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时的目光不自觉得就瞄向了某人。
陆觐然知道她在看自己,可他该如何解释?
那是他拿酒途中从储物间里翻出来的,方程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方程的朋友基本上人人都收到了,专门找厂家定制的安.全套,外包装上是每个人的Q版形象。
陆觐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手里拿的这玩意,包装上印着的是他的脸。
连他都觉得只有变.态才会做这种事。
她此刻看他的眼神,是不是也是这么个意思?
陆觐然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拉到头顶,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吻,了结这一切。
钟有时就这么节节败退,哪还有工夫分神想其他?
他的手他的唇,哪个不是焚烧机器?所到之处,即刻烧得她一片火辣辣。
钟有时几乎是木楞地看着天花板,脑子比宿醉还晕。她能感受到他的手一路向下最终探进……咳……她感觉自己紧绷地都快成一根弦,任由他肆意的撩拨,每一下,都要她呼吸一窒。
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
陆觐然没有勉强,只吻一吻她额角。用唇去感受她皮肤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一笑。
钟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的笑能那么性.感,即便弧度如此轻微。
她在他身.下艰难地翻个身,要去拿床头柜上的酒杯。现在可能只有酒能平复她快要破表的心跳。
他却将她密密实实地搂回。
“我得喝点酒。”
“不用。”他细细看她绯红的脸颊,“你已经醉了。”
该死的,你别这样笑了行不行……
钟有时的抱怨却是还未出口就已消散喉间——
他突然捞起她的膝盖,架上他的臂弯。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在让她敞开,迎接他的一切。
咳……
嗯……
第29章
在钟有时仅有的那点经验里,这一切似乎都应该是青涩的、躁动的,震颤的心跳,肆意流淌的汗水,毫无章法的急切。
而她不知道,这一切竟还可以发生得这么沉着、冷静。她感觉到自己正一点一点被盈满,他缓慢,却志在必得,在这样绵里藏针的攻势下,任何紧.致的抗拒都化成娇嫩的欲拒还迎。
钟有时看他的眼睛。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么久发展到这一步了?她甚至之前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的脸。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喉咙发痒,她只想吻他。
吻他微微抿着的唇,吻他压抑的眉心,吻他鼻尖摇摇欲坠的汗,可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身体早已柔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他肆意撩动。
陆觐然吻她汗湿的额发,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矛盾,因为疼痛而锁着眉,眼睛里却是一丝一丝的媚,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声,越是忍着,越是给人一种冲动,要不顾一切撬开她的唇,听她缠绵的哼吟。
低闷和压抑到了顶点,只让人想撕碎这一切,钟有时只觉得他的目光幽幽一暗,下一刻她的脚踝就被他一把扣住。这男人就这么折起她的腿扣在他的腰侧,另一手扣在她腰侧,突如其来的敞开令她眼神都慌乱了起来,眉心刚紧了一分,他却连让她蹙起眉头缓解这一切都不让她如愿,突然的一个深抵,再次将这一切捣碎。
他终于听见了她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吟声。
“嗯……”
谦和和克制的假象瞬间被撕掉。他的每一下都深入至底,每一下都要她齿间厮磨,喉间颤吟。
钟有时不知到要看向何处,凌乱的目光几乎和她破碎的呻.吟声一道飘在这压抑难耐的空气里。
而他还变本加厉,几乎一刻不停,要她为他展开。
要她为他绽放。
要细细体会她的每一下紧致和潮涌。
终于终于挨过了这波密集的攻势,钟有时已经是气若游丝,他要俯过来吻她,她却顿时一脸哭相。扁着嘴的样子看得陆觐然一笑:“怎么了?”
