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不太好听,可是表情是开心的,玩了一会鼻烟壶,揣进兜里,关门,下楼招计程车。
今天是圣诞节。
在国外,圣诞节相当于中国的春节,莫斯科的圣诞气氛比昨晚的更加浓烈,商店的圣诞装也很隆重。
仿佛受到了节日的感染,聂程程的心情更好了。
如果说,那个鼻烟壶是雨后放晴,那现在她心里便是七彩高照。
没有再想闫坤的事,她和计程车师傅闲拉了几句家常,一起听了一首电台的英文歌。
一路都很放松。
半小时后,聂程程的人出现在工会的宿舍里。
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宿舍,来了俩门神。
聂程程放下包,在门口换了鞋,还没完全走进去,就被外面的两个门神挡住路了。
白茹挪了一张凳子,坐在左边,翘了二郎腿。
西蒙则是同样的动作,坐在右边。
一左一右,真真正正像门上的一对财神,表情也如出一辙。
聂程程的手插在兜里,笑眯眯看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都中午了,不去食堂吃饭,准备三司会审啊?”
白茹看了她一眼,没有笑,语气阴阳怪调的:
“聂程程博士,聂程程同志,今天妖零妖宿舍对你一夜未归,在外逗留,不知去向的案件开审,请你从实招来。”
主审是白茹演。
那么西蒙就是个附和的托儿了,在一边点头,“不错。”
“聂博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昨晚究竟去哪儿,和谁一起去的,两个人干些什么,都老实交代了,才能挽救即将撞冰山的友谊小船。”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晚上就替换,具体时间让我看看,仙女们吃好饭再来吧~
“这么严重。”
说的严重,可聂程程一直在笑,完全没把白茹和西蒙当回事。
脱了外套,挂衣架上。
聂程程一边说:“吃饭没,请你们吃饭。”
白茹:“聂博士,请你严肃点儿!严肃点儿!”
聂程程回头看她,笑说:“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我早上没吃。”
“谁管你吃不吃啊——!”
说完,过了半天,发现话题跑了,白茹又说:“别扯有的没的,快说,你昨晚哪儿去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茹看了看西蒙,“对不对,西蒙。”
西蒙当这个托儿挺尽责,全程提线木偶,配合白茹。
他点头,“对!”
一搭一唱,两人双簧唱的很亮,聂程程没理,直接从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白茹刚想抬脚去拦。
晚了,没拦住。
聂程程跑进了屋子里,白茹跟上来,“你倒是说啊,说啊——!昨晚去哪儿了,是不是跟那个闫坤走了!”
聂程程一边理衣服,一边说:“你不是都知道了。”
白茹:“我自个儿知道,和你主动跟我交代是两回事儿!”
聂程程挑了几件内衣,拉开箱子,一件一件慢慢的叠。
“结果不是一样么,反正你都知道了呀——!”
白茹看她挑了一些平时最喜欢的衣服,惊讶的说:“你们这是……”
“真好上了啊……”
“对,你不是看见了么。”聂程程理了有十多件了,想了想,又去翻找了两条裤子。
聂程程的一双大长腿穿长裙正美,所以她的衣服基本都是裙。
长裙,短裙。
裤子不多,有两条紧腿的牛仔,都被她堆在最里面了。
聂程程全部倒笼出来,在一堆乱糟糟的衣服里翻来翻去,白茹在旁边说:“你这是干嘛!”
“收拾衣服啊!”
“废话——!”白茹吼了,“问你收拾衣服干嘛——!”说完,白茹就意识到了,更加惊讶起来。
“聂程程你了不起了啊……”
“聂博士,聂老师,你这是要惊骇世俗,化学博士的范儿、老师的道德观,都不要啦,准备搬出去跟野男人同居了!”
“嗯。”
聂程程自如的点头。
“对,搬出去,跟你嘴里的野男人闫坤同居了。”
“卧槽——!”
