脸茫然：“老大这是要干什么……通宵啊？”
阿三也有点傻眼：“通了两个晚上了，今天还通？”
只有楚彦意味深长的笑笑：“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虽然这几天发生的事有点震慑江百川的三观，他也开始改口叫沈芋嫂子，可他还是不能轻易相信舒严这种人会对女人动心。不死心的反问：“老大真的喜欢上沈芋了？真的真的喜欢？”
楚彦耸肩：“像舒严这种木头疙瘩，一旦喜欢上谁，那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我看你们老大是没救了。”
“怎么说？”
“脑子呢？”楚彦瞥他一眼，“虽然能找到卢雪楠这条线索，可以说是舒严运气好，刚好认识。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他对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看了整整一天，又不停的算速度算时间，你们能轻易找到那辆车的行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