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满值就会出现新的方向,略过肉麻恶趣味的称号不谈,是往亲情,恋情,友情,同志情几条大道上发展的。
目前,对她好感度满并发展到恋情上的活人只有一个,两年前,西洛在狩猎封印指定者时遇见的那个人。
一想到她,西洛就不禁心虚。
绮礼沉默着看了她半晌,然后说:“谢谢。”
“这样一来,你的疑惑也会得到解决。当然,卫宫切嗣也有可能无法给你答案,不过没关系,只要继续活下去,
你一定会不断遇见更加接近答案的人。”西洛温和道,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传统意义上的好修女。
绮礼的嘴唇依旧紧抿,看不出半点放松,大概并不赞同西洛的话吧,二十八年来,他才遇到一个跟他一样的人,卫宫切嗣。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与他相似的人呢?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的疑问是什么。一般来说,人总是难以理解他人的痛苦,而只对自己的事有清晰的理解吧。我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只是知道,你很忧伤。”西洛的表情十分柔和,她讲双手交织放在胸前,而后闭上眼睛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痛苦呢,这样的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乐。主赋予万物形态与感情,一切被赋予生命之物都有得享快乐的权利。绮礼,你不会被排除在外的。”
“如果连一件快乐的事都没有,就露出笑容。我曾经努力微笑,然后想起来了,被不快乐的事挤走的快乐,就这样感受到了主的慈爱。”西洛看着他,“绮礼,你也一定有过,曾感受到快乐的时候吧。那样的事,哪怕只有一件,也说明你是能够感到快乐的。”
绮礼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幽暗的眼瞳深处,映出桌上烛火明灭摇曳的身姿。
“我……”他语带哽咽,笑容愈加苦楚,“感到快乐的时候,当然是有的。我……无法承认,那种快乐。”
西洛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觉吞了口口水。
想要知道他痛苦的真正来源,但也明白那可能是与她所信奉的主相悖的可怕事物。
但是,终于明白了……收藏家会因为一颗名贵宝石而丢失性命的事,她很理解即便是会招来噩运的珍珠,也想要收藏短暂一刻的心情。
绮礼蹙起的眉心微微舒展:“有人曾想要尽一切努力开解我,却徒劳无功。在来到冬木之前,无论在哪里因为什么死去,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从未如此真切地感觉到,答案就在我的身边,在卫宫切嗣那里。”
他对卫宫切嗣寄予了那样大的期望,如果期望落空,落差感……不会有落差感吧,如果连得到解答的可能都没有,他又会像以前一样自杀了。
但是西洛没有能力帮助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谁能真正理解谁,但是,如果连愿意理解真正的你都没有,那就显得太可怜了。”西洛笨拙地说,她知道‘只有自己是不同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是怪物’这样的想法其实很可怕,所以她才会这么想要帮助言峰绮礼,“我来理解你啊,如果真正的你连自己都无法接受,我来理解你,努力理解你,那样即便没有明白真正的你是怎样的人,也会有愿意接受你的人。那样
就不是,就不是活在只有自己一个没有同类的孤单世界里……”
“那样的人,那一个已经够了。”绮礼打断了她的话,曾经努力理解他的妻子,到头来也是抱着悲伤的乐观鼓励他继续活着,却没有给他活下去的理由。
“不、不行。你要怎样孤独地活下去呢?置身被四面逐渐满溢海水包围的孤单世界,冰冷窒息绝望,只有自己、只有一人……那种孤单,我多么害怕还有谁会看到一样的绝望啊。”西洛语调略带哀伤道,仿佛她自己就身处被四面海水包围的孤冷世界一样。
“不过那也是你见过卫宫切嗣之后的事了,如果他能给你答案就不用担心了。”西洛露出笑容,她真的没有办法帮助眼前的男人,“好了,动身吧,我会陪你去见他的。他是聪明人,会安安静静坐下谈话的。”
绮礼伸手把她揽进了怀中,这个举动让她有些吃惊。不过她想明白就算他不需要任何人,也难免想要寻求认同的心境后就释然了。
在她面前的,只是个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空虚之人罢了。
而她很快就能回到阿其波卢德家了,这比什么事都高兴。
“真是无可救药啊。”西洛轻松道,然后轻轻推开绮礼,“走吧,你的求道之路,就由我来见证其中的一段吧,绮礼。”