“……腿,麻了……”
陆觐然失笑摇头,稍微撑起上半身,给她空间把腿抻直。
钟有时得了空,身子一侧就侧躺到了床沿,整个人像刚从蒸笼里捞出来,汗津津的浑身发热。
陆觐然捋着她汗湿了的背,潮热而光滑。
他目光略过眼前的每一处景色。她那嫣红的嘴唇飞霞的两颊,湿漉漉的眼睛和额发,都是盛情到极致的邀约。神经末梢在叫嚣,叫嚣着继续。
陆觐然侧躺在她身后。
钟有时回头看他。有吻落在她眼皮上。
他的膝盖稍稍挨开她的腿。
却遇到了阻碍,进退两难。
“放松。”他说。
钟有时紧紧抓着他扣在她腰侧的手。说实话,她真的有点怕了,这个男人给予她的,是她在那点仅有的经验里从不曾体验过的,她在因此而泛滥成灾。
可她也不想就此结束。
陆觐然的吻柔和地落在她的耳侧,后颈,她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酥软,终于,丢盔卸甲。陆觐然扣着她的腰,狠狠往后一挫。嗯……
收复失地的那一刻,末梢神经紧绷得几乎发疼。
他感受得到她的紧张,可这个夜晚,他并不想提前结束。
凌晨四点,钟有时从车上下来,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
她进楼前是不是应该回头跟车里的人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背对着车门僵站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甚至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脱衣服的时候有多忘情,穿衣服的时候就有多尴尬。她也不例外。
直到出了电梯,钟有时还耷拉个脑袋,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都没发现门缝里其实还亮着灯。
直到她开门的瞬间,客厅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
“这么晚才回来?”
钟有时差点吓跌到地上。
此刻的秦子彧正抱着薯片袋盘腿坐在沙发上,长发用个鲨鱼夹夹在后头,配上她那一脸审度的表情,简直像在抓老公出轨的黄脸婆。
钟有时好不容易三魂七魄归位,眼珠一转就要岔开话题:“你怎么还没睡?”
装作没事人似的换拖鞋进屋,其实心里一直打着边鼓,头都不敢往老秦那个方向撇。
秦子彧趿上拖鞋朝她走来:“拜托,现在都几点了,我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哦是吗?”钟有时说着就要直接折去卧室。
却是没走两步就被叫停:“钟有时。”
“……”
“我劝你坦白从宽哦。”
“……”
在老秦锐利的目光下,钟有时顿时犯了怂。
凌晨五点的小公寓里,两个人分坐小沙发的两头,一个愁容满面,一个兴奋得语无伦次。两个人简直都不在一个次元,自然驴唇不对马嘴。
“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为了换资源故意睡他?”
“天哪天哪天哪,他活怎么样?”
“我可真没那么想过。一丁点都没有。”
“我就说嘛,他鼻子那么挺,那啥肯定不赖。”
“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他身材呢?是一坨白面团,还是八块巧克力?”
“八块巧克力。”还能不能好好聊了?“诶!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可是老秦已经开始脑补那八块巧克力的画面,压根没听见她的后半句。
钟有时仰天长叹一声,扯过抱枕闷住头,闷死算了。
闷死算了!
第30章
凌晨五点,唯一亮着的这扇窗里,两个女人挑灯夜谈;而这扇窗外,一辆车一直停在公寓楼下,路灯与寒夜的薄雾将车影幽幽笼罩。
陆觐然的车并没有开走,就这么熄了火一直停着。
他是目送她进楼的。其实从他家里出来时,两个人已经是不发一言的状态,这个女人平时如何的嘴如连珠炮,那少有的沉默就尤其显得尴尬。
他其实不太清楚她的想法,当然了,他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都没弄清楚。
爱吗?显然是不爱的。
有好感么?显然也是有的。
和宋栀分手后的头两年,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似乎任何热情和付出都在年少时的那场爱情中消耗一空。与其把经历都投入到感情中,他宁愿投入到工作中。起码工作室付出即有回报的事,而感情——任何所谓的投资回报率都是狗屁。
之后便一直单身。也不是没有女人主动示好投其所好,可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陆觐然也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他还爱着宋栀,还是他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其实钟有时的出现,说特别也不特别,可要说一点也不特别,那他怎么就单单和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陆觐然闭上眼,有肆意的笑容浮现在脑海——是属于钟有时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这种笑容很有感染力,以至于他现在想起,嘴角都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可陆觐然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另一副画面又接踵而来。是慈善之夜她面对萧岸时,那种人前刻薄人后双眼通红的样子—
—
虽然她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多聪明、用假录音吓退了萧岸,但她当时强颜欢笑的表情,陆觐然猜,如果当时萧岸真的不顾一切要和她重头再来,甚至不惧录音、不惧徐子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冲击,她怕是会动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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