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请你消停一下 (不爱红妆)

不及林佳佳有反应的时间，一辆车朝她冲了过来！
“啊！”林佳佳尖叫未完，只觉身体被股巨力扯住，继而落入了宽厚怀抱，而那辆即将撞到她的车却因突然出现的男人猛地打了方向盘！
就着车灯的光线，林佳佳用余光瞟到驾驶位上的人居然是于嘉琪！
林佳佳甚至没有喘气的时间，就看到于嘉琪驾驶的那辆车如失控般朝马路另一端的林双喜撞去！
“咚！”“嘭！”两声巨响同时响起！
前一声是林双喜被撞飞落地的声音，而后一声则是那辆车撞到人行道边的围墙的巨响。
巨响结束，一时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余空气中细尘与车损冒出的白烟。
林佳佳被这幕惊呆了，直到躺在地上那人身体周边迅速地漫出了黑红的血液，她才大叫了一声“妈！”，挣开了傅世瑾的怀抱快速奔了过去！
地上的林双喜已然没有任何知觉，肢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式横躺于路边；脚上一只鞋子掉了，另一只鞋子孤零零地挂着；脑袋砸上了路肩处，如泉涌般冒着血，化着眼妆的眸子大大的睁着，暗如死灰。
与上次林双喜被车撞到的害怕不同，这一次，林佳佳的心中涌出了一种可怕的、惊悚的预感；她动作木木地蹲下，木木地伸出手到母亲鼻下，探了半晌，大概觉得这样不准，又木木地伸到了母亲的颈侧，肌肤是温的，但她感觉不到任何脉博的跳动。
往日里，那个泼辣市井，永远中气十足的女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多说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身边好似有了许多动静，人声，脚步声，争论声，车声；好像还有人抱着她的肩，可林佳佳觉得自己这会有点麻木，对周边的一切感知都十分迟缓，只有那满目的血色，满腔的血腥气味。
林佳佳木木地坐到了地上，抓住了那只有暖意却也有些变形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林佳佳的手被掰开，她的身体也被抱了起来；她木木地看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人给林双喜做过检查过冲后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继而给她抬上担架盖上了白布。
那白色布很快浸染到了地上的血，有不少地方也成了红色。
林佳佳没有哭闹，只是睁眼看着白大褂将担架抬上车内。
林佳佳忽地想起了往日林双喜那些趾高气扬的样子，还有她戴着钻戒向自己炫耀的表情；亦想起那日病房里，母亲醒来时目光里露出的庆幸欣喜不舍；林佳佳还想起了母亲刚不久前说的，要风光地回去乡下，不再给她添任何麻烦。
这一切，都已是过去式了么？
这二十几年，母亲林双喜都在已不同程度地干涉介入自己的生活，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母亲她会不会很轻松，可这一刻，林佳佳却感觉很累，很疲惫，她依在那个抱着自己的怀抱，闭上了眼睛。
……
林佳佳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小的时候，她被喝醉的母亲抱着大哭，“王八蛋！你走了，却还留这么一个孽种给我！我恨你，恨你！”
她当时还小，被母亲大哭的样子吓坏，她伸手去擦母亲脸上的泪水，稚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林双喜抓住她的手，涂了睫毛膏的眼睛花成一片，她边哭边骂：“林佳佳，我讨厌你，你生父是个混蛋，是个畜牲！”
林佳佳的手被捏得很疼，疼得她哭了，而且林双喜的模样有些吓人，所以她哭得很大声。
林双喜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那晚，两母女哭成一片。
“林佳佳，林佳佳？”林佳佳被人轻轻推醒。
眼前是一片白色，旁边站着俊彦关切的傅世瑾。
“怎么了？”林佳佳问。
一开口，嗓子沙哑；而脸上则是一片冰凉。
林佳佳伸手摸了一下，全手的泪水，一眨眼，眼眶还滑落出不少泪珠。
“做恶梦了？”傅世瑾问。
林佳佳在傅世瑾帮助下从床上坐起，看着外边黑压压的天空，问道：“我怎么在这，我妈怎样了？”


