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睁开眼看了看黑黝黝的药水,咬咬牙,把头一起埋进了水里;脸上的痛楚比身上更加清晰,似要将脸皮破开一般。她不仅要忍受治疗的痛苦,还要闭气,不能半途而废。
一分钟后,楚天意从药水里仰起头,呼吸均匀后;又将头沉进了药水里,如此反复数次,药水温凉后,方才起身冲洗身上的药味儿,穿上干净衣服。
梳理好滴水的头发,用毛巾简单擦拭了两下后,提着铁桶把木盆里的药水,一桶接着一桶的往外提,倒在阴沟里。
处理好这些,楚天意只觉身上舒坦了许多,肌肤也不会感觉紧绷难受了;身上的青肿已经消去,淤血也通了小半,再泡个四次左右就差不多了。
楚天意从换下的衣服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青色帕子,打开手帕;里面躺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都是十块钱一张的。看着这些钱,她心中有感动,也有感慨。
雷策还是如前世那般,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楚天意捏着手里的钱,翻身在床内侧的墙体中掏了掏;取出一个黑色的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分分钱,加起来,也就三四毛的样子,这些钱都是她以往存下来的。
钱的下面是一颗水润的温玉珠和两张布票,温玉珠是她收拾爹娘的遗物时找到的;看着它漂亮,她就私自藏了起来。
前世嫁出去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铁盒子也就被雪葬了;现在她还能记得这颗珠子,也是因为这颗温玉珠是她上辈子,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看到过的东西中,记忆最深刻的。
楚天意拿起温玉珠,感受它散发出来的暖意,她不由庆幸遇到了雷策,让她回来了;她走的时候,是没有带这个黑盒子的,她都快忘记它的存在的。
若非要想办法藏钱,她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想起它。
把温玉珠放在脸上,暖意直入心扉;让她不由自主的便随着心头的念想,把整张脸都滚了一遍。
楚天意浑身舒坦的温玉珠,取了那五百块聘礼放进盒子里,“嘶……”楚天看着手背上长长的一条血痕,原来是左手手背挂在铁盒子上了。
血顺着手掌边沿滴落进铁盒子里,落在那一叠大团结上;又顺着大团结的纹理,流到了旁边的温玉珠上,温玉珠瞬间将滴落的鲜血吸收干净。
楚天意皱眉,这颗温玉珠还是宝贝?拿起温玉珠放在沾染了血的大团结上;血珠在下一刻被吸收干净,仿佛那处从来没有被血渲染一般。
她居然因为心结,错过了一件好东西。
楚天意心头微微有些遗憾,转而又笑了笑,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遗憾而遗憾?将温玉珠放在伤口上,温玉珠疯狂的吸收着伤口的鲜血;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憔悴起来,连那一大片的乌青也掩盖不住。
“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要吸这么多的血。”
楚天意只觉头晕目眩,几欲呕吐之际,温玉珠停止了吸血,隐入她手背上的伤口内。
楚天意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心底一阵后怕;再这么被它吸下去,她会成人干的。刚放松下来,她就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移动,而且,移动的越来越快,似要将她的经脉撑爆般。
楚天意顾不得头部的晕眩之感,体内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撕碎的错觉。
右手握住左手手臂上微微凸起的小圆球,小圆球躲过右手的碰触,直接往前窜;楚天意按压不及,又被它给往前逃窜出一段距离。如此反复,楚天意又疼又累,精神力集中到极致,还是无法遏制它。
它移动过的经脉,都似裂开了般,火辣辣的疼;楚天意有心无力的靠在床上,温玉珠感觉不到危险,又开始恢复之前缓慢的移动。
楚天意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虽然也很疼;却不会有那种急促、疯狂窜动的感觉了,倒是比之前遏制它前行时舒服了许多。
不过片刻的功夫,楚天意便全身布满了虚汗;当温玉珠行至眉心处时,停了下来,好似安了家。
下一刻,一股温润的气息从眉心处散布至四肢百骸;受损的经脉得到温养,也不似之前那么痛。
渐渐地,经脉不再疼痛,身体如浸泡在温泉一般;整个人舒服异常,似脱胎换骨一般。
楚天意舒坦的叹谓一声,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方才起身下床,垂眸间,便见手上的青乌消失了,伤口也愈合了;连一点疤痕也没有,意外之喜啊!