☆、二逼王御批背德者
看到沉默跟在绮礼身旁的黑衣代行者,时臣向绮礼投来疑惑的目光。
按照双方规定,除了Servant外只可再带一人过来,绮礼带了她过来,让艾因兹贝伦认为时臣诚意不够就不好了。
西洛使用了一个令咒让Berserker暂时伪装成绮礼的样子,现在绮礼正在寻找卫宫切嗣吧。Berserker能乖乖地做出绮礼的眼神死样子就不错了。西洛可不指望他还能应对自如。
上次夜袭艾因兹贝伦城堡时,Berserker好像是看到那个Saber才不顾一切地发狂的。西洛承担不起在时臣谈判时,让狂战士搅局的后果。所以当然不能让他真的跟着时臣谈判。
西洛咳嗽一声,挡在Berserker面前对时臣道:“言峰声带受损,暂时说不了话。”
时臣对具体原因没有深究,毕竟他一心一意都在即将的谈判上。他点点头,感动地对Berserker道:“谢谢你能来,绮礼。”
一直环抱着双臂,将身子靠在冰冷墙壁上的Archer忍不住笑出了声。
西洛可不会管这个一如既往穿着品味恶俗衣物的Servant,她严肃着脸对时臣说:“既然言峰来了,就让他在附近好好休息吧,我代替他陪你谈判。如果有异常,他也可以及时帮忙。”
毕竟谈判是要说话的,时臣略微一想,就同意了:“好吧,麻烦你了。”
[系统提示:远坂时臣对您的好感度上升5点。]
看来,要取得远坂的好感度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恭恭敬敬有礼貌。
于是让Berserker留在这间废弃工厂的车间待命,西洛与时臣,Archer一起去了约定地点。
[系统:Save选择支“艾因兹贝伦的谈判”?Y/N]
……
…
雁夜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间桐家的虫仓。
他记得他与Berserker的Master分开后不久就昏倒在了街头,难道是脏砚把他带了回来。他坐在虫仓的冰冷台阶上,看着下方层层叠叠蠕动着的虫子。
突然,一个轻柔而威严的声音问他:“醒来了?间桐雁夜。”
雁夜向入口处看去,背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站在台阶顶端的是一名身量娇小的女性。
她渐渐向下走来,站在了他面前,及肩的中分亚麻色卷发与淡蓝色的眼睛相当益彰,插着一根
鸟羽的黑色礼帽歪戴在她的头发上,她穿着古怪的灰色风衣,手中还拿着一根文明杖。
诚然她已经过了少女的年纪,至少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她有一张让人联想到教会壁画上天使的可爱脸庞。
她举起文明杖,显些戳进了雁夜的眼睛。
但是雁夜并没有退缩,他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女人满意地放下武器:“间桐家第一个敢于反抗老不死的人么。无论是协会的命令还是脏砚的请求都不能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是主动愿意帮助你的哟,间桐雁夜。因为你有一颗孤勇愚钝的心。”
对这不速之客,雁夜一点印象都没有。自然也跟不上她思维的节奏。
“我是隶属魔术师协会的封印指定执行者,贝露菲格露·阿丝磨德乌丝。”贝露菲格露终于做了自我介绍,向雁夜伸出右手。
因为间桐脏砚为雁夜预定的Berserker被其他Master于同一时间召唤而抢走,所以才有了贝露菲格露的增援。
……
…
“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在时臣出去迎接艾因兹贝伦的人时,慵懒斜靠在一架布满灰尘的旧钢琴旁的Archer审视着西洛,微笑着问。
“多谢你没有当面戳穿我的Servant。”
“这没什么,我想看看时臣到底能庸钝到什么程度。”Archer闭上血色眼睛傲慢道,看得出来,他与他的Master共通之处甚少,“代行者,我对你这种怪物没有兴趣,当然也没有妨碍你的兴趣。不过,看来你对绮礼有很大的兴趣嘛。”
“不是兴趣。”西洛否定了Archer,用兴趣这个词,总让她觉得有一种将人视作玩物的傲慢感。她是万万不会赞同的。
“他的愿望为何物,你也一定很想知道吧。”Archer的血眸中有种寻求认同的意味,“就这点而言,我们都是一样的。看着绮礼如何找到他的答案,然后增长自身对人类罪业的见解。就像是收藏一个又一个珍品一样。”
西洛从一开始就觉得Archer心机深沉又难以应对,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不好应付的家伙。
但是,绮礼的答案就一定是罪业吗?
经验丰富的Archer如果这样认为了,那就有很大可能是背弃主之恩德的答案吧。绮礼一次都没对她说过,他所认定的快乐是什么,而他自己也仿佛回避着内心隐隐约约认识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