第257章 私了？

257.
傅世瑾将林佳佳搂到杯中，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出声。
对此，林佳佳好似并没有太多意外，也没有大声哭闹，而是依在傅世瑾胸前，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
半晌，林佳佳才哑声道：“带我去看看她。”
傅世瑾带着林佳佳到了停尸间，工作人员打开门，林佳佳没让傅世瑾陪伴，独自走了进去。
没呆多久，林佳佳便出来了，脸上也没有很多表情。
与傅世瑾一同到达病房，林佳佳没有说话躺到了病床，傅世瑾也没多话，安静地躺在她身侧，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半晌，林佳佳方才沙哑着嗓子问：“于嘉琪现在怎样了？”
傅世瑾低声说：“她的车头撞损了，人在安全气囊的保护下没有大问题，但额头受了点伤，也被送来了这间医院，现在应当还未醒。”
“那她醒了是不是会有警察把她带走？”林佳佳声音无波地问。
傅世瑾略略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林佳佳异常平静地问：“于嘉琪的父母找你了？”
不容傅世瑾说话，林佳佳又带着几分了然地道：“傅世瑾，于嘉琪故意开车撞人致死，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罢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傅世瑾看着身形纤瘦，背对自己的林佳佳，心中涌过丝丝心疼，他拥紧她，亦未出声。
.........
林佳佳是被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外边已是天光，而一个带着哭腔的中年女声传来了耳里，“世瑾，嘉琪一醒来就哭闹着谁也不让靠近！现在医生都拿她没办法，你快上去看她一下。”
这个声音林佳佳不算陌生，是于嘉琪的母亲。
傅世瑾应是没有回应，于母略带恼意的声音又响起：“世瑾，我和你于伯父自小就拿你当儿子看待！嘉琪也一直崇拜你，对你的感情没有搀半点假，事事以你为先，为你着想；为了你，她可以放下任何身段！现在她出了这么大事，你就不能上去看下她？”
于母越说越激动：“你无故取消婚礼的事情我就不质问你了！你对我们于家无情无义我也忍了！可你现在竟是连去看嘉琪一眼都不愿意？你是想逼死于伯母，逼死嘉琪么！”
“于夫人。”不知于母做了什么事，何兴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
不消一会，于母哭腔又响起，“世瑾，你就算对嘉琪没有男女之情，可她毕竟叫了你这么久的哥哥，也算是你的妹妹吧？现在妹妹犯了错，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担待点么？”
于母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外边响起了阵脚步声，接着，安静了下来。
......
另一层的vip病房，傅世瑾和于母走进时，于父和几个医生护士呆在了里面，而于嘉琪正瑟瑟地缩在了床头。
见到傅世瑾，于嘉琪直接赤着脚从病床上跳下，冲来就抱住了傅世瑾，“世瑾哥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不要让医生看，我不要他们碰我......”
于嘉琪发丝稍乱，面无血色；也不知是赤脚下床冷的，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吓的，身体一直在猛地发着抖。
见状，傅世瑾将她的手指掰开，将她扶到病床躺下，不轻不重地道：“听话，先让医生检查一下情况。”
于嘉琪死死地抓住傅世瑾的手，半是害怕半是央求地道：“世瑾哥哥，你不走，你在这陪着我，你陪着我，我就让医生检查......”
傅世瑾看着于嘉琪，她额头侧面贴着纱布，而额头正方那嗑出的红印还在，以前那位甜美可人变成这个模样，傅世瑾到底将所有的话压了下来，示意医生给她检查情况。
在傅世瑾的陪伴下，医生给于嘉琪身体各处都做了个检查，告知身体方面并无大碍，只是精神方面好似受了不小的刺激，需要进一步检查。
片刻后，医生出去了，于母上前安抚着仍处于紧张害怕状态的于嘉琪，而于泊安则同傅世瑾走出了病房。
“现在你满意了，把嘉琪害成这样？”于泊安愤怒问。
傅世瑾冷着俊脸说：“嘉琪成这样或许有我一份原因，但不管如何，嘉琪也不能做出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
“她会做出这种事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的心，她能不受刺激吗？”
傅世瑾说：“没有人逼她。嘉琪是成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责任。”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还想追究嘉琪的责任不成！”于泊安听言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傅世瑾竟然还敢对嘉琪追究责任！
傅世瑾微抿了下薄唇，“于伯父，嘉琪需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承担责任，她开车撞人，就应当想好了后果。”
“你……”于泊安气得牙齿都在互磨，“傅世瑾！你不要欺人太甚！从始至终，错的都是你！若不是你毁婚，嘉琪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你要胁我一次又一次不说，现在居然还想追究嘉琪的责任！你已经毁她成这样了，你还想彻底毁了她么！”
“于伯父，嘉琪做的事情十分恶劣，是她自己毁的自己。”
“卡嗒！”于母显然是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她开门走了出来。
于母示意他们站得离病房稍远一些的距离，走廊两端有于氏的人守着，颇是寂静。
于母一双略显憔悴的眼眸望向傅世瑾，“世瑾，我听到了什么？现在嘉琪精神状况未明，你不关心她照顾她，居然还想为这事对付她？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造成的么？你不承担错误，不挽救这一切，还想追究责任！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么？对得起嘉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