楚天意忙掀开衣袖,手臂上的伤痕也没了;掀开衣摆,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了,太好了!这么说来,她脸上的伤痕也好了?她不用再用药水治疗身体,温玉珠果然是好东西。
欢喜过后,楚天意又犯了愁,这才一天的时间,身上的伤就全好了,难免惹人怀疑;而且,雷策和宋家三口是看到过她脸上的淤青,这么快痊愈,简直就是妖孽。
接下来的几日,楚天意不仅要监视身体渐渐恢复的楚伯成,晚上还要潜出去,到后山采药;她要迷惑楚伯成的视野,让他以为她身上的淤青伤痕都是被中药泡好的。嫁给雷策后,也能有个说法。
第四天傍晚,楚天意去了一趟城里,买了两套喜被、喜盆以及红色的喜服,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喜糖;一共花去了三十多块钱,她一点都不心痛,钱都是能赚回来的,可嫁人却只有一次。
连夜赶回村里,已是辰时,也就是八点左右的样子;楚天意烧水好好洗了个澡,再把布满灰尘的头发洗了,把头发梳理整齐,穿戴好出了房间。
来到楚伯成的房间,瞧着躺床上的楚伯成,清冷地轻薄薄唇,“楚伯成,明天我出嫁,你最好休息好了背我出嫁;要是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c省属于南方地界,还保留着兄弟背嫁的习俗;若无兄弟背嫁的女子,会被婆家瞧不起。
“楚天意,你个死丫头,欺负老子上瘾是吧?老子没力气。”楚伯成斜靠在床上,瞪大牛眼,企图虚张声势。
楚天意抿唇而笑,笑靥璀璨,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只听‘咔擦’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楚伯成的手腕应声而断,“啊……我的手,我的手,死丫头;你敢掰断我的手,老子打死你。”
第7章 :结婚
楚伯成暴动而起,完好的另外一只手朝她脸上挥去。
楚天意脚下一动,身体侧身躲过;一手锢住他的手臂,一手抓住他的手掌。
楚天意肆意冷笑,“一只手玩断了,也不影响你打人是吧?那我就弄断你另一只手。”‘咔擦’一声骨裂声再次响起,一手拉下他的肩膀,抬起一脚;膝盖狠撞他的小腹,“你不是喜欢打我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打的滋味儿。”
反腿一脚猛踢在他的厚膝盖上,楚伯成双腿一软,双膝跪地,痛哭不止,“啊……痛痛痛,死丫头,臭丫头;老子迟早弄死你。”
“弄死我?”楚天意气笑了,左右看了看,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供她使用的东西;弯腰脱下鞋,攥住他的头发,将他压在地上,鞋底朝他手臂上一阵抽打,抽得啪啪作响。
“还弄不弄死我?”
“不了,不了,我不弄死你;你别打了,好痛啊!你再打,明天就没人背你出嫁了。”楚伯成痛的脑子急速运转,内急失禁。
楚天意嗅到了一股骚臭味,一看之下,竟是他吓得尿了裤子;抬手‘抓起他的手,咔擦……咔擦……’两声,将他的手腕接了回去,“楚伯成,这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好?想不想再享受一次?”
“不,不要,好痛。”
楚天意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不定摇摆的头停下来,“楚伯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我听,我听。”楚伯成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妹妹;连连点头,显然是吓破了胆。
楚天意满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就好,明天给我穿干净点,别脏了我的嫁衣;要是你今晚敢跑,我就……”
“不跑,不跑,我肯定不跑。”楚伯成瑟缩了一下魁梧的身体,双手捂住头。
“休息吧!”楚天意走出房间,反手给他拉上房门。
楚天意走后,楚伯成后怕的跌坐在地上,从此对楚天意生出一股子畏惧来。
一夜相安无事,晨光微露时,楚天意起了床,梳洗好;穿上嫁衣,梳了一个复古式的妇人头,在头发两端簪上两朵小小的红花,这身打扮越发显出她的娇俏妩媚,在这个年代不算太出众,也不会太简单。
楚天意起身走出房间,推开楚伯成的房间,“楚伯成穿好衣服,准备背嫁。”
一夜未眠的楚伯成听到这道声音,犹如催命之音般,身体一个哆嗦;赶紧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走出房间,满目的畏惧的望着楚天意。
楚天意掩住口鼻,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身上也太臭了,一股子尿骚味,赶紧打水洗洗;锅里还有热水,洗完换套衣服。”说完便转身离开。
楚伯成惊出一身冷汗,缩手缩脚,奄奄的去厨房打水洗澡。
等他收拾干净,天色已经大亮。
院外传来锁啦吹打声,楚天意唇角勾起一抹笑,坐在房里的床上;看着房间里一片喜色,这些都是她布置的,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楚伯成战战兢兢的走进楚天意的房间,“小,小妹……”
“别做出那副受气样儿,给我笑起来。”那浅浅勾起的唇角,让楚伯成心里又惊又凉,连连点头,扯出一抹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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