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子?拍什么片子?”
方圆抿了抿唇,笑得很羞涩,“就是……拍电影,拍电视剧嘛。”
“真的假的?”颜歆月惊喜的望着她,“我们方圆成明星了?我得赶紧抱你大腿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方圆娇嗔了一句,低着头像个小女生一样的说道:“就是之前关先生的一个朋友要拍一部电影,想请关先生投资,后来关先生听说片子里正好需要一个舞蹈演员的角色,就向制片人推荐了我。并且提出条件,让我出演他才会投资。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试镜,没想到导演说我很有演戏天赋,直接让我做了女三号。”
“女三号诶!除了女一女二,你就是最主要的角色了。”颜歆月真的替她感到高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学时候那个李老师?那时候她就说,咱们班上就你最有演员天赋,看来她真的是慧眼识珠,知道你是这块料!”
“这部片子马上就要杀青了,导演很看好我,而且关先生还专门投资了一部片子让我做女主角。”方圆也很开心。垂着眼笑眯眯地说道:“其实这些还是要感谢关先生,如果不是他投资,我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这个含笑带嗔的表情让颜歆月心里一跳,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方圆这个样子她是见过的,很多很多年以前,她刚和岳旸谈恋爱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状态。
每当方圆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爱上了那个人。
颜歆月不安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方圆你……不会是对关默存……动心了吧?”
卓方圆听了她的话猛的一愣,随即便立刻摇头,矢口否认道:“怎么会,颜颜你别瞎说。我对关先生只有感激而已,他把我从蒋祺那里救出来,而且还答应要护我周全,不受蒋祺欺辱。他甚至负担了岳旸全部的医疗费,还投资让我做女主角,送我去电影学院进修,给我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就像拯救我的神一样,神是只能用来仰慕的,怎么能对他动心呢?”
“我以前一直很怕他的,他总是喜怒无常,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让人猜不透他什么时候会爆炸。可是跟他接触久了,我发现他人真的很好,聪明,沉稳,对手下的弟兄们就像亲兄弟一样。特别是他不经意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男神中的男神。”
方圆垂着头娇羞的说着,眼神缠绵而又爱慕,就像是一个陷入热恋的小女生一样。
“他可是帝豪集团的董事长,银樽的老板,盛宗年的义子,是七公子之一的关默存啊!而我以前只是一个在夜店跳舞的舞女,我根本就配不上他的,怎么敢喜欢他。”她垂着头小声的说着,好像一个字说不对就是在亵渎关默存一样。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眼里有多么浓烈的失落和自卑。
“方圆……”颜歆月担忧的望着她,虽然她本人不承认,但她这个状态分明就是爱上了关默存。
两人正说着,化妆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关默存一身深色的西装站在门口,拧着眉不悦的看着她们。
“说是去补个妆,转头就跑的不见人影,害得我派人满世界找你。怎么着?又想半路勾搭一个野男人是不是?”
讽刺的话让方圆脸色一白,眼中立刻染上了受伤的神色。
一想到刚刚方圆还在不停地说他好话,现在却要被他这样羞辱,颜歆月立刻怒道:“姓关的你把嘴放干净一点!方圆才不是那种人!”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噙着冷笑扫了她一眼,轻蔑道:“是不是那种人,她卓方圆最清楚!勾引男人都勾引到我手下弟兄的身上来了,她能是个什么好货色?”
方圆红着眼咬紧牙,良久才把眼泪逼回眼底,对着颜歆月强颜欢笑道:“颜颜,你等会儿也该上台了。好好准备,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便向关默存身边走去,低低的道歉:“对不起关先生,让您担心了。”
“担心?”关默存冷嗤一声,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挑眉道:“我才没担心你,我是担心你又耐不住寂寞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丢了我的人。”
关默存说完转头便向外走去,方圆在原地站了良久,紧紧地握了握拳头,转头对颜歆月强笑道:“我走了啊,一会儿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好好跳。”
她低下头快步向外走去,转身的一瞬间,颜歆月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角快速滑落的眼泪。
颜歆月担忧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片刻之后,化妆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人却是陆景呈。
大概是看到了她异样的神色,他便立刻关切道:“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她勉强笑着摇摇头,又问:“景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们光呈的种子选手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温和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在她面前。
里面是一对流苏耳环,复古名族风的夸张耳饰,看着不像是大品牌,但是却很精致瑰丽,特别是造型十分相称她今天的服装。
“这……”
“这是我之前去江南地区时候,在一个少数民族小镇上买的。我只是觉得特别适合你,所以就买下来了。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会,不管是什么礼物,都是情谊,你出差在外能想到我,我已经很感动了。”她发自真心的感激,笑容真诚的不含一丝杂质。
陆景呈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看夜空时的场景。那种愧疚感又翻涌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他拿起耳环,欲盖弥彰地说道:“那我给你戴上吧。”
颜歆月点点头,侧过头让他为自己戴上耳环,却听他又说道:“以前我听说过一个传说,有一个南方小镇有个习俗,女孩子出嫁的时候,一定要让新郎亲自为她戴上耳环,寓意一生一世只听一个人的话。”他说完又顿了顿,沉声道:“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颜歆月闻言一愣,不知道他是指以后有没有机会给他的妻子戴上耳环,还是指给她戴上耳环……
“好了。”陆景呈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赞美道:“真的很配你,看样子我眼光不错。”
她抚着耳环羞涩的笑了笑,陆景呈看着她,忽然就想起了徐志摩的那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看着看着就看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倾身朝她靠了过去,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他的唇轻薄而微凉,颜歆月被他的动作搞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良久之后他才松开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别误会……这个吻,只是替你加油打气而已。你知道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
她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我明白的,西方的礼节,吻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又不是封建卫道士,不会乱想的。”
看着她释然的样子,陆景呈心里倒是有点失落,其实他还挺愿意她乱想的。
毕竟他当时想吻的是她的唇。
他摇了摇头,摈弃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孟律师今天会来吗?”
颜歆月耸肩,“他说他会来的,至于到底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孟靖谦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再三强调自己一定会来看她的表演,还说自己会坐在最好的位置上看着她,结束的时候会给她献花。他说的倒是挺信誓旦旦的,至于到时候是什么样。那她就要拭目以待了。
陆景呈眼尾有寒光闪过,又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期待?”
“怎么说呢,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要来看我表演,要说完全不期待倒也不是。但是要说很期待,那也没有。就是很平常的心情吧,来不来都可以。”
他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管他来不来,我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演出结束。”
反正孟靖谦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会让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食言而肥。什么又叫做“办不到的承诺,就成了枷锁”。
颜歆月感激的看着他,甚至没有留意到他眼中阴佞而又狠戾的冷光。
*
从法院一出来,孟靖谦就马不停蹄的飞奔向停车场,甚至连堵在法院门口的记者都顾不上,推开人群便是一路狂奔。
今天是颜歆月登台表演的日子,之前他就已经让吴铮把他今天的日程空出来,所有的工作都推掉,日程上只有两件事:第一,买一束白色的风信子,第二。去看颜歆月的表演。
但鬼使神差的,有一个案子突然提前开庭了,他接到消息之后不得不立刻赶到法院。
好在这个案子是终审,之前的证据确凿,而且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以说就只剩下宣判了,于是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退庭之后他便立刻向外跑,就连拉着他要感谢他的当事人他都没空搭理,甩开人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