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冷冷地打断她,“老夫人,您的长孙能跟嫡长孙相比吗?我家夫人若有什么好歹,我看二太太怕是担不起谋害正房嫡子的罪名。”
老人家顿时就懵了,说话有些结巴,“嫡……嫡长孙?”
恰巧这时,周炎宾的贴身小厮送了补汤过来,并留言道:“这是将军特意吩咐厨房,给夫人熬的安胎药汤。夫人且趁热喝了吧。”
小厮话音刚落,屋内所有人霎时瞠目结舌!
将军什么时候对夫人这么体贴了?!
我躺在床上,轻抚尚是平坦的小腹,周炎宾这是,愧疚了么?等老太太晕乎乎地退出门去,我立刻命令春喜把安胎药全都倒掉。
曾经给我下过避子药的男人,我不会再信任。
☆、11.大约,是愧疚
近来,周炎宾待我十分上心,惹得府内众人疑心不已。自放出怀有身孕的消息后,府里的人便见风使舵,全都巴结我来了。
就连前阵子还对我冷眉冷眼的婆婆,也时常来到我的碎玉轩走动。我瞧着他们一张张虚伪讨厌的嘴脸,完全懒得应对,尤其是那四房姨娘。
“我就说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不可能被某些人比下去的。落花苑那位,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二姨娘轻蔑说道。
“就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些天啊,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老夫人撑腰,横行后院无人敢管,真是嚣张可憎!”
“呵呵,她也就嚣张那几天而已。咱们大夫人怀的,可比她肚子里的那个金贵多了!现在,已经不是她二房一枝独秀了!”
几人语气愤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嫉妒?我静默地听着,不置一词。环顾的目光最后落在夏莲那张惆怅的美人脸上,淡淡地问道:“四姨娘怎么了?”
蓦然被提名,夏莲微惊,忙垂下头说道:“妾身无事,谢大夫人关心。”
我看着她纤细若柳的身姿,心中了然。她,和在座的几位,都渴望怀上周炎宾的孩子。可,周炎宾不喜庶出的孩子,便在每次房事后,给她们喝了避子汤。是以,在周家,除去平妻,妾室是没有资格受孕的。
入了秋之后,夜幕降临得很早。
我盖着被子半躺在罗汉床上绣着衣裳,随意问道:“今晚他歇哪了?”
“呃……”春喜头一次难以启齿。
我收了针线,说:“在莲香阁?”
春喜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点头。
我蓦地嗤笑出声。人啊,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指望别人算什么?夏莲虽是从我这边过去的丫鬟,虽然她大多事情都听命于我。但,只要是个人,就不会没有野心,没有追求。而我,竟天真到去指望一个有野心的丫鬟替我办事。
近来,我和徐清雪同一时间怀了身孕,是以,侍候周炎宾就寝的事务,便落到那四房妾室头上。而我万万没想到,那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原来竟是那三房妾室当中,最有手段的一个。
周炎宾,已经连续在她房里歇过两宿了。
“春喜,你也跟着我挺长一段时间了,年纪也不小。我若得空,就帮你寻一门亲事吧?”
原以为春喜会很欢喜,谁知她竟惶恐地下跪,“奴婢绝不会像夏莲一样背叛夫人的,求夫人让奴婢继续留在您的身边!”
