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韩应铖的身边,她可以稍微地软弱,放心地依赖他。
有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对爱护自己,这种感觉很好,加之这个男人还是她的老公,就更肆无忌惮了。
温热的薄唇,离开了她的肌肤;
戚暖缓缓睁开眼帘,入眼的是韩应铖轮廓深邃的男性面庞,他正在看着自己,借着病房里幽幽的光线,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深情得不得了,而眉宇眼眸压抑并充斥着强烈的情绪,使他多出几分平时没有的忧郁气质,更为俊美。
最为迷人的是,他此时此刻的瞳仁深处,满满都是她,再无他物。
戚暖的心尖轻轻乱跳,迷恋着这个男人的气息:“那、”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不争气地怦然悸动,没了思维:“那叫外卖吧。”
韩应铖一挑眉:“戚暖,我没心情吃。”
戚暖小小的应了声,好像还嘀咕了什么。韩应铖听得真切,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摸着她的头的大手稍微顿了顿,不敢使上力。
戚暖低头:“你怎么弄成这样的?”她碰了下他皱得不成样的白衬衫问,人还没什么力气,大幅度一点的动作都做不到,除了疼痛,精神倒还是尚可的。她打量着韩应铖的不修边幅,真的在他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狼狈,眼皮底下还有淡青的黑眼圈,看起来极端疲惫。
她又心疼了。
韩应铖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滑入自己的短发间,将垂下来的碎发往后捋了捋说:“中午突然联系不上你,我就去找你了。后来路上又堵车,我就只能跑过去,去到后,你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那儿的路封了,我截不到计程车,又跑了一趟去医院。外套好像还扔在了路上。”
戚暖深深叹气,这一叹气又扯动了胸口的皮肤,疼得她眼眶发红,韩应铖的指腹抵住在她的眼角旁,好似不想她再哭。
戚暖微微吸气,缓和了一下胸口的疼痛才说道:“你去洗个澡吧。”又怕他固执不答应,强调道:“你这样子不行,太脏了,不洗干净不能碰我。”
韩应铖刚要说话,病房的门口有人在敲门,‘叩叩’的两声响,戚暖不知道是谁,韩应铖轻轻扶着她靠回床上,然后起身,过去开门。
是助理陆子,送衣服来的,他匆匆往病房里一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戚暖,刚才进来之前,他问过值夜班的女护士,这间病房的病人是今日出车祸送来急症室的。
难怪韩少会抛下集团里的所有工作不管不顾,原来是小七小姐出事了。
韩应铖在病房门外,吩咐陆子一些事情,无非是这几天所有关于工作的事情都不要打扰他,谁找过他先记着,他回来后会一并处理,在此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荣光医院。
说罢,韩应铖的视线瞟向另一处,短暂的一秒后,又收回来,说:“没事了,你走吧。”
“是。”以陆子与韩应铖多年共事的了解,方才韩应铖肯定是有事的,并且在那一秒想到很多事,但韩应铖没吩咐他去做,他也就不好多问,送完东西便离开。
刚才韩应铖在想着薄安,其实他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在中午,与薄安通完电话后,立即联系关系,将韩城机场和各路的高铁去堵截她的,这有极大的几率会堵到她并且让她回来,但他错失了最佳的时机。那时,他已经疲惫到极致,他甚至不清楚戚暖会不会醒来,所有执着了很久的事情,都在那一刻变得不再重要。
找不找到薄安,薄安回不回来他已经无从顾及,在他当时心里头等的第一个最重要的人,是戚暖。
始终不是薄安。所以,无法给她最好的答案。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公,完了,我毁容了
单独病房里有配置的浴室,韩应铖先去冲洗一下,确实不能这样,戚暖醒来他的理智也随之回来了,站在花洒底下用手哗啦啦的洗头,清凉的水流顺着他的头一直流入地下的水渠,头脑清晰许多,思考的问题一个个累加。
戚暖的,薄安的,还有车祸的真相。
戚暖说当时有人在她身后推了她一下,必定的人为的,也不可能是无意之举,能将人一下子推出去马路,肯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更像是蓄意而为。目的是要加害戚暖,置之死地的那种。
韩应铖单手撑着瓷砖墙,水流滑落他微微低垂的俊颜,呼吸渐重,他不断重新整理思路,谁会那么恨戚暖恨到想要她死?
他身边的人,还是戚暖身边的人?
