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我只问你一句，你还爱我吗？”许子尧抬眼盯着我看，眼睛里尽是泪水。
我能清楚地看见许子尧喉结上下滚动着，好几次嘴唇掀了又掀。
我哽咽了，努力咬住嘴唇，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一句话，“我爱你，三年前爱你，三年后还爱你。”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许子尧忽然开心地笑了一下，像一个孩子一样露出天真的笑容。
但是我却很残忍地补充了一句，“可是我更爱我肚子的孩子，所以在你和孩子之间，我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孩子。”
许子尧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是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一样。
我特别能懂那种感受，那是一种给了希望又在下一刻给了绝望，还不如当初不给希望的好，但是这种却极其伤人，不亚于用刀子慢慢刮对方的心脏，比凌迟还痛苦很多倍。
果然许子尧很痛苦，一步步地往后倒退着，如秋日潭水般看不见底的眸子此时早已弥漫上了一层浓郁的怒火，他的双眸变得猩红，甚至我都能听的到他牙齿咯咯作响的清脆声音。
“许子尧，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冷漠地丢下这句话。
抬手开门，出去之后正准备带上门，身后忽然传来许子尧低沉圆润的声音，“叶小敏，你最好保护好你自己，不然……”
“许子尧，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孩子的。”不等许子尧说完，我直接打断他的下半句话。
以我对许子尧的了解，他都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择接受我肚子的孩子，根本不会做出伤害我肚子里孩子的事情。
身后没有再传来许子尧的声音，而我直接掉头去了隔壁的包间。
一推开包间门，许子航正在优雅地吃着菜，一边还不忘自斟自酌。
见我进来，他抬头瞥了我一眼，眸光有些淡淡，“都说女人狠心起来很恐怖，看来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理会许子航，而是坐下来，直接端起水杯，往肚子里灌一些水。
喝完之后，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子航，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跟许子尧关系这么好呢？”
许子航剑眉一挑，耸耸肩，“不算是关系好，只算是存在共同的利益罢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虽然我不认同许子航的利益观，但是我不可否认，他讲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我想知道原因，不用拿那些长篇大论来敷衍我，许子航直接说重点吧，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那么恨许家的人，还有恨许子尧，之前巴不得把许子尧往死里整，不会这么快变化的，不要说是利益。按照你之前的恨，让你用起航地产来换，你都未必会换。”我直接很干脆地去问，因为我知道我跟许子航之间没有必要绕弯子。
说起来也奇怪，对于许子尧或者是齐唐，我有时候还会有所顾忌，可是对于许子航，我根本不会顾忌什么，倒不是他真心实意爱我，而是他这个人比较实际，没有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台的东西，实打实的展露在我面前。
许子航没有很快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才看向我，唇稍微微上扬，“为什么不问许子尧，难不成你认为许子尧不会跟你说？”
我沉默不说话，心思被许子航猜中了，以我对许子尧的了解，他虽然不会说谎话骗我，可是会对我隐瞒很多事，用他的话说不让我知道为我好，狗屁！
“许子航，我想知道原因，当然如果你不方便，不说也罢。”我装出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实际上是在激许子航。
“你在激我对不对？”许子航反问一句。
我的心忽然漏跳半拍，果然这个许子航还是不能算计。
索性我破罐子破摔，白了许子航一眼，“随便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反正我迟早要知道的，早知道和晚知道差不了多少？”
“我和许子尧有一个约定，算是一个君子的约定吧。”许子航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我一头雾水，“君子约定？”
许子尧和许子航两个人竟然会这么不可思议的君子约定？之前对付对方不要说君子，就是比小人还卑鄙，什么时候竟然谈君子呢？
许子航察觉出我的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快点东西，不然我干女儿要饿了。”
“干女儿？”我更是纳闷。
许子航撇撇嘴，“我觉得你肚子的孩子一定是女儿，我可不想你再给许子尧生一个孩子，这样他又该得意了，还是女儿好，搞不好你女儿会爱上我呢？”
话音还未落，我徒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没好气地说，“我女儿才不会看上比他爸爸年纪还要大的老男人。”
