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秀苦笑,有了向辰礼这么一个前科,她完全不认为苏蒽会在短时间内找另一半。 “没有吧,没听她说。”
邓洁婷品了口茶,眉眼低垂,轻声说:“航航也一直一个人。”
刘景秀抬眼看她。
邓洁婷缓慢的道:“如果可以让苏蒽跟航航吧,我的儿子我了解,满心满眼的也就苏蒽一个了。”
刘景秀大感意外,一直知道两孩子感情不错,但还真没想过那方面。“小航自己说的?”
“他哪是说这事的人,看他对苏蒽那么言听计从的就能知道了,苏蒽的话可比我这个做娘的有用。”
其实最开始向一航对苏蒽也不是那么迁就,虽说性子温和,却是倔在骨子里的人。
要说改变可能是那次打翻了颜料盘的问题,苏蒽当时还在参加一个市办的绘画比赛,作品已经完成大半,结果被向一航搞砸了。
当时年纪小,苏蒽当场哭了,围过来的人都以为她是心疼那画,最后苏蒽捧着向一航被撞击到的手说哥的手受伤了。
大片血红色颜料稀稀落落的落在向一航身上,形容恐怖,却因着苏蒽的乌龙都笑了出来。
自那以后向一航才渐渐有所改变。
邓洁婷对那次印象深刻,至今记忆犹新。
刘景秀回想着往日的情景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小航是个贴心的孩子。”
邓洁婷说:“你们不介意航航身体就好。”
刘景秀立时蹙眉,“小航是我看着长大的,跟自己孩子没区别,谁能嫌弃自己孩子去。”
☆、第37章 12.01 文学|城
这天天气不错,从球场回来一伙人又去垂钓,向庭忠吩咐带上烤具。
向辰礼便开车搬运了一趟,除了烤具还附带了不少食物。
垂钓地离这不远,依山傍水的环境,长年周转于都市的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再正常不过。
苏蒽坐小凳上在串基围虾,还被虾管头扎了好几下。
“啧!”苏蒽弄的有些不耐烦。
“我帮你吧。”突然有人说。
苏蒽抬头,是那个比较文静的大家小姐,叫叶筝。
叶筝腼腆的笑了笑,蹲下来赤手开始帮苏蒽串别的。
她身量高,穿的长裙,脚上套着细高跟,整个人缩在那看过去很憋屈。
面对向一航的相亲对象之一,苏蒽也不知道跟她聊什么合适,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
她将自己身下的凳子递了过去。“你坐吧。”
叶筝一看连忙摇头,“不用了,你用着吧。”
“穿高跟这样蹲着不稳,坐吧。”
这边不是平地,到处都是小石子,穿高跟完全是个错误。叶筝面露尴尬,将凳子接了过来,低声说:“谢谢。”
“没事。”
苏蒽重新低了头。
不远处向辰礼在搭烤架,冯姣给他做下手。向一航在一侧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则在喋喋不休的逗他说话。
向辰礼这时侧目看了向一航一眼。
向一航注意到了,转眼看他,“怎么了?”
向辰礼笑了笑,“哥,今天艳福不浅。”
向一航也笑,笑的有些发苦,“你赶紧搭架子。”
没多久架子搭完,生了火,开始一样样的往上烤。
向辰礼看苏蒽一眼,说:“刷油。”
苏蒽抬头,“油呢?”
冯姣帮她递了过来,“给。”
“谢谢。”
向辰礼嫌弃的低声说:“笨死了。”
苏蒽不吭声,当没听见。
烟火气息蔓延开来,向一航走到她身边,说:“累不累?”
苏蒽摇头。
“我来。”向一航要接她手里的东西。
苏蒽立马拦下,“不用了,你坐着吧。”
向一航说:“有点无聊。”
“怎么会?”大眼美女听见了,咋咋呼呼的说:“我不是跟你聊天呢!”
向一航头疼的皱了眉,抿着嘴没说话。
苏蒽来回看了一圈,莫名觉得这两人挺逗,眼里染了笑。
向一航伸手就在她后脑勺推了推,“你偷笑什么呢!”
苏蒽一脸无辜,“你哪里看到我笑了。”
向一航烦闷不已,这时径直将人拉开,站在了苏蒽的位置为她看火,边说:“孜然粉呢!”
