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启动的时候,透过车后镜,我看到宋静茹向我投来狠戾的目光,我没有理会,只是觉得她没有必要,毕竟我和许子尧离婚了,只能算是前妻和前夫的关系,唯一的联系只有默默。而她才是许子尧现在合法的妻子。
回酒吧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我和坐在后排的许子尧一路无话,可我感觉许子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但是当我看他的时候,他的视线立刻躲闪开,我被这样的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酒吧之后,酒吧还在营业,我带许子尧走了偏门然后直接上二楼去默默的房间。
当我推开默默的房间,默默正在睡觉。
我正准备让许子尧走过去声音轻一些,却不想还没等我开口,许子尧就像一阵风似的,“嗖“一声冲到了默默的床前,不管不顾地将默默抱起来。
我忙上前阻止,毕竟默默好不容易睡着,虽说默默房间是二楼当中算是最安静的,可还是会被一楼的喧闹所影响,尤其是没人哄睡觉的情况下,默默又是很难入睡。
可是当我走到床边后,透过灰暗的月光,我竟然清楚地看见了许子尧眸子闪过着泪光,话到嘴边被我生生地吞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鼻子酸溜溜的,原以为许子尧把默默遗忘了,可看到此时此刻的他小心翼翼地把默默捧在手心里,我知道在他心里可以没有我的位置,但是依旧有个位置属于默默。
而被许子尧抱着的默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先是转了一下身体,之后缓缓地睁开眼,期初他还不是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可后来看清真的是许子尧后,立马惊呼一句,“爸爸,爸爸,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默默,是爸爸……”许子尧语气有些哽咽。
“爸爸,默默想你,默默想爸爸。”默默一下子搂住了许子尧的胳膊,哭泣地说。
与此同时,许子尧也很用力地将默默抱紧,似乎害怕默默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
看到许子尧和默默这对因为重逢喜极而泣的父子,我的心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其中的滋味无法形容。
忽然间,我想到钟姨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如果许子尧不找其他女人,我也不找其他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许子尧会因为默默的这个纽带,会考虑重新走到一起的,毕竟孩子不仅是维持婚姻的一个必不可少的元素,同时还是一个愈合剂,会将破碎不堪的婚姻一点点愈合起来。
然而我比谁都清楚,许子尧已经跟宋静茹结婚登记了,而我也有了齐唐,恐怕默默这个愈合剂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或许是分开太久的缘故,默默一直紧紧抱住许子尧,还逼着许子尧哄他睡觉才肯罢休,而等默默睡着之后,许子尧轻声地跟我说,他要回去了。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谁知当许子尧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拦住了他,跟他说我送他一样。
听我提出送他,许子尧身体怔了一下,由于是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当时的神情,只是听到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几秒之后,他淡淡地回好的。
送许子尧到一楼的时候,酒吧的客人还是挺多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感觉有双炙热的目光在盯着我。
为了许子尧的安全考虑,我让秦叔再开车送他回去,许子尧也没反对,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再见之后就跳上了车。
而我却因为他的云淡风轻的语气变得有些惆怅,毕竟曾几何时我和他是那么亲密的关系,而现在我和他可能只算是最普通的朋友罢了。
从偏门回酒吧之后,我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径直地上了二楼,回去看默默。
却不想刚正准备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突然楼梯道口的灯灭了,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惊呼,“你……你是……你是哪位?”
