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聂程程“丝”儿了一声,她听见别人夸周淮安是一个好人的时候,总觉得特别逗。
聂程程说:“你是不是觉得,请你吃一碗面的人,都是好人啊。”
阿奈如预料中地点头,甜甜地笑起来,“对啊。”
聂程程:“……”
阿奈说:“我从小到大认识的都是吝啬鬼,邻居也特别怕和我们沾上关系,我去借一个汤勺也被他们赶出来。”
“别说请我吃面,没请我吃棍子已经很好了。”
阿奈对聂程程说的毫无保留,可能也是因为聂程程请她吃了一碗面,所以觉得她不是一个坏人,就放下了全部的戒心。
在这个年纪,在这个环境下成长的小女孩很单纯,聂程程明白,她说:“所以,周淮安让你帮他做事,你就过来找我了。”
“嗯。”
女孩点头,说:“他还给了我一百块,我一年工作都拿不到这些钱的。”
“呵呵,那确实挺多的。”
说聂程程扣上了行李包的扣子,又拉上了拉链。
阿奈从床上跳下来,拍了拍她的小裙子,对聂程程说:“那咱们走吧。”
“可以。”
聂程程背上包,说:“不过你先告诉我一件事。”
阿奈转头,看见聂程程手里却拎了两把刀,她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
聂程程对她笑了笑,晃了晃两把刀说:“你告诉我,这两把刀,你觉得哪个比较快,杀人能一刀毙命?”
莱阳河在塞加尔的对面。
过了这条河,就是楚汉的分界线,她不再站在叙利亚的土地上了。
现在,在聂程程脚下的土地,是那个饱受了由于战争带来苦难的国家——伊拉克。
聂程程离开叙利亚之后,站在河的桥头,最后看了一眼她住了大半年的土地。
那里不是她的故乡,可那里有她的故人,她的好友和爱人。
闫坤。
不可避免的,聂程程此刻看着遥遥的彼岸,她还是想起这个令她思念如狂的名字。
不仅仅是这一次,在她离开的第一天,第一个夜晚,第一个时刻,她就已经想念闫坤了。她想念他的吻,想念他说话的声音,想念他看着她的笑容,还有和他做.爱的时光。
他的身体,他的面容,一遍又一遍,清晰的回放在她的眼前。
念念不忘。
聂程程站在桥头,看向远远的一片粼粼河水,在夕阳底下金光闪闪,她伸出手,好像就能抚摸到闫坤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和他的薄唇。
聂程程笑出了声。
闫坤这个男人的嘴唇很薄,可他不是一个薄情的男人,相反的,他太过于深情,他太过于专注一个女人。
聂程程总会想,她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闫坤一个人会想她多久,他一定很着急,他一定会哭。
想起那几次他哭的样子,聂程程心里就很痛,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感情是一把双刃剑。
伤了他一千,自己也损了八百。
聂程程看着那片土地,感概了一会,想起那边还在炎炎夏日之中,这里却好像已经渐渐进入秋天了。
天空飘着枯叶,海上吹过来的风也很凉。
聂程程希望,自己的想念也能透过这一股风吹到他心里。
不论他在做什么,他在哪里执行任务,她都会想他,希望他一生平安。
阿奈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聂程程一个人呆滞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在思念自己的家。
阿奈理解聂程程的心情,可她看了她一会,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
聂程程站了老半天。
她就站在后面,站了老半天。
等聂程程回头看见了她,才惊讶地笑了笑:“你回来了?”
阿奈不说话,低着头。
聂程程的目光往下,看见了她手里的一包糖炒栗子,她笑着跑过去:“你买给我的。”
聂程程刚伸手掏出了一个,阿奈就很不满的转过身,不想给她吃。
聂程程咯咯咯一笑,剥开了一个栗子的壳,塞进嘴里。
甜香软糯,一口一个,刚进去就似乎要在嘴里化开似的。
没想到,这里初秋的栗子,也那么好吃。
聂程程吃了一个,还想吃,可是看阿奈的模样,她是很难要到了,聂程程拉着她笑:“怎么了,你还生我的气?”