白茹一脸见鬼了的样子,回头找西蒙说:“你来看看跟你八拜之交的女人,居然要跟其他男人同居了。”
比起白茹,西蒙很镇定,坐在椅子上玩指甲:“这有什么,现在社会上哪一对小情侣不同居的。”
“小爷我十八岁就跟野男人同居了……”
白茹淡淡的瞥了一眼西蒙:“是两个野男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你那一位。”
西蒙厚不住了,跳起来撩鸡爪子,“你怎么说话的,你闺蜜外面有了一个野男人,你居然不知情这是你的问题!现在是火气发到我身上来了是吧!”
白茹大吼一声:“马小跳!你揭穿我——!”
……
吵死了。
聂程程没工夫理他们,她收拾衣服的时候,找不着了一件衣服。
是一件藏族女孩的披肩,纯手工,上面的花纹繁杂,整体却有一股美感,怎么个美法,聂程程说不出来,就是那一条条线,她觉得很美。
圆线,直线。
仅仅这两种线条,就将能绘出一副奇特的画,就像小孩儿玩的万花筒。
一面镜子,两三颗玻璃珠。
利用光线的折射,就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珠子越多,折线越多,看见的图案就越多,越漂亮。
当你看万花筒的时候,对着千变万化的漂亮图案,你会觉得很新奇,你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就是很喜欢,你爱不释手。
聂程程看见那件披肩时的感觉也是这样的,没有办法解释。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规律,第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事物,就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了。
聂程程忽然想到了,第一次看见闫坤的时候。
“也是这样呢……”
她好像更加明白了对闫坤的感情,她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件披肩,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嘴上说不要,故作姿态,纠结反复,最后兜来兜去,她还是把它买下来,占为己有了。
也是这样的。
她对闫坤也是这一种感觉。
“聂程程,你第一眼就喜欢闫坤了。”
第一眼就喜欢了。
……
白茹和西蒙吵吵吵,西蒙说:“你就是咸吃萝卜瞎操心!”
“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茹说:“谁太监呢!你再说一遍!你自个儿有个金刚钻却揽不住瓷器活,作为男人都派不上用场,还敢说我!”
被揭了短。
西蒙尖尖的嗓子喊:“白茹——!老娘跟你拼了——!”
……
白茹和西蒙打闹了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聂程程拖着行李箱出来了,问白茹,“白茹,你有没有看见我披肩。”
白茹在气头上,眼睛怒瞪着西蒙,没转头看她。
“什么披肩啊!”
“就是那件……前几年咱们不是去藏区旅游了,我顺来的那一件。”
白茹脑子里有了一些印象,“啊啊……”了几声。
“那件啊——!”
拖了长长的尾音,半晌,又说:“我怎么知道你放哪儿啊,你放哪儿你都不知道,你还来问我。”
聂程程翻来覆去的找,“那我找不着啊。”
“大壁橱里找过了没啊?”
“找了。”
“没有啊?”
“没。”
白茹说:“肯定是不在我这儿了,昨天我也刚理过。”
女孩的宿舍就是这样,东西不在我这边,那就在你那边,两头都没,那就是找不着了。
失望。
聂程程有些没气儿了,身体耷在一边,手还在抽屉里继续翻,也不知道想翻些什么出来。
可能,就是有些不死心罢了。
白茹低低头,看了聂程程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话跟倒翻醋一样,“你这几天隔三差五睡在外面,宿舍里没有,那就只剩野男人那儿了。”
“你外面住的地方找过没啊……”
白茹提的恰到好处。
聂程程想起来了。
这件披肩,现在应该在那个衣橱里,从上往下数第三格,她叠在最里面。
只不过,这个衣橱不是闫坤屋子里的那个。
在她和周淮安一起租的那个学区房里。
“哎,哎哎哎……你去哪儿啊!去哪儿啊——!”白茹看着聂程程穿鞋,“刚回来就走!你有没有人性啊——!”
聂程程不太想跟她讨论人性的重要性,直接把手给她,“来,帮我搭把手。”
白茹习惯性摸上去,“你这是有了男人,不要闺蜜是不是?你还真就是回来收拾几件衣服的?”
“对啊!”
“对什么对啊!你还笑,让我看看你要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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