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我筋疲力尽的回到酒店,打开门,他们俩就窝在一个被窝里埋着头。仔细一听,是傅君颜用流利的英语给安安讲故事,他说的是地道的英式英语,典雅醇厚,浅缓好听。他又不单单只是讲故事,他会很耐心的和安安沟通,如果是安安会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或许这样可以吗?一直到安安踏实的在他怀里睡着。他才会轻巧的下床,替安安捏好被角。那时,我的一身疲惫都会奇迹般的纾解,更会忍不住走上前从他身后环住他和安安,用脸蹭蹭他的脖子。
他起先是反手拍拍我的头,动作轻缓温柔。然后他问:“在后面站那么久,累不累?”
那时,我就诧异回“傅君颜,你后背长了眼睛哦!”
“我闻到了你的味道,海洋的味道。”他笑,侧过脸也蹭了蹭我。
后来我蹭故事蹭多了,他起先会哄安安睡好后,伸出手拉我进怀里说:“下次不要再傻站那么久。”
反复无效后,他如今已经会在听见我动静的时候,第一时间停下,转头对我钩钩手指说:“过来,别站了。”
我就吧唧亲了他一口,嘴里傻兮兮的笑着说“盖章!”然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顾小安。一切都无比的安心。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安安是我和他的孩子。而我甚至觉得,这样也是不赖的。
第二十八章
我本以为,一切都要平息了,起码,是往好的方向行进的。可是,这天凌晨,我的电话响起,那头是舒爽焦急的声音:“顾宝贝,快开电脑,进jay的官网。”从我上次被扯进jay和徐玫的绯闻,舒爽就变得异常热情,这个时候她的毒舌变得一致对外,渐渐有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的势头,好几次公开为我喊话。我很感动,更是觉得安安喊她‘哥哥’很是得体。
我迷迷糊糊打开网页,完全是被吓醒的。
Jay的官网首页赫然挂着巨幅公告,只有六个大字。“顾宝贝,我爱你。”我望着,心中默默无语,竟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另一则闪亮闪亮的新闻则是:“经纪人徐玫起诉jay强/奸罪行。”强/奸?徐玫强/奸他还差不多吧!再看了一系列徐玫的指控,我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靠!疯子!”这女人爱谁就是坑谁!我气得差点没把电脑也扔出去。后来想想砸烂了还得自己备份自己买,于是很猥琐的缩回了手。好吧,我没出息……
徐玫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可以说是老油条。别的没有,手段却是有的。Jay上回来找我,虽然唐突了一点,但也只能说是,徐玫逼的太紧,他感情到了那个点,于是爆发了。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在风口浪尖上这样在官网上做文章。这样不论是他的粉丝,或者是我家海宝们,都会反弹。更何况,不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这样的求爱太不聪明。
想着前世的种种,我是信他的,也坚信这条告白不是他发布的。他有他的苦衷,女人疯起来也可能什么事都是干的出来的。jay性格温顺,常常迁就他人。但牵连他人的事情,他不会做。从那时照片和绯闻出来以后,他就为了我的名誉出来公开澄清过,没有给我电话,却是给我发了短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那三个字的沉重,让我心口,到现在还是沉甸甸的。
之后他再没有联系过我,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风口浪尖再把我扯进去?自己打自己的嘴呢?不论前世今生,我都不能抹杀他对我的爱,他是真的爱我。哪怕他现在太年轻,可能还不到前世爱我的程度,也不够成熟老道,但他的为人,始终是在那里。我不能否认他,因为那样,如同否认我瞎了眼,所爱非人。
想了想,又想起徐玫,还是忍不住要抱怨jay到底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徐玫太多?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纠缠不清?想不通那句表白是谁的作为,那头舒爽却已经传来一条短信:“顾宝贝,我帮你把他官网黑了!”我瞬间觉得舒爽光芒万丈,周围藏龙卧虎。
许久之后,我的脚底仍冒着怒气,再三踌躇,终于下定决心,迅速的套好衣服。转身用被子裹好睡熟的顾小安,又把在床脚睡着的小启摇醒,它呜咽一声,但很乖的没有叫唤,跟在我身后。我抱着安安下楼去敲傅君颜的门,我想让傅君颜今晚照顾安安。虽然我也是很来气的,从重生开始我就一直躲着不想碰到这些事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总有我的份。我想我是应该听舒爽的话不闻不问才是最好,我知道那其实是对的,可是……可是我不希望JAY就这样被毁掉……他前世前程似锦,可现在,怎么可以刚刚启程就再也找不到前路?