许子航摇摇头，一脸自信地说，“这个可不一定，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好的。”
“你既然有了胡婷婷，其他女人就不要想了。”我忽然很严肃的说。
第193 过去的事
之前在监狱我和胡婷婷两个人相互扶持，我知道胡婷婷在江城没有什么亲戚，又是被家人遗弃，所以在我心里我一直把胡婷婷当成妹妹一样，如今胡婷婷跟许子航在一起了，我有必要跟许子航说清楚。
许子航冷漠地扫了我一眼，“要么做我的女人，要么不要管我。”
我没有再说话，说实在话，我根本没有什么立场要要求许子航这么做，毕竟我给不了他想要的。
见我没说话，许子航也沉默不语。
吃完饭，许子航开车送我回我公寓，此时我妈已经在等我，而默默听我妈被许子尧接走了。
许子航跟我妈聊了一会，之后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跟我说，明天一早他会来接我去送齐唐最后一程。
我答应，本想留许子航吃饭，可是想想没有这个必要。
许子航一走，我公寓只剩下我和我妈，而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菜场，特意买了一只农村家养的老母鸡，说是给我补身体。
我喝完两碗鸡汤之后，我把碗递给我妈之后，跟我妈说，“妈，我有事跟你谈一下方便吗？”
我妈接过碗，笑着点头，“傻孩子哪有方便不方便的，不用跟妈这么见外。”
我妈一说完，拉着我的手扶我坐下。
她很小心地扶着我，直到我身体挨到沙发上她此松手。
“妈，尽管齐唐走了，但是我还想把孩子生下来，我已经三十岁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孩子，所以妈，我求你暂时先不要跟齐唐的妈陈燕计较以前的事好不好？”我缓缓地开口。
谁知我一说完，我妈忽然笑了，随即伸手替我把额前的碎发挽到我的耳朵后，“小敏，其实你肚子孩子根本不是齐唐的对不对？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子尧的是不是？”
“妈，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了一惊，皱着眉错愕地看着我妈，我妈什么时候知道的？难不成她很早就看出来了，还是许子航暗示她什么，可是也不可能，毕竟刚才许子航和我妈的讲话，我一直在场呀，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我妈没有管我有多惊讶，冲我笑了笑之后，特别语重心长地说，“小敏，不用猜了，并没有其他人告诉我，是妈自己猜的，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你肚子的孩子。”
“妈，你怎么猜到的？”我问。
“其实一开始当齐唐把我从陈燕那里带出来的时候，妈就知道齐唐很爱你，他能拿刀指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妈。肯定是很爱很爱你，他那么爱你，所以妈才私心希望你能跟他在一起。妈不在乎他母亲是陈燕，妈只在乎你过得快不快乐，只要你快乐幸福，对方对你好，妈都同意。后来，当妈知道齐唐身患绝症的时候，妈就知道齐唐根本不会碰你一根指头，而你忽然怀孕了，孩子只可能是子尧的。”
“妈，你为什么不认为孩子是许子航的呢？”我追问。
我妈摇了摇头，慈爱的目光闪过一丝别样，“傻女儿，连齐唐都不会碰你尊重你，小航更会尊重你。小航是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妈最清楚不过。”
“不过，说实话，我私心希望你能选择的是小航，毕竟他对你的爱是最纯粹的。不论是齐唐还是许子尧，他们对你期初都是因为你长得像宋静娴，但是小航不是，小航从一开始利用你，到最后一步步爱上你，他对你付出的挺多的。”
听我妈这么说，我心里忽然觉得我妈说的很有道理，不论是齐唐还是许子尧，甚至连之前的沈书安都是因为我长得一张跟宋静娴近乎一样的脸，可许子航不一样。我应该爱上的是许子航，而不是许子尧。
可是对于感情这种事不是应该或者不应该能够做决定的，对于许子航我是心存感激，可是却没有爱，而对于许子尧，我和他经历的点点滴滴就像被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将他彻底刨除的。
“妈，你早看出来孩子是许子尧的，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毕竟你以前和陈燕的关系，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好奇地问。
话音刚落，我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齐唐是一个好孩子，他这么做不外乎是想化解我和他母亲的矛盾，这么孝顺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失望的。再者，过去两个多月，齐唐对我还有对默默的照顾，以及对你，即便妈再偏袒子尧和小航，但是妈的心毕竟是肉长的。”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心里挺感动的，我相信如果齐唐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也会开心的，以前我妈因为他是陈燕的儿子，对他一直态度冷漠，如今有了之前两个多月的相处，我妈开始接受齐唐，然而齐唐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