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这么毫无避忌的停顿在她身前。
慢慢的,他俯下腰,二人距离亲昵而又暧昧,伴着他不断压低的动作,两具身体几乎要重合到一起。
英俊精致的脸浮现在眼前。
哪怕视线混沌,也是能分别出这张脸长得究竟有多好看!
只是他的眼神,阴冷刺骨,不夹杂一丝人间情味,黑黢黢的盘旋着阴森……
右手微抬,他动作轻浮又不屑的朝她左胸袭来。
麦穗儿大惊,方要反抗,可他动作却比她敏捷许多。
“麦穗儿?”他的声音像是冬天零度以下的冰水撞击在坚固的顽石上,修长食指指尖抵着她胸上扣着的挂牌,“嗤拉”一声,他猛地暴力扯掉,“啪”一下甩开,挂牌清脆的摔落在地。
起身,好整以暇理了理衣领,他没正眼看她一次,施施然启唇,透着高高在上的睥睨众生感,“你,不用再来。”
她完全是懵的!
这就是她们口中的顾长挚?
麦穗儿不想狡辩,不想解释,毕竟坏了卖场规矩是事实……
第18章
第十八章
酣睡至天明。
薄光透过纱帘丝丝渗透进来,麦穗儿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下床,“嗤拉”一下,窗帘全开,灿烂阳光拂过床榻上大大小小的娃娃,笼罩出一片金辉。
她回眸笑了下,利落的扎起马尾去洗漱。
今天周六,没有课程兼职,原本打算去做的超市促销麦穗儿不去了。
需要金钱的时候人才绷着一根筋,然后不分昼白一股脑儿扑进任何可以赚钱的场所,现在呢?她不需要了……
简易早餐后,麦穗儿拿出小账本,就着手机计算器敲敲点点。
麦心爱今年大二,再一年半她就不用承担她的学费生活费,至于曹宝玥,麦穗儿垂眉,一个月打两千生活费过去,她可以供她后半辈子,这对于她们这段母女情分已是仁至义尽,真的仁至义尽了……她不会像个木偶般任她们拿捏,等顾长挚的事情了断,就离开吧,去另一所城市,嗯!
深吸一口气,麦穗儿撑着额头,思索半晌,给陈遇安打电话。
“麦小姐?”
“嗯,陈先生,关于昨天的事情,我并没有了解很详细,既然我答应这份工作,自然希望能做到最好,所以能麻烦你再给我讲讲顾长挚具体情况么?”
“唔。”对畔似迟疑了下,缓慢道,“不用着急,我是准备今天请你过来,择日不如撞日,治疗就从今晚开始。”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下楼梯,陈遇安将手机搁在耳畔,肩膀夹着,双手理着衬衫袖摆,好笑,“麦小姐不用紧张,进任何单位前两日都是熟悉环境阶段,你也是,放轻松即可!”
语毕,摁断电话,他开车去找顾长挚。
周末清闲。
陈遇安在偌大的庭院转悠了小半小时,好不容易逮着家政的几个阿姨大叔,大家说说笑笑的修剪着草坪灌木,见到他纷纷熟稔的打招呼。
得了他们提示,终于在马厩找到悠闲喂养英国纯血马的男人。
他一身枣红色骑马装,格外显得人英俊高大,白色衬衣衣领没有一丝褶皱,手上抓了把草料,正慵懒疏散的投喂那匹和主人一般趾高气昂的马。
趾高气昂到什么程度呢?
陈遇安上前抓了把草料,殷勤凑到毛皮乌溜黑的“勇士”嘴边,结果马儿看了他一记,顷刻打了个鼻息,提着马蹄儿扭头朝顾长挚手腕蹭了蹭……
“好家伙。”摸了摸它脑袋,顾长挚露出欠扁至极的笑脸,手上抓了把豆子,勾唇贱兮兮道,“给你奖励。”
被叫做“勇士”的纯血马欢悦的埋头颠颠啃了起来。
陈遇安:“……”这德行,就是给惯的!受不了……
挑了挑眉,他轻咳着转移话题,“我刚进门,怎么感觉你这安保感应系统不一样了?”
专注喂着马儿,顾长挚寡淡应声,神情漠然,语气怪轻飘飘的,“升级了呗!一只蚂蚁都别想着偷偷摸摸混进来。”
“哦!”心情复杂。
陈遇安眨了眨眼,怎么就忘了他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但凡心生疑虑,就谨慎敏感得可怕!
“我家最近出了点问题,要翻修一下,从今天起,住你这儿一阵行么?”