还未等我讲完,我就把来人拉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来人的唇毫无防备地压在了我的唇上,随即毫不留情地在我唇上反复蹂躏着。
我下意识地去反抗,却不想对方一只手将我的双手制服住了,而火热的吻从我的唇上蔓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趁机扭动着身体去摆脱来人的束缚,未料来人像是识破了我的心思,再一次把唇压在我的唇上,随即灵活地撬开的牙关,长舌直入。
意乱情迷之时,我依旧残留着清醒的意识,努力反抗着,而随着来人的长舌直入,我忽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对方喝酒了,而且喝的不是别的酒,而是威士忌。
对,就是威士忌,我比谁都了解威士忌的味道。
察觉到我的反抗,来人动作一滞,停止了,不过头还埋在我的颈窝里,急促地喘着粗气。
此时我大致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谁,即便黑暗处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叶小敏,你是不是还是很爱许子尧对不对?”来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润。
我咬了咬嘴唇,非常笃定地说,“没错,我还是爱着许子尧,航哥。”
说出“航哥”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什么时候猜到是我的?”航哥性感低润的嗓音带着少许疑问。
我咽了咽口水,笑了笑,“严格意义上说我和你只是通过几次电话,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和你已经见过两次了,都是在这家酒吧,只不过两次都是在我的喝醉的时候,以至于我忘了你大概长什么样子,可我却清晰地记得你是一个很爱喝威士忌的男人。”
停顿了一下,我好奇地问,“只不过我挺好奇,为什么你不愿意在我清醒的时候让我见到你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有你和许子尧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弄个你死我活不可,不可以收手吗?”
谁知不等我说完,航哥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忽然伸手就捏住了我的下颌。
他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道,一边脸慢慢靠近我,即便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我依旧能感觉出他眼睛里的森然还有阴鸷,就跟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
半响之后,他一字一顿地说,“叶小敏,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有好感,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帮许子尧讲话,我告诉你,叶小敏,我和许子尧这辈子注定是仇人,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我努力在黑暗处对上航哥的深邃眼眸,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话,“你斗不过许子尧的。”
“你说什么?”航哥一下子怒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下颌的阵痛,疼得我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可是我依旧没有低声下气。
“叶小敏,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航哥用力地摇了摇我的脸。
他的脸跟我的脸贴地很近,近到我能感受他吐出的气息,然而那种气息带着怒火,似乎下一刻将我燃烧殆尽。
我突兀地勾唇,一字一顿吐字,“我说,你永远都不过许子尧。”
“叶小敏,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航哥喉头一滚,阴冷地吐出一句话。
话音刚落,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是在我和许子尧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然而今天,他的这句话让我忍不住不寒而栗。
我猛地意识到我做错了,不应该拿许子尧激怒航哥,于是当我想着道歉,在我还没有开口之际,航哥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我猛地推开。
推开之后,航哥冷冷地丢在一句,“叶小敏,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一说完,航哥就转身消失了,如同他突然出现一样。如果不是我唇瓣还有下颌隐隐作痛着,我只会觉得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我痴痴呆呆地站在门外好久,久到马菁上帮我打开了楼道口的灯,问我怎么站在这里?
我神情恍惚地把刚才航哥突然出现吻我到我激怒航哥的过程大致地讲了一遍,将心底的害怕也跟她说了一下。
马菁听完之后将我楼进她怀里安慰我说不要害怕,其实那个航哥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坏?
我错愕。
于是马菁跟我解释说,她见过几次航哥,看面相不像是坏人。
我有些无话可说,面相怎么作数?
马菁又解释说,赵弋跟她提起过航哥,说赵弋的命就是航哥当年救的,甚至航哥还为了救赵弋的命都被人捅了十几刀。再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航哥如果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钟姨也不会跟他走那么近?
我只好暂时相信马菁所说的,可我的心里还是隐隐不安着。
接下来一段时间日子也算平静,酒吧生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不错,营业额一直往上走。
而许子尧也不知道脑子抽的什么风,隔三差五地就会来酒吧看默默。默默很黏他,即便有时候齐唐也会经常来陪默默玩,或许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在默默心中排第一位的永远是他的爸爸许子尧。
许子尧来的时候不会多呆,最多呆上一个小时,有时候也只有四五十分钟,他基本上不会跟我讲什么话,最多的时候是陪默默玩耍。
而我其实也是欢迎他来的,即便默默有我这个妈妈,也有齐唐、马菁甚至是赵弋都会跟他玩,可是许子尧这个父亲位置是无法被取代的。另一方面,我知道我想见许子尧,哪怕他不跟我讲一句话,但是只要看到他好好的,我心里就很安心和舒心,其他的我并奢望。
钟姨依旧躺在重症观察室,我和马菁还有陆胜铭以及秦叔都会轮流去看她,也尝试很多方法,终究还是没有叫醒的,甚至我有几次都把默默带去了,结果钟姨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