冯姣又眼疾手快的递了过来。
大眼美女依旧凑在向一航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话语声起起落落没断过。这姑娘挺好动左转右转,自然而然的将苏蒽给挤了出去。
向一航什么话都没说,跨出去一步将苏蒽重新拽到自己身边,低声说:“你留这给我帮忙。”
说完又冷冷的看了那叽叽喳喳的女人一眼,对方被他看的一愣,随即撇了撇嘴跑中年男人帮那边看钓鱼去了。
苏蒽揶揄的说:“就这么把人气跑可不是绅士所为。”
向一航盯着烤架,语气淡淡,“你也少说话。”
烤架上有部分食物已经可以吃。
叶筝这时挑了一串香肠片递给向一航,笑着柔声说:“你试试。”
苏蒽挑眉,拣了另一串鸡翅拿起来吃。
向一航接过,说了声谢谢后放到了一边盘子里。
这天还是有钓到一些鱼的,就地杀了清洗完直接放烤架上,车上备了酒水和休闲躺椅,这个午后过的非常悠闲散漫。
向一航的盘子里满的已经放不了东西,但苏蒽还没见他吃过什么。
苏蒽低声说:“哥,你怎么不吃。”
向一航说:“麻烦。”
苏蒽想了想,把他的盘子拿过来,将吃的放架子上又过热了一下,随后全部用夹子撸下来装盘,又在上面洒了一圈调味料。
给向一航递过去,说:“给。”
向一航看了她几秒,把东西接了过来。
随后她听到身边的叶筝低声说:“你跟你哥感情真好。”
苏蒽扭头看过去,对方脸上带着浅笑,和善的看着自己。
“应该的。”苏蒽说。
这天过后向家又恢复了平静,苏蒽不知道向一航的相亲结果如何,也没特意去询问过,但看着如常的男人估计是没什么下文了。
大年夜前一天,苏蒽跟着向辰礼一起去了疗养院。
倒不是说她妥协了,而是向庭忠跟她提了要求,一家之主特意提了出来,苏蒽完全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向庭忠是这样说的:“向叔也知道为难你了,毕竟你跟阿礼……但向叔总归对这个儿子有愧。”
苏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许久后,应下了。
去疗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苏蒽撑着额头,心思深重的模样。
向辰礼开着车,时速渐高,脸色随着时间过去变得越来越差。
突然在一个道口踩了急刹。
惯性问题苏蒽整个人往前倾,胸口顿时被安全带勒的一紧,回过神后她扭头看向面带寒气的男人。
“你怎么回事?”
向辰礼猛地往方向盘一砸,怒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去看我妈是吧!”
苏蒽莫名其妙的瞪着他,“我这不是在车上坐着吗?”
“你摆着一张死人脸是情愿的意思吗?”
苏蒽目光冷下来,“说话放尊重点。”
向辰礼喘着粗气,俊美的脸庞因着愤怒微微扭曲着,他咬牙道:“我太讨厌你这不甘不愿的模样了。”
好像他是她避之不及的猛兽,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是嫌恶。
这种被嫌弃的感觉向辰礼并不陌生,他在无数人身上感受过,包括他的母亲。可他从没想过这样的神情会出现在处处包容自己的苏蒽身上。
苏蒽是谁呢?苏蒽是曾经把他宠上天的女人,除了纵容都舍不得跟他大声说话的女人。
向辰礼不明白怎么转瞬间就成了这样?哪怕是生气他娶别的女人,也总该有个过渡,总该有个过程,怎么放在苏蒽这里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成了陌路人一般。
苏蒽扭身要去开门,向辰礼眼疾手快的落了锁。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
苏蒽往后一靠,长长的吐了口气,平静的目视前方,声音冷淡的说:“走吧。”
她甚至都不屑于跟向辰礼争吵了。
向辰礼死死的盯着她白净淡漠的侧脸,低叫了声:“苏蒽。”
声音沉痛而悲伤。
苏蒽蹙起眉,思考片刻后,说:“阿礼,选择是你自己做的,你就要担负起这个后果。”
向辰礼真是烦透了她不断划清界线的言语,他说:“如果我跟冯姣离……”
“这跟我没关系。”苏蒽打断他,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说:“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最好也清醒点,冯姣不差,劝你别辜负她。”
“阿礼,你别后悔,否则太不值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而为了现在的一切所做的放弃又何止十年时间,现在如果说后悔,不但不值,也挺没意思的。
向辰礼死死的拽着方向盘,眼眶有些发红。
苏蒽将视线投向窗外,“开车吧,不然没时间了。”
过去很久,向辰礼才重新发动车子,一路无话的到了疗养院。
上去后发现鲁寄情刚吃过药睡着了,护工说鲁寄情最近情绪又有些不稳。