“……”
“因为我说,那把刀是用来对付周淮安的,所以你生气。”
“……”
“你喜欢上周淮安啦?”
阿奈像被拔了一根胡须的猫,她回头红着一张小脸,说:“不是!”
聂程程对着她笑,“那是什么。”
“他是好人。”
“那我不是好人了?”聂程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请你吃了一碗面啊。”
“嗯。”
她对聂程程说:“所以你也是一个好人。”
“你们两个都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对你好,可他对我不好。”
聂程程摇了摇头,语气很平淡,看着眼前单纯的女孩,聂程程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缓缓说:“他绑架了我的亲人。”
阿奈低下头,不予评论。
聂程程想了半天,又低眼,对她淡淡地一笑:“周淮安让我要等在哪里?”
阿奈抬眸,静静地和她对视一会,把手里的一包栗子一股脑塞给聂程程之后,奔向金光大海。
回头,甩了甩两根小辫子,她对聂程程说:“在1023号邮轮!”
聂程程也笑着和她挥了挥手,离开这个桥头。
转身之后,便是一记枪声,回响在这个血红的天际。
这是聂程程最后一次看见这个中东女孩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很凶残很凶残_(:з」∠)_,再次提醒后面很凶残
第六十四章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这是他预定的一艘邮轮,停靠在尹拉克三天的时间,躲过了巡逻的海军,栓在附近渔民的港湾,混在许多大小不一的船只里。
1023。
这个号码不是储物柜的号。
很显然,是一个房间号。
在邮轮底下一楼。
周淮安当然有房间的钥匙,等月亮慢慢爬上来,高挂在云头,他才静静地来到这个房间。
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右手边的床头。
周淮安很清楚房间的布局,他来预定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房间采光好,布局简洁,很适合女孩子住。
更重要的是,他一开门就能看见躺在床上的聂程程。
他特别为她预定的,不但是最好的,也是他最喜欢的。
现在,他打开门果然就能看见右边的床,还有在床上耸高的一条,又细又长,除了留在外面的头发,她整个人都是闷在被子里的。
周淮安一笑。
“是程程,只有她才有闷脸的习惯。”
周淮安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他一丝尴尬犹豫也没有,大大方方走过去,朝被子伸出了手。
“程程。”
周淮安轻声喊,手刚碰上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顺发,它便滑了下来。
同时,背后多了一个硬物。
周淮安一惊。
来不及了。
周淮安把手慢慢举起来,说:“程程……”
“我在这儿。”
聂程程从黑暗里走出来,银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轮廓在这个惨淡的月色里棱角分明,看起来有些凄厉。
“你别动。”
聂程程晃了晃手里的枪,慢慢靠近,抵在周淮安的背上,她说:“我的枪法不太好,你可千万别动。”
周淮安一笑:“刚来就给我那么大一份礼物。”
聂程程说:“彼此彼此,你也是。”
“而且是一份特别大的礼物。”
周淮安想转身,可是聂程程动了动枪,他便不敢乱动了,继续举着双手笑:“你可真让我惊讶程程,你在那边能学到那么多么,是谁教你用枪的,这个计谋又是谁教你的?”
“现在恐怕不是你问我的时候。”
聂程程说:“难道只允许你挟制我,我就不能反过来将你一军么。”
“当然能。”
周淮安轻松地笑了笑,他即便不看聂程程的脸,也能在黑暗里寻思到她美丽的脸庞。
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是看着这张脸入睡的,他自己都数不清。
虽然他现在被聂程程用枪指着,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背着身都能感觉到他的好整以暇,翘着嘴唇不屑一顾的笑脸。
“可是,程程你不会杀我。”
周淮安说:“因为你的老师和师母都在我的家里做客。”
“……”
“呵。”
聂程程说:“对,我是不会杀你,我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
周淮安:“嗯,你说。”
“老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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