不论如何,我该去见见徐玫,解铃还须系铃人,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爱情的挡路石,那如果我不是了呢?是不是,一切会好起来?虽然我心底也是知道我是点醒不了她的,就像傅君颜说爱有千百种样子,她选了最自私的样子。但是,不管有没有效果,我起码要和这个疯狂的女人说清楚,起码让她知道我是没有威胁的,我不是她和jay的障碍,她没有必要这样把自己和他逼上绝路。而且……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好。我急于把自己撇开,我很害怕,这一切的混乱让我很害怕。更何况,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低头看着酣睡的安安,亲了亲他的额头。
半响没有人答应,我艰难的空出一只手按了密码锁进门,可是,傅君颜不在,屋里也像没有人回来过的样子。他今天竟然要拍夜戏呢……我都不晓得……我真是不够关心他的……心里咕咚一声,看了看小被子里的安安缩在我手臂里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替他拉了拉被角,转身上楼想去找舒爽。可我想了想,又快步退了出去,抱着安安转身去找若帆姐。要是让舒爽带安安,天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哥哥”吵到天光。那个性别不明的家伙,她实在缺乏带孩子的耐心和温情,只拥有蓬勃的热情,特别是在斗嘴的时候……
门敲了一会就开了。若帆姐抓着头发靠在门边,见我吓了一跳,先是愣了愣,看见我怀里抱着顾小安,急忙伸手探了探安安的额头,嘴里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安安病了?我打电话给你叫车啊?”她噼里啪啦一大串话说下来,吓的我立马请她小声,指了指怀里说:“安安只是睡着了。”
“吓死我了,我们家小的半夜病的时候,我家嫂子就是你这个神态,你够吓唬人的啊。”她嘘了一声,轻声对我抱怨。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和她说我有些急事,把安安给她照顾。她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小心的接过我怀里的顾小安,抬头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小家伙真沉啊。”我点点头,引着小启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看着顾小安在她床上被安置好,又看了看贴着安安的床脚便趴下的小启,摸摸它茸茸的小脑袋,才真正道谢离开。
没想到才走几步,就见房町越站在走廊那头,他手指夹着半燃的烟,那小小的星火,在黑暗中煞是明亮。他房门半开着,里面有些声响。
转过头来看我,开口就问“一个人?”
我点点头,停在过道上没再走。
他又问:“去哪啊?”依旧沉静冰冷。但最后那个尾音有了些温度。
我上前几步,想了想,说了真话,我说:“去找徐玫。”
他撇过头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是没开口,低头吸了口烟,淡淡的烟圈缠绕,然后我听见他说:“我陪你去。”我想了想,三更半夜的我一个公众人物打车也确实不好,再加上徐玫多少有点惧怕町越哥,他去了也好。就点点头。说着他熄灭了烟,朝我招招手。我乖乖的跟着他走过去,他停在在自己房门前对我说:“你在这等等,我进去换件衣服,拿了车钥匙我们就走。”说着就开门走了进去。
可町越哥才走了两步又恍然回头,他想了想说:“你还是进来吧,这么晚被人看见了也不好。”说着又轻咳了两声接道:“我房里那几个,你不要理会。”
我心中诧异,想往里窥又忍住了,但还是“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里,这一走近才听出他房里声响,原来是麻将声,清清脆脆的,还挺好听。忍不住好奇的朝里望去,只见四个气质迥异的男人在他房里玩闹着,一旁的矮柜上放着几瓶已经喝了过半的极品洋酒。我们才进门,一个穿着蓝格衬衣的男子听见了声响,眉也没抬的就喊:“老三你上不上啊,老子被他们三对一啊。”老子……我再次偷瞄一眼那蓝格衬衣的娃娃脸,这男子看上去极小,一点也看不出老子……
对面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嘴角一勾,那蓝格衬衣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牌一摊:“胡了。”气质肃穆冰冷。
那蓝格衬衣炸了:“靠!又胡老子!”手一推,牌面立刻露了出来。口气是粗野的不行,但他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说起这样的话也是一副青涩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心里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