我轻抚她的云鬓,低叹,“我已不是王家郡主,跟着我,以后不见得能有好日子过。”
春喜正要说些什么,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待春喜去开门,蓦然见到一张从未意料到的脸庞,顿时惊呼出声。
我回头看去,见是周炎宾,心里也有些意外。敛了敛神,我道:“夫君今晚好生空闲,竟上我碎玉轩来了。”
他不介意我语气里的不善,只是说:“别熬夜太晚,早点睡。”
听到他这番轻柔的的话语,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怎的,感觉有些怪异。
他起身抽掉我手上正在缝补的布块,直接将我抱上床榻,在我以为他想对我做那事的时候,却听见他说:“今晚,我陪你睡。”
说完,他搂紧我,就这样闭目而眠。
我不知他大半夜突然抽了什么风,但我想,他一定不是良心发现了,决定对我这个发妻好一些,或者说是突然喜欢上我。所以我知道,他对我,大概是因为心有愧疚。
☆、12.互相折磨,不得恩爱
周炎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对这个一向憎恶的发妻生了恻隐之心。
三年前,她仗着权势,硬生生地拆散自己和张秀兰,逼自己娶了她。于是他对她怀恨在心,婚后三年都没能给她半点好脸色看,甚至抬了一房接着一房的姨娘,只为气她,看她嫉恨痛怒。三年下来,他对她只有厌恶,完全没有产生一丁点的感情。是以,在得知大皇子唐骏对她的畸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唐见玉送到他人的床榻上,做个顺水人情。
可当他知道,唐见玉有了自己的骨肉时,那一刻他的心里是万分复杂的。当她一字一句地说,她知道自己悄悄给她下避子药的时候,他这位强势骄傲的发妻,眼中是支离破碎的伤痛,那一刻他才恍悟,他这位刚强冷漠的妻子,其实也只是一个需要夫君怜爱的弱女子罢了。
他心中一动,既然她怀了周家的嫡子,那么他是该改善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唐见玉是自己这一生要携手到老的伴侣。
……
我端详着周炎宾耐心温和的模样,心中好像藏了一百只虫子,分外地不舒服。我始终觉得,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对我冷言冷语比较习惯些。现在他这个样子,我越看越觉得烦躁。
于是,我开始刁难他。
“我想吃荔枝。”
如今早就过了六月,荔枝这种夏季果京城怎可能会有?周炎宾敛了敛眉,说:“夫人若想吃,我叫陈肖到江南西园采摘就是。”说完,吩咐贴身小厮带重金下江南购买荔枝。
我仍是不依,“从京城到江南,即便马车再快,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三四天。届时,荔枝早就不新鲜了。”
我看到他的浓眉微微一皱,而他身边的小厮看着我的神色有些不满。
在我以为周炎宾受到刁难忍不住要动气的时候,他却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为夫便向皇上告假几天,陪夫人下江南采摘最新鲜的荔枝。”
我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刺目极了,虚伪极了,恨不得撕开他这张面具。
入了夜,他又到碎玉轩留宿。我懒懒地瞥他一眼,意外地,竟看到他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我心下警惕,冷盯着他质问:“这是什么?”
他道:“安胎药。过来喝吧,你现在才两个月的身子,需要调养身体。”
我不为所动,“你煎的药?”
他笑了出来,“我一个男儿,怎会煎药。清雪也在喝这种补汤,她说安胎效果甚好,便特意让我也带一份给你。”
听到徐清雪的名字,我冷笑了一下,在他走近我的时候,一手拍掉汤盅!
药汤顿时从他手中洒落,瓷盅“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声音响亮。
周炎宾的脸色瞬间阴沉。“这是清雪对你的一番心意,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我端详他的神色,嘲讽地笑出声,“呵,人家的心意,说不定是想害我的孩儿呢。”
听了我的话,他的神色一暗,不无失望地说:“你为何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歹毒?你们是姐妹,她又怎会加害你!”
“姐妹?呵呵,周将军,我何时多了这样一个蛇蝎的妹妹?”我不屑道。
“唐见玉!”
呵,我讥笑,这个男人,前一秒可以对我百般包容,下一秒也能为别的女人呵斥于我。果然,我今生注定要与他互相折磨,不得和睦恩爱的。
☆、13.堕胎,他会后悔
自那晚的不欢而散,周炎宾再也没来。
我想,他之前对我的好,大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吧,否则按他那样的脾性怎么会对我温柔耐心?可我就是不稀罕他那虚假的情意,是以不惜于他决裂。
现在,他总算对我失去了耐心,连厌恶都不屑掩饰了。
碎玉轩的几个丫鬟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我心知,他们是觉得我不识好歹,好不容易与周炎宾的关系有所缓和,还硬生生搞砸。
当我看到他扶着徐清雪在后花园悠闲赏花,见到徐清雪面庞上荡漾着欢喜和满足时,我顿时明白过来,那晚的安胎药是她故意用来破坏我与周炎宾的感情的。
她自然晓得,孕期的我对她十分防备,她送来的东西我绝对不敢喝。是以她让周炎宾送来,促使我对他发怒,从而感情急剧下降。
我冷笑,真是个蠢妇,挑拨离间算什么?拥有一个男人的爱情算什么?有本事,便来坐这主母之位。
这时,徐清雪恰好回眸,目光与我相撞。见我眸色清冷,她匆匆地切断视线,拉着周炎宾就想到别处逛逛。
我勾了勾唇,既是这么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偏要与他们“狭路相逢”。
我与丫鬟几人缓步走近,周炎宾听到脚步声,不禁回过头来,见到是我,他的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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