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见他们走了,自己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颜歆月手上的小皮箱道:“都收拾好了?”
“嗯。”
“那走吧。”
他说完便提着箱子率先走了出去,颜歆月回头看着这间住了小半年的房子,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关灯,锁门,离开了。
从今以后她要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
颜歆月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回到九洲湾的房子。
九洲湾放眼整个京都都是数一数二的土豪小区,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这里曾是他们的婚房,只是这婚房不是为她而准备的,而是为魏伊准备的。
小区保安换了一批又一批,早就不是她离婚时那个笑起来有些憨憨的胖保安了。只是这里的一花一木都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门厅墙上那行小孩子顽皮刻上去的字还清晰无比。
可她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满心爱着他的颜歆月,所谓物是人非,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从后备箱取行李箱的时候,颜歆月下意识的去提,可是却被孟靖谦出言制止了,“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就你那小身板,回头累出个好歹来,我还得伺候你。”
明明是一句关切的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总是那么不中听。颜歆月也没心情跟他争,闭紧了嘴直接进了大堂。
孟靖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萧索的身子,竟然无端有些心疼。他记得离婚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怎么短短几年她就瘦成了这样?风一吹都会被吹跑似的。
九洲湾的房子都是一梯一户的设计,奢侈的令人咋舌。颜歆月走出电梯停在门口,等着他开门,可是孟靖谦却迟迟不动。
他有些不耐烦的发号施令,“你还愣在那儿干嘛?开门啊!”
“我不知道密码。”
她已经走了三年了,以他的性格,恐怕她离开的第二天,他就把所有关于她的一切痕迹都抹去了。当然也包括这房门的密码锁。
“密码没换,还是以前那个。”
他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甚至有些死板,所以她离开后他虽然急于抹去她的一切,可是有些东西却已经成了习惯,再也改变不了了。
就像颜歆月这个人一样,既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生命里,并且在他的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他就再也擦不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渗入自己的骨血,成为自己习惯的一部分。
颜歆月虽然惊讶,却也没有过多的去问。她现在已经不再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了,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六个月,然后赶紧跟他分道扬镳。
开了门,她熟门熟路的找到开关,“啪”的一声响,屋里瞬间灯火通明。
所有的布局和陈设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没有了女主人。房子变得有些清冷罢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去改变什么,只是把沙发套被罩之类的布艺被换成了深色系,毕竟离婚后他就是一个人住,天天对着满屋子粉嫩碎花的装饰,他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变成gay。
对着屋子简单的打量了一下,颜歆月便说道:“箱子先给我吧,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孟靖谦立刻不满,“谁让你去睡客房了?”
“不睡客房我睡哪儿?”
“当然是跟我睡!”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让她回来就是为了再次感受一下当年的夫妻生活,如果分房住还要她回来做什么?
他又不需要合租室友。
“什么?跟你睡?”颜歆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果跟他睡,那岂不是说明有些事要必不可少了?
然而孟靖谦并没有给她震惊的机会,自顾自的将她的箱子拉到了卧室,边对她道:“别在原地发傻了,赶紧去洗澡!”
颜歆月看着他霸道的模样,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已经可以预见今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的糟糕了。
可她今天确实累了,白天跳了一天的舞,晚上又被他拖着去收拾东西,眼下直想洗个澡赶紧休息一下。
浴室里也和当年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架子上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品都成了他一个人的。
颜歆月看着牙杯里面那支深蓝色的牙刷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开始脱衣服。
一个人住了三年,之前似乎从没觉得孤单或者空旷,直到她今天回来,他突然发觉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可屋里却比之前温馨多了。
孟靖谦把她的行李箱放在卧室之后就躺在床上开始幻想,一想到今天晚上又能抱着她熟悉温软的身体,他就觉得整个人都燥热起来,身体的深处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
“啊——”
然而就在这时,浴室里突然传来了颜歆月的惊叫,接着便是一阵丁零当啷的乱响。
孟靖谦一愣,下一秒便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到浴室门口,拍着门焦急的喊道:“颜歆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043 只想抱着你睡觉
孟靖谦的声音又急又燥,不停地拍着浴室的门,喊道:“颜歆月,到底怎么了?快把门打开!”
“没……没事。”
里面传来她若隐若现的声音,仔细听还带着一丝痛楚。
洗头发的时候她被泡沫眯了眼睛,想去拿毛巾时脚下一滑,一下就摔倒在了浴缸里,整个人立刻就站不起来了。她伸手去抓墙上的架子想起身,可她一下没抓稳,反而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带了下来,里面又是一阵乒乓乱响。
“颜歆月你搞什么?快开门!”
孟靖谦听着那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恨不得要破门而入,他伸手拧了拧门把,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把浴室门反锁了!
他气的太阳穴都突突直跳,这女人搞什么鬼?竟然这样防盗一样防着他,她难道还怕他趁她洗澡的时候闯进来吗?
可他现在没时间生气,转身去书房找来备用钥匙便打开了浴室门。
和他想的一点错都没有,颜歆月果然是洗澡的时候摔倒了,她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东西。见他进来,她立刻有些慌了,想遮住自己光裸的身体,却发现衣服都在架子上,她只能用手臂挡在胸前。
她蹲在浴缸里,惊慌失措的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孟靖谦看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又抽了一条浴巾裹在她身上,没好气的说道:“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遮的!”
颜歆月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又问:“摔到哪里了?还能不能站起来?”
她抓着他的手臂想起身,可是不行,小腿大约是抽筋了,动一下就是牵连神经的疼。
孟靖谦烦闷的看着她,左手揽着她的背,右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颜歆月惊呼出声,急忙抓紧了围在胸口的浴巾。
“我能干什么?你站都站不起来了,我不抱你出去,难道你要自己爬出去?”孟靖谦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抱着她直接走向卧室。
她虽然个子高,可是却很轻,甚至比他记忆里还轻得多。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莹白的胸口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简直像是被火烧一样煎熬。
孟靖谦把她抱到床上,满脸嫌弃的看着她,“洗个澡都能摔倒,你究竟还能做成什么事?干脆笨死算了!”
颜歆月也不服输的顶嘴:“要不是因为浴缸里没有防滑垫,我又怎么会摔倒?以前我明明放过防滑垫的!”
“前些天被保洁阿姨拿去刷了,我忘了垫。”
离婚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生活陷入了僵局。以前饭有她做,房子有她扫,他只要当甩手掌柜就好了。可她离开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生活白痴,特别是工作忙的时候,家里经常没人收拾,无奈之下他只好请了个保洁阿姨。
颜歆月绷着脸道:“归根结底,我摔倒还不是你害的!”
孟靖谦坐在床边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小腿替她按揉,“自己笨就自己笨,还偏不承认!”他虽然嘴上骂她,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问道:“还疼不疼?”
她闷闷的点头,“好多了。”
他这才松开手,看着她错位的锁骨上隐隐约约的伤痕和背上的疤,蹙眉问道:“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他一直记得她的皮肤光洁白皙,身上莹白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玉,没有半点痕迹。之前虽然有过两次欢爱,但他都是带了怒气的,每次都是匆匆开始匆匆结束,也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身体,所以一直到今天才发现。
颜歆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错位凸出的锁骨,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惨厉血腥的一幕,不由得脸色一白,垂下眼道:“排练的时候摔的。”
孟靖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排练能摔成这样?”
“练舞蹈的身上都会有伤,这很正常,没什么可怀疑的。”
他虽然有所疑问,可她的话倒也说得通,他便也没有深入的去想,点点头表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