“不行。”又喂了把豆子,顾长挚嫌弃不已的瞥他一眼,“我这儿不是酒店。”
吃了瘪也不肯放弃,陈遇安绕着他转,“酒店不方便,你这儿好。”
“废话,但不行。”
有点着急,陈遇安扫了“勇士”一眼,怒道,“我都给你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了,它都能在你家住着,我就不行?”
许是用手指指着它。
“勇士”立马昂着脖子抗议的嘶鸣起来。
顾长挚被逗笑,施施然从上到下陈遇安,仿若恩赐般的点了点尊贵的头颅,“那行吧!让你住。”
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站在身后,陈遇安摇了摇头,感叹自己可真不容易!
稍后,顾长挚带着陈遇安逛别墅内部,陆续给他叮嘱“危险地带”。
“扶梯这段区域加了感控装置,别碰,会全场报警。”
“那片墙面是特殊材料,千万别靠,有电。”
“玄关处第三块瓷砖不准踩,后果自负。”
“这几个花瓶也别乱触,哦,还有那边……”
……
陈遇安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是懵逼的状态。
他崩溃问,“这么多,你要是记混了怎么办?”
一脸看“傻逼”的表情望着他,顾长挚轻嗤道,“遥控装置在我床头,我自是睡下后才会开启。”继续好整以暇的提建议,“所以你不记得没关系,呆在卧室不出门就好。”
陈遇安觉得胸口遭受到重重一击,sosad!
接下来一整天陈遇安没别的心思,只顾背诵这些幼稚可怕恐怖的陷阱,生怕晚上麦穗儿来后两人被这些东西给坑死。
夜幕降临。
两人安静用完五星级大厨按点送来的晚餐。
顾长挚拿起手帕拭嘴,“我一般九点入睡,你九点后别再出门。”
“嗯好。”
目送他旋身上楼,陈遇安取出手机给麦穗儿传送详细地址,告诉她此时可以出发。
大概八点四十左右,麦穗儿成功抵达。
她站在院外给陈遇安打电话,下一秒却被挂断。
诧异的挑眉,随之收到一条简讯。
“不好意思,通话不方便。”
麦穗儿:“……没关系,我到了。”
“好,我现在过来给你开门。”
“嗯。”
完全地下组织既视感。
麦穗儿挠了挠后脑勺,安静的立在边侧。
别墅里头是恍如白昼的刺目灯晕,丝丝缕缕的漏出来,令她站的这块区域亦清晰可见。
没几分钟,轻微窸窣的响动传来。
“啪嗒”的细碎解锁声后,栅栏从内打开,麦穗儿在陈遇安招手示意下小跑进去。
“麦小姐,你待会跟着我步伐走,我把你先安置在安全区域,等九点过十分左右拉下电闸后,我再带你去他房间。”
“好。”
看来顾长挚确实是不能处在黑暗里的,只是——
对于陈遇安这番话,麦穗儿听得纳闷,怎么有种奇异的紧迫感?但她却没多加追问,毕竟万事小心为上,她也不愿被这个可恶的顾长挚发现端倪。
内里灯火通明。
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心理感觉。
麦穗儿不大自在,谨慎的追随陈遇安脚步。
“这里。”
进了客厅,陈遇安站在旋转楼梯下的死角,不好意思的轻声道,“委屈麦小姐先呆在这里。”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等十五分钟便可。”
麦穗儿没觉得委屈。
拿人钱财□□而已,这算什么?
她听话的蹲坐在地板上,整个人完全埋没在楼梯挡住的半阴暗地带。
握着手机,她盯着屏幕时间,分秒逝去,时至九点过五分。
陈遇安已不见踪迹,想必正在电闸附近?
双腿蹲得有些酸软,麦穗儿站起来,想活动下筋骨,孰知起身时,头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块硬物,她还没反应过来疼,“滴答滴答”报警的刺耳尖锐声陡然叫嚣起来,一声又一声,吵得耳膜震痛!
吓懵了!
麦穗儿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楼上“啪”的重重踹门声响起,旋即跟来的是一记暴怒的干吼声。
“陈遇安,捣什么鬼?”
顾长挚?
麦穗儿慌乱不已,她感觉他好似就站在她头顶一般。
蓦地一下,报警声突兀停止。
“笃笃笃”,沉闷而坠重的脚步声。
他要下楼?
糟糕!
麦穗儿左右四顾,心脏扑通跳,一时顾不得多想,连忙猫着腰顺着墙角一溜烟藏到有幕帘的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