他的脑海里迅速排列出几个人,其中一个是薄茜,但她目前不在韩城,但有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亲力而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代罪羔羊。生在豪门里的人,谁也不是智商单纯的人,明知道蓄意杀人是犯罪,没人会将自己往火坑里送,所以谁也排除不了嫌疑。
韩应铖将利与害重新罗列一下,问题在于戚暖受重伤或者……死,谁的得利最大,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是什么样的诱惑又或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必须要将人弄死不可?更直接简易一些的则是:
戚暖不在了,谁最高枕无忧?
韩应铖不确定自己的思路有没有偏差,他感觉有很多耐人寻味之处,有人将充满恶意的矛头指向戚暖,明摆冲着戚暖去的,日后的危险可能会增多,简单的保护已经不够保障了,还需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当务之急,首先要查出谁推戚暖出去马路的。
那个视频……
将近凌晨12点。
宁冉秋再次来查房,给戚暖换药,她边给戚暖拆卸额头的纱布,边问戚暖:“醒来后感觉怎么样?”
戚暖如实道:“就是疼。”
宁冉秋点着头说:“肯定会疼的,你送来医院的时候流了不少血,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发生车祸的瞬间,应该有躲避吧?”
戚暖不太记得细节了,当时真的怕到大脑处于死机状态,很多方面都是出自人类的于生存本能,但那个摩托车司机肯定是有躲避的。
宁冉秋给戚暖上着药,缝针的伤口很疼,戚暖轻轻喘息着,若是韩应铖在旁,指不定她又会哭了,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坚强。其他人的话,她怎样都要逞强的,这样哭,丢脸。
宁冉秋与戚暖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问她:“你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醒来之后有没有出现记忆短暂空白的瞬间?”
戚暖眨眨眼:“没有。”她突然想起,醒来后她都没有照过镜子,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妥当,看不到深浅,她有点后怕起来:“医生,我没有毁容吧?”
宁冉秋笑道:“没有,你很美。”
戚暖心里顿时更忐忑不安,她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身子没有清洗,头发也有点黏,这个样子哪里会美。分明是安慰。
她有点受打击,连疼痛都感到麻木。
宁冉秋给戚暖换完药后,看戚暖整个人都蔫蔫的,戚暖长得幼齿显小,宁冉秋要不是看过她的身份证,真的以为她的年龄会更小,倒是有点同情这姑娘的:“如果你真的疼到很难忍受,我可以申请给你打一支麻醉药,你确定需要吗?”
戚暖问:“打了就完全不痛了?”
宁冉秋说:“会一直想睡觉,等明天早上药效过了也要缓一段时间才能涨起精神。”
戚暖认真想一想,摇头道:“我还是不需要了。”她宁愿忍受疼痛,她还舍不得闭上眼睛,她还想多看看韩应铖,和他多说几句话,就那样睡过去她会做噩梦的,但偏偏无法清醒过来,更痛苦。
宁冉秋点头:“好,你有哪里不舒服马上按铃,我会进来,我今晚上夜班。”又让戚暖不要想太多,女医生到底比男医生的心细。
待宁冉秋出去病房后,不多时,韩应铖也冲完澡出来,褪下一身成熟西装的俊美男人,穿着短袖T恤和灰色长裤,发梢滴着水,他额前的碎发放下来显得整个人的菱角柔和许多,他用发胶将碎发理上去则是很凌然霸气。
是个相当有个人魅力的男人。
韩应铖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突然听见戚暖声音可怜地对他说:“老公,完了,我毁容了。”
“什么?”韩应铖的目光离开手机,转到戚暖的脸儿上,他走过去,手指摸过她的脸在她的鼻尖点了点,温声说:“谁说你毁容的?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戚暖不理他,他长得越好看她现在的心情就越低落:“你快去给我找面镜子来,我看不到自己的脸。”
韩应铖身上不可能有镜子的,他没有打扮自己的脸的习惯。他拿着手机,调成前面的摄像头,让戚暖当镜子来用,他给她拿着照:“你看。”
戚暖盯着手机屏好半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好丑。”她推开韩应铖的手机,不愿意再看了,红肿的双眼泪汪汪,吸了吸鼻子。
“哪里丑了?”韩应铖矜贵的手轻轻捏起戚暖的小下巴,戚暖不让他看,他有点儿不高兴:“洗干净脸就和以前的一样,不丑。”
戚暖无法认同他:“你的眼神有问题。”又紧张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角问他:“老公,你说我会不会留疤?”
韩应铖有看过戚暖额头上的伤口,挺深的,平时有刘海遮住别人是看不到的,但她自己肯定会经常看到。他坐下她的床边,语气柔和地安抚她:“现在美容的技术那么好,等你痊愈之后,去做几次美容就能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